沈汐洁:“威胁我?”
傅景琛不置可否,“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两人开诚布公,各自把筹码往桌面一摆,想赢想输是一念之间。
他赌定了沈汐洁不会让云舟给祁风延发律师函,正如此刻,对面人的脚步像被钉子钉在原地。
沈汐洁纤长的睫毛掩着眼球,隔的有点远,她眼底情绪不明。
傅景琛率先起身,拿过手里车钥匙,不轻不重的,听见熟悉的声音说:“我没想过和你和好,也不用拿这套逼我就范,跟你回去是道歉还是赔罪都可以,别的免谈。”
傅景琛随着他的话,双眸不受控制的一点点暗沉,“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
沈汐洁平静而冷漠,“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好好说话。”
傅景琛不苟言笑,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我没想过让你跟我和好,这些天,从我失忆开始,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话音戛然而止,他抬起她下颚,迫使沈汐洁和他目光持平。
傅景琛得出结论道:“其实,你没那么喜欢我。”
沈汐洁对上他咄咄逼人的视线,心底空荡一片,近乎麻木,她沉默,不是不想解释,是确实如此。
傅景琛穷追不舍,“但我对你产生了兴趣,今天不走,明天只是拿祁风延开刀,后天,大后天……”
他突然不再说,给足了沈汐洁想象空间。
傅景琛现在的狠她不是没见识过,就连刚刚唐雨泽和她在门外谈话时都说,他性情大变,很难控制,让她轻易别和他杠上。
沈汐洁太阳穴突突的跳,血压瞬间回升,“到底是对我有兴趣还是为了给楚悦出气?”
“她孩子没了。”
沈汐洁下意识局促,不安后又涌上愤怒,他什么意思?默认自己对楚悦下死手?
她下意识冷笑,“心疼了?想弄死我?”
这句比之前任何一句重话更狠,在她心里,像是已经默认自己在袒护楚悦。
她决绝的离开,划清关系,甚至把现在的他和过去的他做切割,再不拉回来,傅景琛没来由生出一股不安躁动,沈汐洁能走七年,不排除会再度离开。
潜意识告诉他,绝对不能放她走,哪怕绑也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冰冷的钥匙塞进手里,沈汐洁被金属制品戳中手心,眉头微蹙。
傅景琛朝门外走去,声音不冷不热,“走了。”
他直接跳过话题,让她满身怒意箭在弦上却打进棉花芯里,白费力气。
沈汐洁想把钥匙丢下楼,想转身就走,想质问,无论什么都好,吵架也好,唯一不想傅景琛像赌中圣客,运筹帷幄,置身事外。
两人一路无言等电梯,到了地库,沈汐洁上了驾驶座,傅景琛拉开副驾门,她瞥了一眼,“坐后面。”
修长的双腿率先跨进来,他坐的气定神闲,甚至不忘侧头交代,“安全带。”
两人跟比谁说的字少似的,三两个往外蹦,沈汐洁低头看了一眼,她一个开车的,这点事还需要他提醒?
一秒,两秒,手快挨上档位时,傅景琛重复道:“帮我系安全带。”
他至少还算个病患,地库灯并不亮,尤其在医院,这会阴森可怕,衬的他脸白的和手臂纱布有一拼。
沈汐洁没好气的拽过安全带,咔哒一声扣上后,终究没忍住,“骨头断了?”
傅景琛压下唇角笑意,她当祁风延的拳头是铁锤吗?
“脱臼。”
伤筋动骨一百天,难怪捏着七寸要告他,可见自家老哥是动了狠手。
沈汐洁发动车,平稳的行驶在主干道上。
傅景琛靠在副驾上,姿态慵懒,余光却一直在看她。
朝思暮想,日夜惦念,他不知道的是,沈汐洁想通的那晚,他也想通了。
什么过去的他,现在的他,横竖都是他而已,与其一直和她耗,一直误会缠绕,解释无果,还让人钻空子,傅景琛不如顺水推舟,真情留不住,干脆套路得人心。
只要把她锁在自己身边,万事无虞。
到了铂悦路,近零点,整栋别墅依旧灯火通明,保镖围了一圈,与之相较的对面却是黑灯瞎火。
那块地沈汐洁仔细看过房产证,清清楚楚写的是祁风延的名字,虽然和他划在同一区域,毕竟是自己家。
沈汐洁把钥匙扔在车上,转身要走。
傅景琛声音融进晚风里,“去哪?”
“回家。”
他不咸不淡道:“走错方向了。”
沈汐洁漠然道:“不用,我有地方住。”
“楚悦不住这。”他点燃一根烟,白色烟雾袅袅升起,“不是说赔罪?”
她咻地转身,眼底有怒意,“我已经把你送回来了。”
“我是缺司机吗?”他面无表情,“别让我说第二次。”
“傅景琛!”
这是她第二次气急败坏地叫他全名,傅景琛不仅没难过,心情还挺好,就这样吧,有的吵总比没的吵好,要是什么话都不说,才是真的完了。
他率先推门换鞋,坐在客厅等了一会,门口传来开门声,半个月没回,房子所有布局依旧一模一样,连门口的拖鞋还是她出门换的那双。
傅景琛说:“我要洗澡。”
沈汐洁没看他,径直上楼,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到了浴室她后知后觉,傅景琛绑着绷带根本没法泡澡,她上来干什么?又不用放水。
两分钟后,沈汐洁腾腾腾下楼,脚步踩着木制楼梯,响动不小。
“准备好了?”他从手机中抬头。
视线交汇,沈汐洁冷着脸,“衣服帮你拿好了。”
“水呢?”
“你不是缠着绷带?”
傅景琛回道:“没有皮肉伤,可以碰水。”
她真是大脑被他激短路了,一下没想到这茬,又转身上楼。
直到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傅景琛才起身,慢悠悠地跟着往上面走。
浴室内水汽氤氲,沈汐洁出门随便扯了套休闲套装,短裤本来就不长,这会她还半俯身在试水温,露出纤长洁白的腿。
门把手被人按下,两人被同时关在里面,傅景琛说:“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