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琛淡声问:“什么意思?”
钱佳一哭二闹三上吊演了不是一次两次,别人买账不代表他也得买,许是被他的威压所迫,顿了顿,她看着眼前这个名分上的女婿,“我只是希望你多少分点心思给悦儿,她一直喜欢你,哪怕你的心不在她身上,这么多年也一直没计较过。”
“您想要什么?”傅景琛不冷不热地看着她,唇瓣上下一碰,“直说。”
钱佳道:“我想要的只有悦儿健健康康。”
话音刚落,手术室门重新打开,有医生走了出来,“孩子保不住,需要家属过来签流产手术协议。”
钱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双眼通红。
医生赶时间,指了指傅景琛道:“麻烦您来签字。”
他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手指还在屏幕上敲着,波澜不惊抬眼间,眼底尽是漠然,“我不是家属。”
许是看惯了产房门口的渣男,医生没有太吃惊,又转头看向钱佳,“你来。”
楚雄伟不在,常年不管事的钱佳突然六神无主,机械地被人引过去签名后,再回到手术室门口,傅景琛刚合上手机。
没过两分钟,许颖从转角处出来,两人相对,没有一句话,她抬手一丢,黑色的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稳稳落进他的手心。
等门再开时,楚悦一脸苍白被推了出来,护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在听到那句孩子没了后,傅景琛转身就走。
一边是昏迷的女儿,一边是能拽住傅家唯一的筹码,钱佳拉住他的衣摆,“你要去哪?”
傅景琛目光极冷的看着她,“什么时候我的行踪需要向楚家报备了?”
“悦儿才刚流产,你这么快就等不及要去见那个贱人!”
傅景琛冷脸,“闭嘴。”
钱佳微愣,看到他唇角微勾,五分讽,五分狠,“有这个心思管我,先看好你女儿。”
不想听一群人哭丧,傅景琛按下电梯,还没到楼下,唐雨泽的电话钻进来,“你在哪?”
“医院。”
“有媒体拍到汐洁被冷如煜抱进了冷家。”
医院中央空调开到了二十三度,凉爽如秋日,唐雨泽硬是急出了满头火,仿佛跑的不是傅景琛老婆,是他的。
对面微顿,怒意一下蹭到头顶,他忍着脾气道:“地址。”
另一边,冷如峰很快把冷如煜的私人电话发了过来,他打过去,那边很快接通。
傅景琛问:“她在你那?”
冷如煜听出是他声音,淡淡道:“在或不在跟你没关系,你有什么资格过问她的生活?”
傅景琛头皮一麻,随后青筋暴起,“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动她。”
冷如煜道:“你没资格再插手她的事,上次让你进酒店已经是我失策,一而再再而三让她难受,到底要把她逼到什么地步才肯收手?”
傅景琛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下,他惯常冷着张脸,梯门开时硬是把要进来的人吓了一跳。
“她喜欢你吗?”换了个方式,他单刀直入。
冷如煜说:“喜不喜欢不重要,但一定会和你分手。”
傅景琛说:“她不喜欢你,你却让她被媒体拍,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冲向热点,借媒体的手魔化你们的关系,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借外界压力迫使她跟你绑在一起,你心里最清楚。”
冷如煜不置可否,“不跟我难道跟你?顶着被人骂小三的压力不如顶着未来冷太太的名声,都是谈资,她是聪明人,会明白我到底是在帮她还是害她。”
话音落下,傅景琛收在袖子里的手攥成拳,季宇刚把车停稳,后座车门被猛地关上,震天响的同时连带着感觉车身轻微摇晃。
他是真的动气了。
依稀间听见后座沉默片刻,似是压下怒火,漠然道:“你等不到这一天。”
……
祁风延刚下飞机就接到唐雨泽电话,他的复健行程一结束几乎第一时间上了私人飞机。
航线是前几天就申请下来的,归心似箭,腿已经能走了,只是跑步或者高强度活动暂时不能做。
另一边,沈氏公关部正在奋力处理网上新闻,半小时后,两辆车同时停在冷家别墅门口。
一院之隔的主卧内,沈汐洁已经被保姆换了一身衣服,褪下长及脚踝的黑裙,换上了一身白色的女士睡衣。
冷南舒也在旁边,看着冷如煜亲自从医生手里接过毛巾,一点一点给沈汐洁擦额上的冷汗,眼神复杂。
“大少爷,外面有人要见您。”
冷如煜没抬眼,淡淡道:“让他等着。”
近一个小时,够傅景琛来来回回从医院跑来,他还真是行程繁忙,一个安抚好再来找另一个。
管家抹了把额角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忐忑道:“那人说是沈小姐的哥哥。”
怕他误会什么,还不忘严谨地补充道:“亲哥。”
冷如煜知道沈汐洁的家庭情况,祁风延从血缘上虽然不算,从关系上来论完全当的起沈家一家之主的身份。
帮床上的人擦了最后一把脸,转头看向家庭医生,“她怎么还在疼?”
医生说:“沈小姐本来就有胃病,再加上一次性摄入的酒量过多,其中一瓶还有过敏物质,药效才散的慢。”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冷如煜脸色,生怕盖个医术不过关的名号,明天就得卷铺盖走人。
沈汐洁还在痛,不同的是这会不是胃,而是头,尤其太阳穴两边,像裂开一样,有无数根针不痛不痒地扎着。
她终于彻底死心。
在傅景琛质问后的第一时间,像是堵在水坝的洪水,再不发泄势必有冲塌的架势,不是赌气,纯粹想麻木自己。
云澜山庄山多水多,酒也不少,离竹楼不远处就有自家庄园的地下酒窖,坐在品酒室,一次性开了两瓶,侍应生问要什么年份时,她微阖着眼,轻声道:“越早越好。”
陈年烈酒,一杯就能醉。
她喝了不知道多少瓶,往常用的高脚杯干干净净摆在一旁,到最后时不知道从哪摸到一瓶刚开过的,木塞被侍应生虚堵着,‘砰’的一声,被她轻而易举拉开。
直到手腕被人握住,迷蒙间她抬手挥开。
“最后一次了,我保证。”
最后一次再为他伤心,最后一次再放任自己难过,也是——最后一次再爱他。
大刀之后必有大糖,马上甜回来了,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