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馨拿起旁边的毛巾遮住脸，等沈汐洁笑够了还没露面。
怕她闷着，椅子上的人强忍笑意，抬手掀开道：“干嘛不好意思？你长的这么好看，是个正常人都会喜欢。”
乔馨无语地看着天花板，一副生无可恋，“主要唐雨泽不是正常人。”
他们的关系更不正常，合约夫妻，三年一到就离婚的那种。
唐雨泽给她想要的，她帮他应付家里，本来应该无牵无挂，你美女环绕，我帅哥相拥的神仙日子，现在直接变了味。
不能想，一想就复杂。
话落，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沈汐洁正纳闷检查怎么那么快就做完，没想到探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女生戴着蓝色口罩，声音恭敬礼貌，“师母，今天的疗程结束了，老师让我到点了过来帮您处理。”
乔馨似乎对这个称呼已经麻木，牵起一抹笑容，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温柔道：“谢谢你，等会我换了衣服就出去。”
小姑娘立马接道：“没事没事，不着急，老师还说了，如果您比较累可以去他办公室的休息间里睡一会，中午下班他再送您回去。”
乔馨嘴角的笑近乎僵直，“好，我等会联系他。”
等人走了，沈汐洁若有所思，“唐雨泽转性了？”
乔馨边穿衣服边翻白眼，“每天都是这样，刚刚那个是他手底下新带的研究生，这套说词不知道是不是唐雨泽逼她讲的，隔几天就得重复一次。”
余光瞥见沈汐洁在憋笑，她冷眼一瞪，“还是不是姐妹了？”
对面人抿了口茶，一边笑一边点头，“你刚刚说唐雨泽想泡你，我信了一半，现在我全信了。”
乔馨刚理顺的线团突然间又打起结，她恨铁不成钢的抓着枕头朝她扔去，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猪话，这会直接成把柄了。
等她收拾完，两个人站在走廊处聊天，中医科在六楼，整个医院内部设计成椭圆，中间镂空，纵观而去，几乎可以看清下面每层楼动静。
乔馨百无聊赖，看着对面楼下妇产科正在等待产检的孕妇，有一个大概怀着双胞胎，肚子特别大。
想到思恩斯淼，她狐疑转头，“你当年怀孕时肚子大吗？”
想起为数不多和小家伙们之间的回忆，沈汐洁靠在栏杆处，好看的脸上带了几分为人母的温柔，“还行，我孕期坐的不是很稳，中间还保胎过，孩子不是特别大，肚子看起来跟怀一个差不多。”
乔馨敏感地捕捉到关键词，“为什么保胎？”
沈氏倒台，哥哥车祸，父亲跳楼，过去的事沈汐洁不愿再提，轻描淡写带过，“吃不下睡不着，也可能是头胎，没什么经验。”
乔馨万般感慨，“当妈不容易，你说到底得多爱一个男人，才会愿意给他生孩子？”
“大概是想要一个彼此感情的延续，一个美好存在的证明。”沈汐洁下意识脱口而出。
曾经她不懂，后来和傅景琛在一起后，看着思恩斯淼在自己面前嬉笑，两人在旁边陪着，偶尔说起哪个像谁，温馨地直抵内心软肉。
缓了缓，她又道：“等一辈子走到头时，容颜不再，爱情和最初的激情都不再拥有，看到他们会恍惚间回到曾经，然后重新想起当时的那份悸动，大概就是拥有孩子的意义。”
乔馨沉默片刻，唇角溢出一抹淡淡地讽刺，“我和唐雨泽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做到那样。”
沈汐洁目光灼灼，“话别说太早。”
她摆明就是一个典型案例，当年有多倔，现在就有多香。
真香定律永远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她不以为意地撇嘴，“算了吧，我们感情底蕴没你俩深，能做到相敬如宾就该求爷爷告奶奶……”
话音落下，正在吐槽的嘴突然消音，乔馨迟疑片刻，抬手拍了拍沈汐洁肩膀，“那个人是楚悦吗？”
这两个字在沈汐洁这无疑是个地雷，一触就炸，她警觉回神，寻着乔馨手指的方向看去。
五楼洗手间门口，一身姜黄色连衣裙的纤影正拿着手机打电话，她手里还拿着四五张单据，大概是什么检查的化验单，白皙的脸上带着些许凝重，和旁边一众慈爱温柔的脸形成了鲜明反差比。
沈汐洁第一反应，“她怀孕了？”
乔馨不冷不热，“你从哪看出她有半点母爱光辉？”
“五楼左边是妇科，就咱们脚底顺着对下去，怎么不说她在外面乱搞染了什么疾病？”
不知道是不是乔馨的错觉，刚刚她竟然在沈汐洁眼中看见了一丝意外和紧张。
傅景琛和楚悦虽然曾经有过联姻，到底有名无分，但这层关系横在这不尴不尬，怕她多想，乔馨又主动道：“就算怀孕估计也是外面野男人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楚悦玩的花，身边什么货色都有。”
沈汐洁不愿被她看出异样，也暗道自己别乱猜，随便扯了个话题转过去。
正巧电梯门打开，唐雨泽和傅景琛前后脚出来。
“情况怎么样？”
唐雨泽表情轻松，“没什么大问题，淤血也有消散迹象，再给他点时间，大概很快就能记起来。”
乔馨无限感慨，“景琛哥怕是拿了女主剧本，怎么还整了这么一出？”
沈汐洁悠悠道：“看来你是觉得我该失忆？”
乔馨背脊挺直，眸子微挑道：“你要是失忆，那不得安排个男二替身，把梦里景琛哥的影子错代到他身上，再演一出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的戏码，想想就带劲。”
唐雨泽笑着补刀，“总算知道你单身多年的原因。”
乔馨疑惑，“从何说起？”
“看别人谈恋爱时吃狗粮，分手后吃瓜，乐此不彼，每天都忙的没时间。”
她忍住没在人前对他动手，最后来了一句底气不是很足的警告，“回去给我等着。”
沈汐洁被乔馨一逗，也笑着接茬，“大庭广众之下，非清水内容可不兴说啊。”
乔馨仿佛一只炸毛的小猫，瞬间朝她吼道：“欸，你到底跟谁一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