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我劝你现在不要把金大荣叫过来,他看到他儿子这样子,恐怕会激动……”
沉默许久,李春风只能如此劝道。
但陈阳反问一句:
“李冬雷动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他会激动。”
说罢,他把桌上那部电话拿起,直接给金大荣拨了过去。
此刻的金大荣还在密切关注着市中心的消息,一直派人探查,同时也在苦等自己儿子的音讯。
结果突然陈阳给他打了个电话,这就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喂,陈先生?”
“你儿子,就在黑木,过来吧。”
听到陈阳语气中带着丝丝悲怆,金大荣心里马上就是一沉。
长期混迹江湖的他,还是有些第六感的。
放下电话,他从办公室起身。
“带上人,去黑木……要是小勇有事,我要他偿命!”
满脸恶相,一米八几个子的金大荣,此时说话竟然都带上了丝丝哭腔。
……
市中心,这间小小的黑木餐厅,今晚已
经本来已经围了里三层外层的人了,街道上都拉起了警戒线。
但此时,还有人加入。
城西方向,金大荣带着上百号人气势汹汹的前来。
到了警戒线边上,工作人员上去拦他:“现在这里被封锁了,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然而,金大荣只道出一句:
“我去找我儿子。”
随后,一把推开了他。
身后的小弟,把明黄的警戒线全部踩倒。
围的满满当当的人潮再次被分开,这次进到场中心的是金大荣。
一见到李春风李冬雷还有陈阳都在,特别是李冬雷手上还插着一把刀,他就知道今天情况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急忙问道:
“陈先生,到底怎么了?我儿子呢?”
陈阳双手捧起那个盒子,放到金大荣怀中,轻轻道出两个字:
“节哀。”
刷的一下,金大荣手上一沉!
那盒子,仿若有千斤重!
他的牙关开始打颤,手哆嗦着,微微把盒子开了一条缝。
瞬
间!
他儿子那死不瞑目的眼睛,透过那条缝盯住了他!
金大荣合上了盖子。
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早年就因为仇杀丧妻,现在人到中年,竟然连唯一的儿子也死了。
还是被人斩首!
轻轻的放好盒子,他颤声问着陈阳:
“谁做的?”
陈阳把目光转向对面,已经被放血放到面色惨白的李冬雷,随即开口道:
“我本想替你报仇,但是李春风叫我给他的个面子,饶了这个人。”
“但死的是你的儿子,这面子我不敢给。”
说罢,他上前一把取出李冬雷手背上的那把刀,再猛地插到金大荣面前。
“现在,你自己决定吧。”
尖刀一取,李冬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原本有些凝固的血块被撕裂,他的手掌上几乎形成了一道喷泉,他也歪倒在椅子上。
“老大!”
周围上千小弟一阵躁动,想要上前抢人。
但李春风往那一站,竟是没人敢上
前半步。
他们虽然在地下世界称王称霸,但还没人敢动李春风半根毫毛。
毕竟人家是城里唯一的皇道传人,是城里成百上千人选出来的商会主事人,大家都认他,尊敬他,要是他出了事,那麻烦可就大了。
场中,金大荣看着那把在面前嗡嗡颤动的尖刀,呼吸越来越急促。
蓦然,他终于爆发,猛地抽出那把刀:
“老子杀了你啊!”
他像疯了一样朝着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李冬雷扑去。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春风却是拉住他的肩膀:
“金大荣,你冷静点!!”
“这里有上千人看着你,当众杀人,你还讲不讲点王法,想被枪毙吗?!”
“你考虑清楚,法律会给你一个正义的!”
金大荣是停下了,但却是凄惨的冷笑道:
“法律?”
他把刀指向李冬雷:“他这样的人,会亲自动手吗?!”
“到时候法律会给我一个什么交代?把他手下哪个瘪三替罪
羊拿去枪毙了,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杀我儿子的人逍遥法外,甚至有一天连我一起杀了!”
一句话,反驳到李春风哑口无言。
虽然人头是李冬雷提过来的,人也毫无疑问是他杀的。
但正如金大荣说的那样,李冬雷这种级别的人,会亲自下手?
到时候就算审判一千次,估计也找不到李冬雷和凶案的半点联系,被枪毙的只可能是他手下某个替罪羊!
而偏偏这时候,满身是血的李冬雷还怪笑了一声:
“算你小子说对了,你证明不了是我杀了你的儿子,而等我伤好了,第一个死的还是你,金大荣……什么小角色,还敢对我挥刀子?”
一字一句,听的金大荣目眦尽裂!
眼前这个杂种,杀了他的儿子,还要当着他的面挑衅他!
不由分说,他又要扑上去。
但这次李春风是死死的抱住了他:
“金大荣,你冷静!”
“他就是想拉你下水,你敢捅了他,牢底坐穿!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