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六国的人想见你。”
嵇白站在帐篷外没进去,眼中神色有些复杂。
“我这就过去。”
嵇灵应了一声,即刻爬起来穿衣。
“记得要多留意。”
云景也起了身给她束发,不忘叮嘱了一句。
“好。”
七国领头人碰面,除了雷国和北国,其它五国都是太子。众人脸色各异,倒是嵇灵较为淡然。
“比试在三日后开始。”
战北启出言打破了沉默,开始后,他们不会停留在原地,而是要各自前往不同的地方。士农工商医,各国各行四人,各有安排。
而似乎是刻意刁难,嵇灵被安排入了最不熟悉的“农”这一类,战北启用了些手段,也入了“农”,而其他几位太子,皆是“士”。
“那就预祝诸位得偿所愿。”
嵇灵笑了笑,话语是大方,而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们此行是为了争夺北国的利益。
“听闻摄政王殿下天资聪颖、一往无前,本宫此番已经是很期待了。”
宜国太子勾唇笑了笑,神情是不掩的嘲讽,嵇家世代从文,而嵇灵作为摄政王也只是操心朝堂大事,他倒要看看,她能拿什么在这穷乡僻壤的土地里弄出名堂来。
“多谢太子殿下夸奖。”
嵇灵笑意不变,不经意间已经将众人都打量了一番。
七人的耐心都很有限,彼此关系也很一般,相互交接完便要散去,离去前,宜国太子突然走近了嵇灵,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嵇灵掐着脖子压到了地上。
“嵇灵!”
宜国太子勃然大怒,这举动他猝不及防,其他五人也有些意外。
“抱歉,本王近来毒蛇见多了,有些防备过度。”
嵇灵笑得真诚,她早就想这样做了,宜国三番四次来挑衅北国,还惹出了冥地的事情,唯恐天下不乱,着实令人不爽。
“还有,如果太子殿下想成为本王的入幕之宾的话,麻烦先照照镜子。”
她踩着宜国太子的胸膛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此人向来是口不择言,宜国上下都是如此,男子独大,认为女子就应是附庸,在何处都不曾遮掩这个想法。诸国此行,多少都有几名女子,唯独是宜国没有。
别人为了一时风平浪静可能会忍受这种污言秽语,但她嵇灵,可从来不会忍耐。
“该死!”
宜国太子挣脱束缚,反手要擒她,但被嵇灵避开了。
“适可而止。”
宜国太子还要上前,就听战北启冷声说了一句。
第一大国的威严还是令人忌惮的,宜国太子冷哼了一声,挥袖离开了。
“你何必与他计较。”
众人散去,战北启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宜国的人向来声名狼藉,他们都见惯不怪了。但嵇灵如今此举,很容易被下绊子,因为此次七国联盟派来的人,和宜国比较亲近。
“无所谓。”
嵇灵神情淡淡,两国本就水火不容,也不在意是不是火上浇油了。
“只是二皇子殿下,何必多此一举?”
嵇灵眸光微动,战北启方才分明是在为她说话,而他一个第一强国的皇子,根本不必如此。
“本宫对嵇家比较好奇,可以吗?”
战北启玩笑般地说出了心里话,以为嵇灵会认为他居心叵测,怎料她只是眸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随你。”
嵇灵落下一句,便抬脚离开了。而她走出门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家祖宗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但她也没摸清战北启究竟想做什么,并没有就此放下警惕。
嵇灵回到北国所在的营地,将众人都召过来叮嘱了一番。
“殿下,此处多是山地,怕是不太好办。”
陈益插了一句话,此地庄稼本来就不好养活了,七国联盟还不允许他们带别的作物种子来,只怕更难办。
“你这还算好的,这地方吃饱饭都是问题,我要怎么把东西卖给那些乡民?”
从商的有些抓狂,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别说是卖出去了,他们现在连启动的资产都没有,就是白手起家。
“无碍,多想想。”
他们会留在这里很久,有的是时间。她自己也得想想,要怎么去种田。得亏是在橘县待了三年,不然她现在很可能连秧苗和嫩草都分辨不出来。
“我真是不敢想象……”
坐在她身旁的嵇白出了声,看了一眼嵇灵那双白皙的手神情有些微妙。他们嵇家尊贵的大小姐,不日就要纡尊降贵地洒汗黄土了。
“不必这么看我。”
嵇灵神情复杂,她还真没觉得自己有多委屈。
“这几日,我还是给你多备些药吧。”
嵇白叹了一口气,一旦开始了,他也不能明目张胆地给她什么了。
“劳二哥哥挂念了。”
嵇灵没拒绝,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从农的四人,除了她和陈益便是两名中年男子,一位是久居乡下的户部官员,另一位是土生土长的庄稼人,在地方都很有名。
从农是要到具体的村庄的,而他们此时还并未知道地点,只是清楚必然不会给他们什么好地方就是了。
而真正令四人感到不妙的是,这段时间的湘国都没有下雨。按理说,此处山林茂盛,是不会少雨的。无论是在什么地方,缺水的地方都是很难养活庄稼的,嵇灵抿了抿唇,已经感到头疼。
“多想无益,都先回去休息吧,三日后再见机行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令众人都散了回去。
而她刚回到自己的营帐,就遇到了袭击,还没反应过来,唐靖的剑已经出鞘,飞速地夺去了对方的性命。
嵇灵微愣,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唐靖出手,一道残影稍纵即逝,实力显然远在她之上,甚至,还可能在云景之上。
“是傀儡。”
他落下一句,便再次回到了暗处。
嵇灵神色微变,她甚至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若是唐靖方才没有出手,黑衣人的长剑就会直入她的心口。
避之不及。
那个人已经来了。
究竟是谁,如此急迫地要将她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