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们做什么,令手下人留意就行。”
嵇尘的脸色平静了几分,也不指望这些人能动手。
“可以。”
主座上的人向众人示意,应了下来。
“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嵇尘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
主座上的人轻咳了一声,众人进入了正题。
一行人谈论到了次日京城,而嵇尘一回府,就去找了嵇灵。
“好点了吗?”
嵇尘踏进去问了一句,眼见着她手里的筷子摔了下去。
但很快,她就换了一双筷子,面色如常地看着嵇尘。
“哥哥吃了吗?”
“没有。”
嵇尘毫不客气,径直在一旁坐了下来,嵇灵险些掐断了手里的筷子。
“哥哥多吃点。”
嵇灵强扯着笑容,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好。”
似是没看出她的不自然,嵇尘沉溺在兄恭妹谦的氛围里。
“快点好起来吧,灵儿。”
离开前,嵇尘突然说了一句,嵇灵看着他的背影,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是怎么做得到这么平静的?”
嵇灵一掌拍在了门上,前世,嵇尘也是这么淡然地让她投降。
“灵儿若是不听话,我只能要你的命了。”
这一句,是嵇尘前世与她的最后一句,最后不用他动手,她先一步坠了城。
他是捂不热的,永远只能是仇敌。
记忆与现实交叠,嵇灵冷笑了一声。
“怎么了?”
嵇康从外面走了回来,他也是出去了一整夜。
“你去哪了?”
嵇灵没回答,反倒问他。
“找个药材。”
嵇康将外袍解了下来,嵇灵如今的外伤是好了,但内息还是很凌乱,想要恢复如初,还是要花点心思。
“辛苦你了。”
嵇灵有些愧疚,知他寻了不少方法,但多是徒劳。
“这是我该做的。”
嵇康抚摸着她的容颜,心思却是有些复杂。
她不过是沉寂了一个月,四面八方的人就都来查探,他们挡回去了不少,却难免有疏漏。
风光无限的嵇灵如今武功尽废,她还能不能恢复如初,能不能坐稳如今的位置?这一切,没人能给一个准确的回答。人心惶惶,最淡然的却是当事人。
下午,女帝将嵇灵召进了宫中。
“见过陛下。”
嵇灵辨不清女帝的情绪,上前行了一礼。
“你如何了?”
女帝上下大量了她一番,眸色不明。
“托陛下的福,好了大半。”
嵇灵面色如常,心中却是有些忐忑。
“先养养吧,不行再接你爹的位置。”
女帝斟酌了一下,道出了这句话,嵇灵猛抬眸。
御林军统领是武官,而丞相是文职。
“想什么?你以为朕会过河拆桥?”
女帝突然笑了,她和嵇家为嵇灵铺的都是从武的路,这一场意外始料不及,但嵇灵是废了武功,又不是人废了,再培养一个嵇灵,更耗费心神。
“谢陛下。”
嵇灵心中的激动一闪而过,随后便是有些沉闷,文臣终是受制太多。
“朕让钦天监给你看了日子,年底有个日子很好。”
女帝眸色微暗,她总觉得夜长梦多,尽早成婚,也能巩固嵇灵在嵇家的地位。
“好。”
嵇灵点了头,日子确实也差不多了。
“灵儿,你觉得,嵇尘如何?”
日子敲定了下来,女帝突然话锋一转。
“他......”
嵇灵一怔,很快便意识到女帝想将她原来的位置给嵇尘。
她当然是觉得不如何的,可她要将真相告知女帝吗?怕是整个嵇家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臣不知。”
嵇灵垂了眸,有些不悦,看上去是兄妹不合。
“你啊。”
女帝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时候也要适可而止,嵇尘当初跑出音国救你,现在也还为你奔波。”
女帝劝慰了一句,再她看来,只是嵇灵单方面的耍性子。
他哪里是在为我奔波,嵇灵在心中嗤笑了一声。
“臣知道了。”
“你先回去吧。”
女帝嘱咐了她几句,又赐了她好几箱名贵药材,才派人送嵇灵回了府。
而她一回到丞相府,便撞上了嵇青。
“姐姐也有今日的下场。”
嵇青看到嵇灵面容的憔悴,丝毫不掩饰心中的讽刺。
“我如何,也在你之上。”
嵇灵冷笑了一声,她险些都要忘了要和嵇青算账。
“那妹妹且看姐姐能不能笑到最后了。”
嵇青没退让,看上去有恃无恐,令嵇灵有些意外。
“云茗呢?”
嵇灵眸色微动,这两人凑在一起必定有问题。
“姐姐莫非还对自己的妹夫念念不忘不成?”
嵇青讽刺地笑了一声,话落,一旁的侍女听到了清脆的巴掌声。
嵇灵面色冰冷地给了她一巴掌,后者脚步踉跄,有些不可置信。”
“我是病了,不是死了。”
这才一个月,嵇青就敢骑在她头上耀武扬威了?
嵇青反应过来,脸色阴翳,扑过来想反手,却被嵇灵径直踹了一脚。
“拿根绳子来,让二小姐冷静冷静。”
嵇灵看着她挣扎,让下人将嵇青绑在了树上。
“嵇灵,你会遭报应的!”
嵇青咬牙切齿地盯着她,嵇灵毫不在意,转身去了嵇青的院子。
“嵇灵。”
云茗看到嵇灵,有些意外,却见他往身前放了一把匕首。
“云茗,我是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入嵇青的门。”
嵇灵的脸色有些微妙,按理说,这一世的云茗不恨上嵇青已经不错了,怎料兜兜转转,这对狗男女还是聚在了一起。
“很奇怪吗?嵇大小姐都能做到始乱终弃,也不奇怪了。”
云茗讽刺地看着嵇灵,他的亲弟弟,至今下落不明。
嵇灵一噎,但很快恢复如常,她可没觉得云茗和云景两人之间有什么深厚的情谊,恰如她和嵇尘,都是可笑的血脉相连罢了。
“我不想与你叙旧。”
“你伤了大皇子。”
这是立场问题,云茗在相府里伤了大皇子,那么他就要付出代价。
“你想干什么?”
云茗脸色一变,想起秦诣,他就觉得晦气。
明明是对方先挑衅,对方却又成了受害者。
“既然你不想动手,那便只能是我了。”
“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