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他一咬牙:“行,都是自己人。十两银子就行了!”
曹旭气得想要上去揍他一顿。
你丫的,眼睛是不是黑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利润?
就算是放高利贷,也不会有你这样的吧?
他必须要将玉牌夺回来。
不过,十两银子,他是绝对不会出的。
陆大江是个狡猾的家伙。
你一开口就是一笔横财,他肯定会起疑心!
他可不相信,曹旭是个有钱人,会因为一块破玉佩而浪费钱。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块玉佩,另有隐情!
陆大江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止曹旭赎他!
这已经不是曹旭为了迎娶苏冰卿,不惜变卖家产,花了二十两的嫁妆。
那时候,大家都说他是个败家子。
不过苏冰卿现在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陆大江也不觉得她是个文弱书生。
曹小虎想着,大哥要价过高,会不会起到反作用?
他情不自禁的一脚踹了踢陆大江的脚。
“呵呵,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陆大江突然露出一副大度的笑容。
“好了,兄弟们,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你跟着我们,五两本银,把这破牌子拿来!”
“都是自己人,这点小事,就不要计较了。”
曹旭故作轻松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我这就去通知冰卿!”
曹旭一进门,苏冰卿就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
一看是那些混混,她就紧张起来。
“夫君,你不是说,以后再也不与他们有任何瓜葛了吗?”
“你……你干嘛要跟我玩?”
眼看着小丫头泪流满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曹旭连忙把她拖到了客厅,关上了门,“小声点,谁说要和他们一起出去的?”
“你夫君,我是个男人,一诺千金,一诺千金!”
“我答应你了。”
“你说,这群王八蛋,整天在村里作威作福,我们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混,太平日子?”
“夫君,我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一网打尽!”
“啊?”苏冰卿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惊呼出声。
“相公,你怎么来了?”你,你一个人!”
曹旭轻笑了一声,“你不是也在这里吗?”
“要不,你让三叔带你去镇上,这样吧,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
苏冰卿大眼睛一亮,对自己的夫君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还有这样的好办法?
“咦?相公,这曹家集不是还有个巡捕吗,为什么要跑到县里来?”
曹旭压低声音,道:“陆大江等人,难道不知道泸水河村的赌局吗?”
“他们肯定是受了什么好处,所以才会守口如瓶,明白吗?”
“曹家集就在附近,万一他们串通好了怎么办?县衙的衙役可不一样,他们会给杨成良这个面子?”
“行,我这就拿五两,二百文。你别声张,偷偷的离开村子!”
陆大江心知肚明,曹旭在房间里浪费时间,也是人之常情。
但凡有了儿媳妇的,哪个不是如此?
他们已经看过很多次了。
总算是把这酸书生给忽悠住了。
兄弟们,今天要发达了!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赶回了村子的东头,刚一走进陆大江的狗窝,里面就有十七八个人。
剩下的,都是陆大江的老油条。
那些被蒙蔽的村民们,都是一脸的羞愧。
曹旭在心里默默地替他们感到悲哀。
“大江,你先将这枚令牌交出来!”
曹旭一进来,就把五两银子往桌子上一放,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这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毕竟是我们家的东西。”
“老搁在你这里,我爸会不会在地狱里骂我?”
陆大江和曹铁山等人,听到曹旭提起自己的父亲,都是一阵愧疚。
舅舅,你的儿子是个废物,很容易上当。真是冤枉我们了,你可千万不要在夜里来找我们啊!”
陆大江在房间里翻了翻,从里面掏出一块玉佩,丢给了曹旭。
“给你,这是一块破石头,只有你才能用!”
“既然是男人,那就在桌子上打一架!”
曹旭将那块写着“宋”字的玉佩收了起来。
他似乎也被赌场的氛围感染了。
“妈的,这该死的地方,真不该来!”
“我的手,已经迫不及待了!”
“行了,先玩玩。来,我们在这里玩什么?”
我靠,总算是勾起了你这个酸书生的赌瘾。
我看你这么挥金如土,今天就让你倾家荡产。
就算是我们这几天的准备,也是咎由自取!
“两个大陆?竹简?红九?陆大江迫不及待地说道。
曹旭摩拳擦掌,一脸的不耐烦。
“怎么这么复杂?我现在就开始!”
“行!我们兄弟,比谁都有风度!”
陆大江拿出一只黑色的木制骰盅,摇了摇,里面是六粒骰子。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旁边的桌子上,不少人都凑了过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当然,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下注吧,下注一定要下注……”
陆大江的声音格外响亮。
“不后悔,是吗?书生,你丫的,你丫的只押了一个铜子?你在逗我?”
曹旭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十几个人压在了桌上,最少也要十个铜子。
只有他一个铜子,很是惹眼。
“什么事?我好久没有来了吗?规则改变了?”
曹旭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
“之前可没有说要押多少?”
曹旭身边的小四点了点头,“旭哥,我们还是老样子!”
陆大江简直要气炸了。
小四儿的父母已经死了,他从小就是靠着别人的力量生活。
这家伙太老实了,给他跑腿也就算了,但不能把大事交给他!
现在呢?
你是我的人,你为什么要帮别人?
曹旭拍了拍小四儿的头,他知道,他对自己这种学者,还是很尊重的。
他虽然混迹在这些渣滓之中,但他的内心,还是很纯净的。
“四儿,你去街上的老刘那里,买点肉夹馍!”
“我肚子饿了,还没有吃饭呢!”
小四儿只负责跑腿,美滋滋地拿着钱就往外跑!
曹旭瞪大了眼睛珠子嚷道:“我赌一个铜板,赌运气怎么样?”
“陆老大,你这是要开还是不开?”
陆大江瘦小的身躯,让他的头格外的大。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称呼他了。
听到曹旭的叫嚣,聂言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好吧,十七号。”
“书生,你这是要输啊!”
曹旭倒是无所谓。
“我这段时间,也是读了很多书,有些感悟。一场一场的胜负算什么,来吧,我们继续压小!”
又是一文钱!
曹铁山在另一边叫嚣:“书生,你要是没钱,我就借你一用,你这么小气,也太不厚道了!”
曹旭拍了拍自己的口袋,一脸的不屑。
“至于钱,我有的是。这可不是靠运气就能赢的!”
“今天我就教你怎么看,这本书怎么可能出错!”
“哼,一群乡巴佬!”
好的,你很有钱。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文钱的玩具。
可谁又能想到呢?
曹旭的口袋里,只有两百个铜板。
一桌人,一上午都在吵闹。
坐庄的陆大江,可不想在曹旭身上玩老千。
反正桌上还有一群蠢货在等着他!
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块肥肉啊!
酸书生不愿意下注,难道你还想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看来,必须要有个办法,让他更加的兴奋!
简单的午餐后,几个人又开始了新的工作。
一群小混混,决定用更有深度的技术。
一个名叫陆大有的小混混,一口气赢了十一局。
抢了六两银子,灰溜溜的跑了。
曹旭眼都快瞪出来了!
随后,一个叫杨辰的人,也在刚才的战斗中,输得只剩下一条内裤。
他死皮赖脸的去陆大江那里借钱。
运气不错,一个小时不到,他就赢了。
不但还清了贷款,还带着三两银子,在一旁看戏。
他放弃了。
曹旭就像是中了邪一样。
他撸起袖子,双眼通红,大声的喊道,几乎要将整个屋子都给吵醒。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而且还是一个铜子一个铜子的赌注!
曹小虎和他的两个哥哥,差点就把桌子给掀翻了。
你这狗娘养的,今天是不是在逗我们?
陆大江倒是沉得住气,对着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冲动。
酸书生被坑了!
他应该是不想放弃,想要用自己从书上学到的东西!
没事,我们可以等。
最多就是熬夜。
一支蜡烛能卖多少钱?
曹旭的演技,让很多人都看呆了。
就是小四儿,也抵挡不住诱惑,拿出了自己剩下的十多个铜子。
太阳快要下山了,落日的余晖从泸水江上洒下,洒在赌场的油纸窗上。
忽然,所有人都觉得地面在颤抖!
“踏踏踏!”
二十余骑飞驰而来,朝着赌场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群赌徒被关在了房间里。
“呛!”一声脆响。
一群身穿红袍,身穿蓝色长袍的衙役,匆匆而入。
“嗯?大周律法,严禁赌博!”
为首的是一名明显是捕头打扮的陆腮络腮胡男子,他冷笑一声。
“光天化日之下赌博,这是什么规矩?”
“把你们的钱,都拿来!”
一群人被带到了村子里,许多人都在偷偷的鼓掌。
三清,佛,这是谁开的头?
现在,我们泸水河村的人|渣,都死光了。
按照朝廷的规矩,赌徒是要受到重罚的!
最起码,也要被判半年的劳力!
尤其要注意的是,在大周做苦工,并不是在自己的家乡。
必须要到别的地方去!
可赌徒苦役在澶州,却是经常被送往雄州。
这可是前线!
成天和辽人拼杀。
他能活着回去吗?
陆大江和曹铁山等人,最少也要坐个三五年牢。
就拿曹小虎的父亲和忠福叔来说,他们就已经是泪流满面!
一群混混知道自己要倒霉了,纷纷哭了起来。
曹旭戴着镣铐,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他目光直视前方,神色淡然。
这是他故意为之。
不进赌场,又如何能把这些混混都拉进来?
不管曹忠福怎么哭,曹旭都不会有任何的怜悯。
孩子的错误是家长的主要责任。
这是父亲的错!
小四儿的父母都死了,没有人教他。
虽然他和陆大江在一起,但并没有完全堕落啊!
曹旭第一次来赌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家伙对着曹旭挤眉弄眼,示意他别上当!
从泸水河村到安定,可是有几十公里的距离啊!
一群囚犯,可没有马车和牛车,慢悠悠的!
明月中天,大军终于抵达了县城。
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抓起来!
为首的是个叫周的大胡子,他意味深长地对曹旭道。
“你是文人?”
曹旭苦笑一声:“十年的学习,一事无成,实在是太可惜了!”
周捕头却是一脸无所谓的笑容。
“想要考个好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秀才当有礼,你就住一间房!”
“所有人,都给我关到后面的大牢房里!”
“这几日,我们要派一队人去雄州,明日就会被大少爷审问!”
“早点离开,早点休息!”
二十多个人都被吓得屁滚尿流。
三两天就离开?
连一丝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父母,怕是连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曹小虎叫了起来:“他还是个读书人,还不是个秀才!”
“啪!”一声脆响。
一名捕快举起黑色的鞭子,将曹小虎打得哇哇大叫。
“混|蛋,都来了,还不听话?”
“带着读书人去赌场,你这个杀人如麻的畜生,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