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冰卿的精神已经被饥饿冲垮,她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
等老方上了菜,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炒。
再加上四盘外焦里嫩的油煎牛排,看得苏冰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那好吧!”陈小北点了点头。
苏冰卿虽然也很渴望,但却不愿意。
不过这炸牛排这么大,用筷子都有些吃不消。
还没有等他吃,一碗酱就撒了一地。
“妹妹,你可别这么吃。”
曹旭将一条围裙系在了自己的胸口,优雅地端着一把餐刀。
咬了一口,小口小口的咀嚼着,脸上满是满足之色。
“这样!?”陈小北神色稍稍一怔。
苏冰卿也是如此。
太丢人了!
大唐人用的是筷子,而不是刀叉。
但是一入口,苏冰卿就觉得一股鲜美的滋味扑鼻而来。
“美味!”陈小北忍不住赞道。
苏冰卿哪里还有在宫里端庄的模样。
这一刻,他就如同一个江湖中人,风流倜傥,大快朵颐,大快朵颐。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所有的盘子都被打翻在地。
苏冰卿打了个饱嗝,整个人往后一仰,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优雅。
拍着自己鼓起来的小腹,一脸的满足。
“哥,你家厨师的手艺真是太棒了,我这肚子都要撑破了。”
程书若冷嘲热讽:“所以呢!?反正孕妇的肚子都挺大的!”
??“......”
曹旭一口牛肉都快喷了。
但心里,却是有些骄傲,因为自己的厨师,就是跟自己学的。
这种日子过得真好!
一顿饭吃完,众人都是一脸的慵懒,在庭院的阴凉处坐下。
苏冰卿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曹旭注意到了这一点,沉声说道: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苏冰卿想到了大唐。
她的身世虽然是杜撰的,可是如今中原大旱,已经连续几天没有下雨,土地干枯,寸草不生!
无数人饿死,相互残杀,以子为食,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苏冰卿身为大唐的公主,这一路上,心中充满了感慨。
尤其是在刚刚,他还吃了那么多的美味佳肴。
可是,高兴过后,便是无边的悲哀!
远在长安城的父皇,此时想必正在寝食难安,不知该如何挽救天下。
曹旭听苏冰卿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
“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叔父叔母,都是在大旱中死去的...”
曹旭犹豫了一下,这件事情,是他堂姐的心病,他不想提起。
不过现在大唐的旱情,已经迫在眉睫了。
到了现在,也是时候将其彻底消灭了。
曹旭曾经用百叶箱预测过,这次的干旱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大唐将面临一场巨大的灾难!
程书若砸吧砸吧嘴,用牙签磨着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操心这些,就是为了赚点钱,不过房二,你今天下午买的水果,你看见了吗?”
他是大家族的少爷,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
小时候读书的时候,也没有听说过什么民间的苦难。
“我没有看到,怎么了?”
曹旭真想给程书若一个响亮的耳光。
陈锋叹息一声,“太差了。”
一提到钱,程书若就来劲了:
“今天这几个果农带来的果子,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个头很小,青翠欲滴,而且还有点发干,我就摘了一个,一口下去,差点没把牙齿给咬下来。”
“我去,你咋不早点告诉我?”
都是钱!
如果用大量的铜币去购买这些低劣的果子,那就亏大了。
程书若抓了抓脑袋:“这帮果农真是奸诈,以次充好,本少爷是看在他们多年的交情上才不会要的。”
蠢货!
这种事,坑一次就跑,脑回路特别古怪的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坑。
“别!
“今年是大旱,曹府为了那些农民,才出了这么高的价钱!”
“可他们居然敢打我的同情心,书若,你现在就带人把那些果农给我抓起来,我要亲自审讯!”
简直是岂有此理!
竟然敢挑衅本少爷,你知不知道,我曹旭是看不起老李的?
程书若从来都是唯曹旭马首是瞻,无论大唐的法律如何。
他和曹旭同是国公的儿子,只要不是做了太多的事情,长安的官员们都会视而不见。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带来了七八个果农。
程书若也是个好性子,客客气气的把人都叫了过去。
如果他年纪小一些,肯定会直接出手!
曹旭坐在那里,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些穿得破破烂烂的果农。
“我好心买你的灵果,你却用低劣的灵果来欺骗曹某,你何居心?”
“你最好把理由告诉我,不然,我要用一些手段!”
??“......”
轰!
曹旭吩咐手下,把一箱箱的水果拿了过来。
正如程书若所说,他的身体很虚弱,很虚弱,还不到他平时的一半。
这种水果,连自己都觉得酸溜溜的,还想拿出去卖?
果农们欲哭无泪。
就算天气不好,那又怎么样?
曹旭喝了一口冷茶,眼神依然是那么的冷漠。
“你怎么哭了?要是我不明白,那就等着我哭去!”
几个下跪的农民赶紧解释。
“方少,你是无辜的!”
“是啊,曹公子都把钱交给我们了,我们这些人,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会骗曹公子的。”
“因为干旱,导致果实品质降低,我们这些果农都很着急,但也没有办法。”
轰!
曹旭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站了起来。
“废话,大旱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今年早些时候,皇帝陛下下令,要在全国范围内开凿河道,旱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你觉得我会信?”
果农们呜呜咽咽地说:
“方公子说的是真的。
“我们这里的果树大多都生长在山腰和山腰,平常都是用手去挑。”
“二十个木桶,我们几个老家伙,顶多也就是二十个,效率不高!”
“房爷,还请您明示!”
一谈起干旱,所有人都沉默了。
长安的旱情还在继续,谁也不知道这场大旱是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