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逐日听到打斗声运功赶来,出声之际掷出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
南战一个旋身踩着七把剑尖落地。
左手用力将纪宴送到逐日身边,同时右袖一震,七枚飞刀,刀刀毙命。
人倒,拔剑。
余下十六人立刻化圈,联手攻来。
“纪小姐,您躲好。”逐日将纪宴藏在假山之后,再度杀出。
南战武功本来就高,如今抛开负累,又得趁手武器,和得力干将。
不消半柱香,站着的便只剩他们主仆二人。
“阿宴,你有没有受伤?”
南战顾不上擦拭被血染脏的剑,快步朝纪宴走去。
逐日任务完成,默默隐退。
“我没事。”
纪宴从怀里取出手帕,准备给他擦脸上血迹,却在抬手时,看到隐藏在屋顶的弓箭手。
眼神一变,“小心!”
“阿宴!!”
南战被她扑过来的动作,吓得心惊肉跳,好在那箭没射中要害,只是擦肩而过。
“逐日!本王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南战一手夺过纪宴手里的帕子,按在她渗血的右肩,戾声吩咐。
纪宴疼的眉头紧皱,眼前发晕。
若非后背抵在假山上,左肩被握着,她能立刻倒下。
过分惨败的脸色,让南战觉出不对,一看手帕果然血色泛黑。
左手瞬间握紧,血染眸底,危险攀升,“该死,箭上有毒!”
纪宴感觉自己被拉扯进他的怀抱,接着右肩衣料被撕开。
“不要。”本能地伸手推他。
软绵的力道连蚊虫叮咬都比不上,但他还是停下,低声哄道:“毒血吸出来才行,乖。”
纪宴还是摇头,眸光已然涣散,语调更是微弱,“我不想你受伤。”
南战世界突然安静,凤眸里藏着前所未有的明亮,“阿宴,我不会让你死,一定不会。”
说着,从身上撕下一截衣袍,死死缠住伤口上方,防止毒气上涌。
接着将随身带的消毒散洒在伤口上,同样用布包裹。
最后拦腰抱起身体发软滚烫的纪宴,运功朝太医署而去。
“别睡,很快就到了。”
“你不是还要去看江南烟雨,塞外风雪吗?不可以睡,阿宴!”
怕她一睡不醒,南战一路都在说话。
等快到的时候,他忽然问:“你不是不记得我了吗?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
纪宴强撑着抬眼,血色尽失的唇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因为…本能啊。”
这一刻,她美到炸裂。
以致多年后,南战想起过往种种,留墨最多的就是一袭绿衣的病美人。
“我能躲过的,你是不是傻?”又气又恼的尾调隐隐发颤。
纪宴眼眸慢慢阖上,气若游丝,“可我…不敢赌……”
轻功一绝的南战,脚下险些不稳。
再醒来已是晚上。
“别动。”
南战眼疾手快地按住准备起身的纪宴,轻声细雨,“伤口才换完药。”
他眼底缠着血丝,灯光映照下,衬的凤眸愈发凌厉。
纪宴顺势躺在他又垫一层的软枕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表情乖巧。
南战从未被人如此放肆地盯过,浓眉微蹙道:“饿了?”
“饱了。”
“嗯?”
“秀色可餐。”
“呵。”短促而愉悦的笑声。
纪宴忽然发现他不经意笑起来的样子,很有味道,干净清冽。
“乔决明已经准备好药膳,我去端。”
南战将一直藏于腰间的草编蚱蜢放到纪宴掌心,“先玩儿。”
纪宴:“……”
这是把她当三岁孩子哄?
等南战推门出去,纪宴把玩着蚱蜢,胸有成竹地问温尔,“怎么样?”
温尔打个响指,“上升百分之十,超额完成目标。”
纪宴点头,“苦肉计,永不过时。”
说到这儿她眸光一动,忽的想起‘江南烟雨,塞外风雪‘这些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地方。
难道…原主也是快穿者?
亦或是单纯的穿越?
“都有可能,”温尔说,“重生、穿越、快穿、系统、献祭,你能想到的都会发生,但不一定遇得到,而且……”
他顿了顿,“任何世界都没有固定的男女主,也没有天道,你所需要完成的只是最终任务,从而进入下一个世界。”
“我知道这和你所理解的快穿世界有些不一样,但是没关系,都是玩嘛。”
“更何况几个世界过后,你就能重新回到现实世界,就当一次奇异之旅也没什么不好。”
“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成为朋友。”说这句时,他语气欠嗖的。
纪宴很快接受设定,同时无视他最后一句,问:“什么时候降雨?”
温尔说:“看你。”
纪宴思虑片刻,“那就等君撷回来,总得给自己搞点纵横天下的硬底。”
不然怎么对付那位嗜杀成性、偏执成瘾的南凤帝王。
温尔问:“具体计划是什么?”
纪宴不答反问,“我刚才撩南战,好感度有没有上升?”
“没有,丁点儿都没有。”
“我就知道,这种方法只适合纯情大男孩,对他要用杀手锏。”
温尔诧异,“我还以为萧异同的话你没听进去。”
纪宴勾唇,“没反应,不代表没想法。”
话落,南战端着托盘进来。
纪宴乖乖吃几口,便央他想办法,让她见一面天监司的主司。
估计是念在她受伤,他答应的特别爽快。
深夜,南战离开,纪宴继续霸占乔决明在太医署的小窝。
大约两盏茶的时间,萧异同出现,第一句话就是,“你又为他受伤了?!”
纪宴:“……”
为什么莫名有种出轨被抓的错觉?
原主圈子真乱。
“严不严重?”
萧异同闪身坐在床边,目光犀利地落在纪宴肩头,口气差的离谱。
“你是真觉得自己是铁打的?上次还没吃够教训?要不是你内力全失,能被梁榛榛摔到湖里?能被她一掌打到吐血?”
一口气说这么多,纪宴都替他憋的慌,“我听着呢,你慢点,不过,梁榛榛是谁啊?”
前两句倒是让萧异同缓缓火气,但后一句直接让他气笑,“你不是很记仇吗?梁榛榛做的事都忘了?”
“你的两个宫女被活活打死,南战没告诉你吧?”
纪宴脸色瞬间沉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萧异同冷笑,“皇后中毒当天,梁贵妃扣下你两个贴身宫女,你不愿意,被一掌打晕,回落梅居的路上,梁榛榛下令杖毙,她们才十五岁。”
纪宴快速在脑海里推出全部时间线,确定是她穿过来的前一晚。
按照原主的性格,一旦得知不可能按兵不动。
那么就有三个可能,一是伤得过重,全程昏迷到贵妃淑妃找上门。
二是有人压下事不告诉她。
三是萧异同骗她。
如果是前者,她踹淑妃时确实力道太弱。
如果是中者,乔决明为什么闭口不提她受伤一事?
如果是后者,她自己把出来的脉象偏弱,有受内伤迹象,但不保证是梁榛榛所为。
妈的。
这世界真难,君撷还没出场呢,她已经不知道该信谁。
“相信你的直觉,”温尔说,“实在不行,还有我。”
纪宴叹气,问萧异同,“往事先不提,今天的黑衣人不是你安排的吧?”
“上午不是,现在是了。”男人轻垂着眉眼,奶欲奶欲的,偏语气阴沉瘆人。
纪宴知道南战实力,没多问,不曾想惹得萧异同另眼相待。
“你这是解毒了?”他霍然抬眸,一双偏浅眼瞳明亮灼人。
“……”
换个芯算吗?
纪宴转眸,避开话题,问:“你手里有没有天监司主司的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