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缓缓睁眼,渐渐收回内力,然而一阵腥甜忽然涌上喉间!
“噗!”
傅宴忽然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魏明绯顾不得元庆帝,立刻伸手去扶傅宴!
“不要担心,我并无大碍。”傅宴怕伤着她,赶忙自己扶住床栏。
魏明绯心急如焚,恨不得元庆帝这老儿立刻便毙了命!
“你怎么可能无碍!”魏明绯不顾他闪躲,掏出药丸上前,又端了茶来给他送下去,双手相碰,只觉得他的手一片冰凉。
魏明绯心头一凛!
这温度!难道......
她立刻扣住傅宴脉搏,只觉得他体内一股真气四处冲撞,分明就是之前寒毒的模样!
“坐下!”魏明绯取出药箱中的锋利小刀,在傅宴手指处轻轻划破!
只见深色的乌血顺着傅宴的手指一滴滴掉落,滴落好些之后才变成了殷红鲜血,魏明绯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这毒药药性极强,恐怕激发了你体内仅存的一点余毒,”魏明绯脸上却带着些许欣慰,“不过倒是要谢这毒药才是,若不是它,你这一点余毒我是无论如何逼不出来的!”
傅宴有些讶异,没想到此事竟然因祸得福。
“可是,一连三
五天你都元气大伤,须得静养才行。”魏明绯肃色看着傅宴。
“此事之后,应当可以歇息片刻了,剩下的事交于他们去办就是。”傅宴柔声安慰道。
就在此时,元庆帝悠悠醒转,见身边竟然是傅宴与魏明绯,脸上登时一片恐慌之色!
“你......你......”
一看元庆帝这神色,魏明绯便知道赵契亭大概与他说了傅宴叛国之事,现在想必心中对傅宴又恨又怕。
“他救了你。”魏明绯面无表情,寒声说道。
元庆帝怔了怔,眼中仍是防备之色,但见他二人好似没有恶意,又开口问道,“为何是你们二人在此,太子呢?”
魏明绯冷笑,正与开口,却被傅宴拦住。
“圣上身子方好一些,还请暂且静养,臣先告退。”
魏明绯心中愤然,可是傅宴既然这般说了,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因而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收拾药箱与傅宴一并转身离开。
“傅宴!”元庆帝叫住他。
傅宴顿住脚步。
“你究竟有没有投敌!”元庆帝口气中带着些急切。
魏明绯简直想笑,更想转身劈头盖脸好好与他说个清楚明白,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他
是否就要寻傅宴一句亲口所说?
“臣至死都不会投敌。”傅宴冷声道。
说罢,二人抬步出了寝殿,留下元庆帝一人呆怔躺在床上。
宫人们赶忙进了寝殿,林公公等人细心照料着,元庆帝渐渐恢复了些,打发了其他人,只将林公公一人留下。
“当真是傅宴将我送回来的?”元庆帝朝林公公问道。
“半点不假,”林公公言之凿凿,“是老奴亲眼所见!”
元庆帝微微眯眸,“可是太子明明说他在南越投敌,而且咱们在南越的探子也是这般回报。”
林公公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元庆帝这话,他当真不敢接嘴。
此时明眼人都能看出个所以然,可是元庆帝竟然还有怀疑,由此可知,他若不是过分信赖赵契亭,那便是对傅宴成见已深。
“这个......老奴也不大清楚,但是确实是郡王将圣上救回寝宫,方才郡王妃说,圣上身中剧毒,郡王便用内力将毒药逼出,刚才离开时,郡王脸色看着不大好......”
元庆帝深深皱眉,林公公这番话说得絮絮叨叨,但是却如同一声声惊雷在他耳中炸开!
方才傅宴用内力替自己逼出毒素?
他为什么没有说?!
魏明绯为什么也没有说?!
回想之前,自己忽然觉得不适,太医院无人能治,赵契亭请了叶神医以及几位江湖圣手,这才勉强将自己救治过来。
赵契亭觉得宫中不安全,他这才决定躲进密室疗伤。
随后便传来傅宴投敌的消息,一开始他也怀疑是赵契亭陷害,可是悄悄着探子去看过,也是这般回复,他这才深信不疑!
可现在看来,傅宴若真的投敌,现下又何必多此一举将自己救出?!
如此这么想着,元庆帝只觉得十分后怕,赵契亭究竟背着自己做了什么,若是傅宴没有回来,他还会做出什么事?!
此时,殿外忽然传来呼号之声。
“圣上!你们放我进去!圣上!”
竟然是沈皇后的声音。
“你去看看,她在外吵嚷什么?”元庆帝不悦地吩咐道。
“是。”林公公应声出去。
片刻,林公公折返回来,“启禀圣上,荣恩郡王派了重兵在外把守,不许任何人接近圣上,连沈皇后也不许放进来。”
元庆帝眸光微闪,竟然微微笑道,“做得好!”
林公公怔住。
“此刻就用他的人在外把守,出了傅宴与
魏明绯,谁都不许来探望!”元庆帝肃色道。
林公公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是。”
“太子现在何处?”元庆帝又冷声问道。
“已经被郡王遣回寝宫,不得外出。”
“好!”元庆帝又赞了一声,然后眸光阴冷道,“令他一直待在寝宫,不许送吃食,也不许瞧病!”
林公公神色更加诧异。
元庆帝眼中眸色深深,想到赵契亭可能存了何种心思,虽然自己没有证据,却也不能原谅他!
此次若不给他一个警告,只怕下次还敢再犯!
沈皇后依然在殿外吵嚷怒骂,元庆帝本就身子不适,心中不免更加烦躁,朝林公公道,“让她回宫,不然便与太子一般处置!”
“是。”
林公公应声而出。
沈皇后一见林公公出来,赶忙道,“圣上可是宣我进去?”
“那倒不是,”林公公淡声道,“圣上让皇后娘娘回宫,老奴这还要去太子殿下的寝宫传口谕,就不多陪娘娘了。”
“太子殿下?”沈皇后心头一提,赶忙问道,“传什么口谕?”
她听闻傅宴进了宫,心中便一直提心吊胆,方才又听说赵契亭被软禁,更是惶惶不安,特此来探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