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肯定还会留在京中的,你的病若有什么反复,我还是会帮你好好医治的!”魏明绯爽朗一笑。
傅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失望,本以为她可能看出了什么,谁知竟然只是自己想多了。
“你若不想离开,就在这王府也无碍。”傅宴迟疑了片刻道。
“那怎么行,”魏明绯道,“你终归要成家的,我怎么能在这里碍事。”
傅宴抿了抿唇,终究没有说什么。
......
自从魏萱真的有孕之后,在府中行事也比之前嚣张许多,以往对柳氏还有所畏惧,可现下真真实实地怀孕之后,根本不将她放在眼中。
“你看看她那个样子,哪里还将我看做是婆母!”柳氏朝儿子抱怨,“你回来也有一段日子了,可曾见过她给过我一个好脸色?”
傅宁禹皱眉。
这些日子柳氏已经向他抱怨过好几回了,话里话外都是对魏萱的诸多不满,听得他已经有些厌烦。
他本来在京中躲避地好好的,现在偏偏要回来受这样的烦心,心中对傅宴不免又多了几分怨恨,当初让自己走,现在何必又要让自
己回来!
“你将来可是镇南王府的主人,怎么能由得她这般放肆?我看就是应该要纳个妾室,才能好好杀一杀她的威风,不就是怀个孩子,哪个女人不能怀?”
“母亲倒是去找一个啊,说得谁不想似的。”傅宁禹翻了翻白眼。
柳氏脸上一喜,“那我就找人物色去了?”
不等傅宁禹答话,春闲忽然在门口叫道,“姑爷,小姐在房中又吐了,难受地不行,您快瞧瞧去吧!”
傅宁禹与柳氏对望一眼,两人均是不大乐意,可傅宁禹还是起身跟着春闲过去,等二人一走,柳氏恨恨地啐了一口。
“那个女人跟她似的,都怀了好几个月了,现在倒装起来了!”
傅宁禹一进房门,魏萱便立刻起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又跟人家商量纳妾的事了?”
“什么人家?”傅宁禹皱眉,“现在怎么越发的没规矩了?”
“规矩?”魏萱冷笑一声,“现在我可是怀着镇南王妃的长孙,我便是规矩!”
傅宁禹也不免冷笑一声,“但愿吧,你这一胎多时男丁还好,若不是,哼,我倒还没什么,就怕你受不住人家的白眼!”
魏萱咬着牙
,眼中闪过一丝阴光。
此事也正是她最担心的,怀倒是怀上了,可若剩下来不是个儿子,自己还如何母凭子贵?
“我知道!你们就盼着我不好!你们都想看我的笑话!”魏萱忽然有些歇斯底里,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撕打傅宁禹。
“疯了吧你,”傅宁禹起身闪躲,“怀着孩子还干这样的疯事,我看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是疯了,那也是被你们母子俩逼疯的!”魏萱一边打一边骂道,“我怀着孩子,你还成天往烟花酒馆跑,你还是不是人!”
傅宁禹觉得再与她纠缠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于是一边躲一边往门外走去。
魏萱一直追到院子外面,朝傅宁禹背影骂个不休,春闲慌忙扶着她给她顺气,生怕她动了胎气。
魏萱一直骂道傅宁禹没了影子,刚要转身回去,却见魏明绯从不远处走来。
二人四目相接,魏萱立刻挺直了腰杆,挑眉道,“看得可高兴?”
魏明绯理也不理,径直便要走过去,魏萱正一肚子气无处发泄,于是拦在她前面道,“这个月的月银,祖母说多给我一份,你可不要想克扣。”
“祖母没有跟我说,你自己
向她要去,”魏明绯往后避了避,“还有,克扣你月银的不是我,是你婆母柳氏。”
“你是不是成心的?”魏萱咄咄相逼,“是不是嫉妒我比你先有身孕,就这般刁难我?”
魏明绯看着她微微眯眸,似笑非笑的眼神令魏萱莫名有些着慌。
“魏萱,你这孩子到底多大月份了?”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好似一道惊雷在魏萱耳边炸开!
她眼中一道慌乱转瞬即逝,魏明绯到底知道了什么?!
“我懒得与你多说,我找祖母说去!”魏萱掩饰了眼神,转身离去。
魏明绯眯眸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泛起狐疑。
回到房中,傅宴已经从宫中回来。
“后日圣上在宫中设宴,封奖西南六部的有功将士,我也在列,需待家眷一道出席,你准备准备。”
魏明绯的目光落在他面前的一个匣子上,“这是什么?”
“你打开瞧瞧。”傅宴随意地将匣子推过去。
魏明绯打开匣子,里面竟然是一块白玉令牌。
“这是御赐的牌子?”
傅宴点点头,“这牌子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你若喜欢,就送给你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
魏明绯摇摇头,盖上匣子,又原封不动地退回去。
傅宴眼中划过一丝不屑。
贵重?
这东西与别人来说或许贵重,甚至遥不可想,可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废铜烂铁一块。
那地方,他根本不愿踏足!
“那宴会盛大吗,该如何应付,我还从未进过宫呢。”魏明绯以手托腮,又一丝期待又有一丝不安。
她与傅宴有约在前,自己既然说要配合他,那自然是不能给他找麻烦的,凡事还是问个明白的好。
“你只要跟在我身边,凡事由我,不用担心。”傅宴微微一笑。
奇怪。
他说“不用担心”,魏明绯真的就安下心来,好几次都是这样。
傅宴见她有一瞬失神,还以为她在担心宫宴之事,又柔声道,“我必定会护你周全的,当初便答应过你。”
魏明绯回神,见他目光灼灼,有些不好意思,将目光移到别处,“我多备些药去,后日进宫不要抓瞎......”
傅宴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不由得牵了牵嘴角,平日见她伶牙俐齿,怎么与自己二人相对,便总是这样不知所措?
她对自己,当真就只有约定,一点情分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