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没有记错,正在清扫香炉的丫鬟,之前是在魏萱房中伺候的,而魏萱出嫁之时明明已经将她带去镇南王府。
现下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那丫鬟一直背对着自己,魏明绯也看不出有什么蹊跷,但心中就是觉得不大对劲。
几个丫鬟布置完毕便带上门出去了,魏明绯闪身出来直奔香炉而去。
香炉中已经换上新的香料,魏明绯找了一支狼毫,在香炉中蘸过,放到鼻边嗅了嗅,片刻她的嘴角撤出一丝冷笑。
“香炉有蹊跷?”傅宴皱眉。
“这是月合欢。”魏明绯沉声道。
傅宴眼中一道凌厉闪过,这便是魏明绯那日让自己去查的情药,现下竟然有人拿来用在魏明绯身上!
“你方才已经发现那丫鬟有不妥?”
魏明绯点点头,“那是魏萱房中贴身伺候的丫鬟,只不过改了装束,但我还是认得。”
傅宴眼中杀意陡现。
自己明日便要与魏明绯成亲,魏萱此举无异于让自己颜面受损,此女当真心思歹毒,肆意妄为!
“此事我来处置。”傅宴冷声道。
魏明绯摇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便好。”
“当真不用我出面?”傅宴抬了抬眉,玩味
地看着她,“你不会还想着一走了之吧?”
魏明绯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又不是白痴,既然知道傅宴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何必费那工夫?
“你放心罢,我明日定然守约出嫁。”魏明绯沉声道。
“好。”傅宴眼角微弯,不再多言,翩然跃出窗外。
魏明绯微眯双眸望着那香炉,既然眼下暂时难以脱身,那么她便陪魏萱玩玩罢。
......
次日。
天方大亮。
魏明绯和衣靠在床头,门外响起一阵悉索声,她猛地睁眼,利落翻身下床。
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壮硕的人影闪身进来。
那人蹑手蹑脚走到床前,刚想掀开被子,后脑便挨了一记重重的手刀,闷声倒在床上!
魏明绯站在床头冷笑,魏家说小不小,此人这般轻车熟路便摸到自己院落房中,若说无人教唆,她是不信的。
“小敏。”魏明绯朝门外轻声唤了一声。
小敏应声进来,看见床上那人,又惊又怒,“小姐,他们竟然......”
“嘘!”魏明绯令她噤声,又示意她过来。
二人合力将那壮汉捆好,又在口中塞上东西,然后将他抬出窗外,找了一处偏僻地方用东西将他遮蔽好
。
做完这一切,二人又悄悄回到房中。
刚到房中,便听见院中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魏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赶紧进去看看,方才那男人鬼鬼祟祟进了明绯的院子,别出什么事才好!”
一旁有人疑惑问道,“不会吧,那人怎么会直奔魏小姐的房中而来。”
“啧,别会是约好的吧?”
“天啊,今日可是她大婚之日,怎会做这样的事?”
“你们休要瞎说,”魏萱大声制止,“我家明绯怎会是那样的人,就怕是什么贼人入府盗窃,慌不择路逃到这里。”
魏明绯嘴角一抹冷笑,来的还真及时,自己若是中了迷情香,此刻正该是与那男子狼狈求欢,届时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明绯!”
魏萱在门外喊了数声不见应声,心中暗喜,转身朝身边家丁道,“快!给我将门撞开,万一那贼人对明绯不轨可如何是好!”
家丁们赶忙上前,刚要撞门,门却忽然开了,小敏看着门外众人疑惑道,“姑小姐这是......?”
魏萱呆住,“怎么是你?”
“大清早的,带着这么多人来我闺房想做什么??”魏明绯坐在妆镜前似笑非笑看着她。
魏萱自知
失言,朝房中张望一番道,“方才有个男人鬼鬼祟祟进了你的院子,你屋中当真没有别人?”
“姑姑是瞎吗?”魏明绯毫不客气道,“你看不见只有小敏在这儿为我梳妆吗?”
“可人家明明看见那人进了你房中,你可敢让人进去搜一搜?”魏萱咄咄逼人。
“可笑!我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怎可让人随意进出?”魏明绯拂袖起身走到门边,“倒是姑姑,明知今日是我大婚还故意让人闯我闺房,究竟是何意思!”
魏萱被她一顿抢白,一时不知如何回嘴,只得站在那里干瞪眼。
众人见此情形,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人家姑娘家正在梳妆更衣,确实不该随便闯入。”
“口说无凭,那贼人也未必就进了这屋里。”
魏明绯忽然缩了缩鼻子,皱眉问道,“什么味道,这般刺鼻?”
众人纳闷,也都跟着嗅了起来。
“是有些怪味。”
“怎么好似臭鱼烂虾?”
“方才我便闻到了。”
魏萱脸色一白,忽然握紧裙裾,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不其然,魏明绯正色开口,“姑姑,你那妇人之症还没有找郎中瞧瞧吗?如今都能闻见异味,再不诊治只怕
越来越严重了。”
此言一出,众人均惊讶地望向魏萱,没想到那令人作呕的异味竟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天啊,她竟然有那勾栏女子的脏病。”
“不会吧,都已经有恶臭了。”
“她不是才刚刚出嫁不久吗,会不会是夫君从勾栏院中带回的?”
魏萱将众人的闲言碎语听在耳中,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黑,恨不得立刻上前撕了魏明绯的嘴。
“你......你竟敢这般造谣于我!”魏萱指着她怒道,“今天你休想平安入得镇南王府!”
说罢,她便趁机逃开众人的指指点点,众人见无戏可看,便也纷纷散去。
魏明绯勾勾唇角,对小敏道,“替我梳妆更衣,迎亲的喜轿约莫也快到了。”
......
京城长街。
锣鼓喧天,十里红妆,热闹非凡!
东市大街两旁挤满了围观的众人,都想一睹这接亲的盛况。
喜轿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在镇南王府前缓缓停住。
“怎么停住了?”小敏纳闷朝喜婆问道,“不是直接进府吗?”
喜婆也是疑惑,上前问过府前守卫,一脸尴尬地回来了。
“姑娘,守卫门说府中有吩咐,喜轿得从偏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