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舒离被秦聚重新带回了观澜苑。
这次将之前看她的阿姨换成了人高马大的保镖。
里里外外有四五个人。
舒离就像是木偶一般，任由秦聚摆布。
他说往东她就绝不往西。
这样乖巧顺从，毫无生气的舒离，让秦聚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一连两天，舒离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不管秦聚说什么，如何冷嘲热讽。
舒离自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
一直到第三天，沈瑜回到观澜苑。
“怎么样？这样被人时时刻刻监视着的日子是不是很不自在啊？”沈瑜站在舒离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舒离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似乎并没有听沈瑜说什么。
沈瑜也不介意，自顾自的说道，“舒离，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她俯身凑到舒离耳边，“就像是丧家犬一样，不，更像是一个杀人未遂的囚犯！”
杀人未遂的囚犯？
舒离眨了下眼睛，缓慢的抬眸看向沈瑜，“那天去机场接人的人是你吧？”
不等沈瑜否认，她又说道，“在安置仓库时，那么拙劣的演技，你是真当秦聚是瞎子么？”
沈瑜变了脸色，语气阴沉，“舒离
，你搞清楚，去机场接人的人是你，跟秦老先生合作的人也是，推程姨下楼的人也是！”
说到这，她勾了下唇，“至于在安置仓库，阿聚看到的是我为了救你而受伤，你都不知道他当时可心疼了呢。”
舒离的手在沈瑜看不到的地方用力的掐着掌心，面上却是平静的像是没受到半点影响，“去机场接人的人是你，跟秦琅民合作的人，在安置仓库的那些人也是你安排的！”
这次她的用的是陈述句。
沈瑜却是笑了，“那又如何呢？仅是你推程姨下楼这一件事情，就足够阿聚对你恨之入骨！”
蓦地，舒离什么都不想说了。
因为沈瑜说的是事实。
仅是那一件事情，就足够秦聚恨她入骨，恨不得弄死她。
不过沈瑜只顾着扬武扬威，却没注意到舒离手里的动作。
那是一支录音笔。
“对了，我带了一样东西，你想看看吗？”沈瑜说着从手拿包里拿出一张纸递到舒离面前，“这是阿聚跟念念的亲子鉴定。”
舒离一怔，掐着掌心的力度不由的又加重了不少。
白纸黑字的结果那么清楚的一眼就能看到。
准确率为99.99%。
沈瑜确定舒离看到了
结果，这才漫不经心的将单子收了起来，“等过段时间我便将念念接回来，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
舒离怔怔的，“沈小姐是不是忘了？我跟秦聚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
沈瑜皱眉。
“也就说你对外而言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三！”
舒离说着顿了下，她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而你的儿子，也不过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沈小姐，这样的身份竟然也值得你这么高兴？”
舒离这话一出，沈瑜的脸色便彻底的冷下来，她扬手便重重的打了舒离一耳光，“你又觉得你能好到哪里去么？”
她掐着沈瑜的下巴，说着戳心的话，“被那么多男人玩是不是感觉很爽啊？我再见不得光，我也只有阿聚一个男人！比起你这样肮脏不堪的女人，我在阿聚心里可比你高尚多了！”
沈瑜说完嫌弃的松开了舒离，转身从一边拿了纸巾细细的擦着手，“都忘了，你这么脏，要是弄脏了我的手，阿聚会不高兴的。”
沈瑜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又带着钩子的刀子，在她的身体里进进出出，捅的她千疮百孔。
这时，外边隐约传来脚步声。
沈
瑜变了脸色，声线也柔了下来，“舒小姐，你这样不吃不喝的，伤的可是自己的身体呀。”
这边沈瑜话刚落，秦聚就出现在了门口。
他视线淡然的扫了一眼舒离，便将目光放在了沈瑜身上，温声道，“律师到了，你先下去。”
沈瑜转身走到秦聚身边，“阿聚，我劝过舒小姐了，可是好像没什么用。”
“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沈瑜叹了口气，“那我先下去跟方律师聊聊。”
秦聚嗯了声。
从秦聚进来，舒离的视线就又落在了窗外，像之前那般对秦聚的存在忽略了个干净。
“我妈还没醒，舒离，这些天你午夜梦回时，会觉得愧疚吗？”秦聚走到她身后，跟她一样看向窗外。
秦聚没指望着舒离回他。
毕竟从医院回来后，她就一直一言不发，像是突然成哑巴一般。
“我为什么要愧疚？”舒离的声音很轻，若不是距离的近，可能都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秦聚恍惚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低头看向她。
刚好舒离也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暗潮汹涌。
她目光笔直的看着他，将刚才的话又咬字清楚的重复了一遍，“我为什么要愧
疚？”
秦聚语气骤冷，“你说什么？”
舒离起身站了起来，跟他对视，答非所问的说道，“秦聚，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不等他开口，她就说道，“我后悔没有把你妈带到顶楼，然后再将她推下来，这样她连抢救的机会都不会有。”
话落，脖子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掐住，“舒离，你就这么想死吗？”
舒离被掐的咳了一声，她却丝毫没有退缩，“这样……这样才能算的上，算得上一命抵一命！”
她说着就笑了，可在笑的时候，眼眶里涌出的湿意，导致她开口时声音抖的不成样子，“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我推你母亲下楼，这不是很公平的事情吗？”
秦聚在听到舒离的话后，整个人像是被人一把捏住了命脉，让他动弹不得。
他看着她他，瞳孔紧缩，开口时，声音比起舒离还要颤抖的厉害，“你……你说什么？什么你的孩子？”
她的孩子？
这些年，舒离身边除了他，别无他人。
那她的孩子……
秦聚突然不敢去回忆。
而舒离就这么笑着，眼泪却在这一瞬间彻底决堤，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三年前，不是你亲手杀死他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