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庆红是个管不住嘴也最没有耐心的,‘蹭’的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双眼放光又兴奋,甚至有一丝的不可置信。
“看到没?看到没?冯主任刚刚的意思是啥?小刘就差成为咱们的副主任了!”
可不是嘛?刚刚冯主任开会那架势,那是恨不得双手拖着刘盼盼把她往上送啊!
张玉梅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孙芳更是神情复杂,板着脸道:“合着,我们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陈小满不干人事,她们也被殃及了?
魏庆红翻了个白眼:“鱼?什么鱼?咱们是鱼吗?”
孙芳不说话,白了她一眼。
懒得和你说话!
魏庆红瞪眼:“......”
你这是啥眼神?啊?当我是二傻子吗?
眼珠子咕噜噜转,也想明白了,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嗨,你觉得自己是鱼,那就是鱼;你觉得自己不是鱼,那你就不是鱼喽!”
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也不是傻子。
办公室的情况她看得分明,只是她不在意这些罢了。
孙芳面色严肃:“这是一阵东风平地起啊!”
谁心里能舒服?不公平啊啊啊啊!
孙芳心里更在意的是,冯主任现在越来越看重刘盼盼了。
陈小满的事情触及了冯主任的底线,现在正是气头上,她能理解。可是,冯主任现在是准备培养刘盼盼当后备干部了吗?
张玉梅眼一眯,意味深长道:“东风?哪里的东风?指不定是从县里吹来的呢!”
她想的更分明,刘盼盼在这件事情上损失是最大的,冷不丁的吃了个大亏!难道,没有点补偿吗?
合着,我辛辛苦苦和面、摘菜、洗菜、切菜、做饭,马上能吃了。结果被瞟了一眼的陈小满闻到了香味,暗戳戳的连锅端走了。还以她自己的名义请功,这谁能受得了?
“县里?”
孙芳一惊,‘噌’的一下站起来,眼神惊疑不定。
这天晚上。
赵景天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他掀开门口厚厚的帘子推门而入,外头冻得人直哆嗦,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热气,这一冷一热的,弄得人一浑身一个冷颤。
赵景天跺跺脚:“嚯,这天气,忒冷了!”
说着,就要脱身上的棉衣。
刘盼盼赶忙拦住,嗔了他一眼:“别急,等一会儿再脱,这一冷一热的,你不怕感冒啊?”
努了努嘴:“等着,我打水,你洗洗。”
嘴上说着话,手里动作不慢,拎起在炉子上一直温着的水,再接点凉水一兑,湿了毛巾递给赵景天:“先擦擦脸,鼻子都冻红了。”
赵景天跟大爷似的接过来热毛巾盖在脸上,停顿一会儿,长长的呼出一口。
“呼!可算是活过来了!”
被刘盼盼伺候着洗了手洗了脸,身上也暖和了,才脱了棉衣脱了鞋,歪在一旁看刘盼盼跟个小媳妇似的忙来忙去,心里美滋滋的。
“人人都说,老婆孩子热炕头。如今,咱也享受到了!那叫一个美啊!”
赵
景天摇头晃脑的。
每次他回来,盼盼都是这样的稀罕的不得了。但是,这是有时间限制的。盼盼的新鲜感大约持续两小时,两小时过后,盼盼就会变得横挑鼻子竖挑眼,看他哪哪都不顺眼的状态了。
嗯,他要珍惜这两小时!
刘盼盼斜了他一眼:“老婆孩子热炕头?你已经有老婆啦,现在是想孩子了吗?”
说起这个话题,她都不爱回娘家了。
因为刘老头刘老太见着她,三句不离催生。
“咋还没有信儿?”
“还没怀上了吗?”
她耳朵里都能听出茧子来了!
她才结婚啊!更何况,她年纪也不大,还没做好要当妈妈的准备呢,这会儿就不由得想问问赵景天了。
说着话,手里也没闲,倒了热茶递给赵景天:“喏,喝杯热茶润润嗓子,也暖暖身子。”
赵景天接过来先握在手里暖暖手,但是求生欲很强道:“孩子?咱们结婚了,迟吃是要孩子的......”
刘盼盼瞪眼:“......”
赵景天笑着摇摇头:“你别急嘛,你看看你......”
他就知道,也就是他刚回来,盼盼这会儿又勤快又殷勤,妥妥的甜心小可爱!这才没多久就没耐心了?
“孩子的事情咱们可以慢慢商量吗,当然,主要是看你。毕竟,怀孩子生孩子这么辛苦都是你来,我又不能替你生。所以,还是你说了算。”
赵景天心里想的是,他和盼盼年纪都还都不大,
那么早要孩子干嘛?他还没过好二人世界呢!
刘盼盼瞬间脸上笑成一朵花,挨着赵景天坐,催促他:“快喝快喝,喝完我帮你放碗。”
这会儿看赵景天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赵景天心里一乐,低头稀溜溜的喝着,刘盼盼赶忙殷勤地伸手接过茶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嗔怪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回头,刘家的两个老baby要是说起孩子的事情,我就说咱家的事都听你的,你说啥就是啥,要孩子就让他们来找你。”
刘盼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景天,一副‘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势。
赵景天赶忙点头,说:“行,我说的。”
自己老婆,不宠着还咋地?
刘盼盼瞬间一蹦一跳的坐到赵景天身边,搂着他的胳膊,靠长他的在肩膀上诉苦。
“唉,你是不知道这老两口的厉害!你说,咱们结婚也没多久,咋就进入到催婚的队伍了?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赵景天捏着刘盼盼的手,附和道:“可不是吗?我现在忙得不得了,一周才能回来一次。
你要是怀上孩子了,我也照顾不上,你多辛苦?过个一两年再说”
刘盼盼点头:“可不是嘛,也就是这个时候18岁可以结婚,要不然,在后世,我这才成年呢!”
赵景天心里一乐,捏着她的两个脸颊:“哎呦呦?我们盼盼还是个宝宝呢!”
刘盼盼被他扯的脸颊呲牙咧嘴的,没好
气地拍他。
笑闹一阵后,刘盼盼问他:“你现在还这么忙吗?”
虽然赵景天不在家,她一个人日子过得异常逍遥,想干啥就干啥。可是,难免有的时候也孤单也想念啊。
赵景天看了看格外腻歪的刘盼盼,眼神温柔,神情满是歉意:“你要知道,以前咱们省三线建设如火如荼,但是机动车辆奇缺,交通运输紧张。
所谓,买车不如自己造车,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而如今,咱们汽车制造厂可以说是一穷二白。”
赵景的都啧啧感叹,市里是占据了主要的地理位置,因为主要汽车配件大多都在市区周边地区生产。于是,省里决将汽车配件厂扩建为汽车制造厂。
刘盼盼点头:“我明白,你之前跟我说过,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难题就是人才荒、技术荒、设备荒。”
汽车制造厂前身汽车配件厂员工大概有200余人,是个小厂,只能生产螺丝螺帽、压板、刹车盘之类的小型汽车配件。
大厂都是上万的那种,基础设施一应齐全,可以说是自给自足的社区了。
为此,省汽车生产办公室从省机械局等单位抽调了多名工程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以熟带生,以老带新,厂里的技术和研发力量由此得以充实。
赵景天也是因此才得到机会一举从公社调到市里。
现在真的是忙的团团转,马上过年了,家里置办年货,赵景天也帮不上忙。
当然,刘盼盼能够
理解,毕竟,她也去市里的汽车制造厂看过。赵景天坚持每周回来一次,已经是从海绵里挤出的时间了。
一见面,两人就有商量不完的问题,说不完的话。
刘盼盼这会也苦恼:“咱们也是第一回自己置办年货,以前也没经验,我也不知道要买啥?“
她真不是故意装柔弱,而是真没经验。
以前在家里都是家里老妈拉着她,她跟上去拎东西,从来不用操心需要买啥,反正爸妈会操心,她就是个打杂的。
这会儿,自己当主力军了,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赵景天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反正家里就咱们两个人,咱不讲究那些。”
刘盼盼不乐意了:“嘿,你这说的什么话?这可是过年诶,一年就这么一回,咋能不重视呢?
我已经我已经打算好了,回娘家取取经,到时候列个清单。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嘛,今年第一回先试试,以后就有经验了。”
说着,刘盼盼点点头,随即又郑重的看向赵景天,严肃道:“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儿,现在有一个大问题在眼前跟你商量,就是:赵家怎么办?”
因为结婚的事情,他们跟赵老太可以说几乎是闹掰了。
但是,说破大天去,赵景天也是赵老太亲生的。
老话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纵使心里很不情愿,人情世故就是人情世故。
今年是她跟赵景天结婚的第一个新年,赵老太那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