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话音刚落,乡亲们更是义愤填膺。
“老刘,你怎么回事?闺女受了委屈,你还一声不吭的?”
“就是,多余不仅仅是你闺女,更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晚辈,咱们不能看着她受委屈!”
“老刘啊,你要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咱们北湖大队往别的大队出嫁的闺女,可不仅仅只有你刘家的闺女。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谁不在打听这事?不掰扯清楚了,咱队里的闺女怎么办?”
虽说现在不像古代社会等级森严,搞什么,女同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都说男女平等了。
但是,女同志到底也是处于弱势地位的,尤其是在婚姻这档子事上。
出嫁这么多年的媳妇儿,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被休回娘家,以后别人不议论吗?
北湖大队出家的闺女,虽然不至于像古代那样样连坐,被牵连。
但是,说来说去,都是北湖大队走出去的,以后,说出去不好听啊!
刘老太看着乡亲们这反应,眼珠子一转,转头朗声说道:“二丫头,你带着小花回房,四丫头,你也去。”
随即,几人收到讯号。
刘多余拉着小花,一路捂着脸默默哭泣,在众人面前慢悠悠的走过。
刘盼盼路过门口,对李主任笑了笑,才慢吞吞的往屋子走。
三人走了后,刘老太唉声叹气的抹眼泪:“都是乡里乡亲的,都是实在亲戚,我也就不瞒大家了。
唉,具体离婚的原因我不能说,因为
二丫头答应了马家人保密。
我跟老刘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也没什么文化,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最起码一点还是知道的。
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就要做到,不能一边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嚷嚷出去,这不是我们刘家人的做派。”
乡亲们:“......”
刘大宝他妈吃错药了?刘家人的做派?刘家人什么做派?这还是我们认识的刘家人吗?
刘老头一脸懵逼:“......”
默默抬头凝视老伴,嘴唇蠕动半晌,眼神复杂,真是......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她这么讲道理过。
不过!
讲的忒好了!
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啊!
李主任一脸方:“......”
啧啧啧啧......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都不是简单人啊!
刘老太的段数瞬间增强,再不是以前那动不动撒泼打滚、扯着嗓子干嚎的模样了。
难道......这就是为母则强?
刘老太顿了顿,掷地有声道:“虽然原因不好说,但是!我得明确的告诉乡亲们,我家二丫头已经不是马家的媳妇儿了。
这婚,我们刘家是离定了!”
刘老太斩钉截铁说完,意味深长道:“而且,小花那孩子,二丫头也带过来了,以后不在老马家养,”
刘老太这话说的有水平,话里话外明示暗示了,这事就是老马家的错,甚至是有大错!
但是,他们刘家的人答应了马家人不往外说,他们再有
苦衷,再是心中难受,也绝对不说一个字。
直接往自家头上刷了几层金光。
之后再说,这婚是离定了,没有缓和的余地。
然后,重点来了!
她家闺女就算离婚了,也把孩子带走了!
要知道,不管怎么说,这孩子也是马家的骨血,马家人竟然能松口让她闺女把孩子带走,更加说明马家人心虚不占理啊!
果然。
“轰”的一下,周围人都炸了。
“对啊 ,你们注意到没有,刘家二丫头回屋的时候,手里可拉着个小孩儿呢!”
“哎哟,这是马家那孩子吧!多余这孩子离婚之后把那丫头也带回来了?”
后知后觉的吃瓜群众也开始被引导着细细的品了:看来,刘家二丫头确实是没问题的,甚至是很占理的。
马后炮们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
“我就说嘛,刘多余没问题,一进来,我就看她站在角落里哭的那么伤心。”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而且,如果过不下去,难道就一定是女人的问题吗?
我看呀,这都是一些老思想,有一点儿破事儿就掰扯到女人头上,哼!”
有人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的刘家可跟以前不一样了!人家可是干部家属了!”
众人七嘴八舌。
“没错,刘家的老哥哥老嫂子也跟以前不一样,平时说话做事上都是很注意的。”
“对啊对啊,你这说的对。刘家四丫头可是女干部呢,刚刚她也在的。”
“你这一说,我也想到
的,刚刚刘干事一直低头不说话,但是刚刚也在是场呢。”
突然,有人疑惑问道:“可是,她也没有表态呀?”
李主任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问问题的人一眼:“那你觉得,这种事情上让刘干事怎么表态?”
李主任心里无语,刘多余到底是刘盼盼的亲姐姐,难道刘盼盼像泼妇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站在刘多余这边,对马家人破口大骂吗?
还是说要站出来苦口婆心的往马身家人上泼脏水,把刘家形容成一朵纯洁无辜的白莲花?
要搞清楚!
刘干事可是公社妇联的女干部!
这个身份就决定,她在这件事情上不可随意表态,
想到这儿,李主任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紧张的看着乡亲们反映的刘老太。
琢磨着,刘老太别看平时不怎么出彩,但是这件事情上干的漂亮,率先就让刘盼盼回避了。
随即又想到,不管怎么说,刘盼盼一开始就一直在现场。虽然她没有发话,没有明确的表态,但是她的出现就是一种支持。
这么一想,李主任更是放下心来,不管刘老太说出花来,她心里也要筛一遍。
但是,刘干事的态度,尤其是刚刚刘干事回避之前对她那淡定从容的笑容,才是她心里真正的定心丸。
“咳咳......”
李主任清了清嗓子,上前朗声说道:“老哥哥,老嫂子,这么看来,乡亲们也明白了,多余这孩子是受了委屈啊,受了大委屈!”
一
来,她是北湖大队的妇女主任,天然的,心里就有偏向性;二来,她也要给刘盼盼面子。
如此,李主任一发话,就把这件事情定下了基调:在离婚这件事情上,是马家人家不占理,刘多余没有任何的问题,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刘老头感激的看了一眼李主任,上前一步,一个快六十岁的老汉,佝偻着腰,吧嗒吧嗒的直抹眼泪,唉声叹气,让人看着很是心焦和难受。
“唉......虽然是马家人干了缺德事,说来说去,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多余这孩子心里难受,我这当爹的咋好意思硬撮合着,让她忍着恶心继续跟马二顺那个狗东西过日子呢?”
既然气氛已经带动起来了,就连李主任都开始帮忙定下了基调,刘老头就更进一步,话里话外,就差指着马家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一个个都是缺德玩意儿!
不管怎么说,刘家也是北湖大队的人。今天来的吃瓜群众,好些都是上了年纪的长辈,和刘老头平时很能玩到一块,都是一起长大的。
这会儿看着刘老头这么大岁数了,这么一个大男人抹着眼泪痛心疾首,乡亲们也很不好受,难受不已。
刘老头声音哽咽,语气里掩不住的心酸和愤怒:“不管怎么说,这婚是离定了。
可是,我家二丫头到底是女娃,到底是吃亏啊!
我跟老伴就商量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就是拖着半条命,也要去找
马家人要个说法!”
众人默默点头:没错,闺女受了委屈,当爹的去要说法是应该的,没毛病!
可是!
刘老头画风一转:“唉......可是,二丫头就劝呀,说小花那孩子的份上,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