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声音传来:“......呵呵,景天啊,是我......”
赵景天身形一顿,顺着声音看过去,干巴巴:“师,师兄,是你啊。”
刘盼盼摇头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身旁的那棵树,嗯,怎么那么好看呢......
赵景天深吸一口气,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笑着道:“师兄你怎么在这?是看风景吗?”
“噗咳咳咳咳”,一口口水呛着,刘盼盼无语,神他么看风景。
张保国也松了一口气,附和道:“呵呵,是啊,看风景,这里风景格外美丽。”
呵呵,呵呵......
......
自从前天赵景杰和赵景红摆了赵景成卫秋华两口子一道,把赵老太热热闹闹、恨不得敲锣打鼓的架势抬去卫生所,北湖大队的社员们就又多了一道茶余饭后的闲谈。
赵景天和刘盼盼骑着新买的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在回家的路上,悠闲自在,微风拂面,下午天气也凉爽。
刘盼盼晃着双腿眺望不远处一望无际的田野,远处连绵不绝的青山,嘴里哼着歌:“在这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赵景天狠狠瞪了两下自行车,笑眯眯的声音传来:“这么高兴?”格外愉悦啊。
“啦啦啦......我们的理想在希望的田野上,禾苗在农民的汗水里抽穗,牛羊在牧人的笛声中成长......当然了,没什么烦心事儿,就是心情好啊,就是这么简单啦啦啦,简单,想,简简单单爱,想,简简单单爱,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我想带你骑单车,我想和你看棒球,像这样没担忧,唱着歌一直走......”
赵景天轻声笑,听出来了,都串着唱歌了,看来是真的开心。
空旷的田间小路上,赵景天骑着自行车,坐垫垫的软软的,刘盼盼悠闲地坐着晃着脚丫子,手里还抱着几本书,都是老张师傅给赵景天的。
想到这里,刘盼盼不禁感慨,赵景天真是卷啊。每天白天上班,下午回来还要继续看书学习,手不释卷的那种,而且不觉得疲惫,是真的乐在其中,习惯如此,难怪老张师傅器重。
一进大队,相亲们立刻七嘴八舌起来。
“景天,你大哥大嫂把你妈气病了!”
蹬自行车的赵景天:“......???”
赵景天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的事情?”赵景成把赵老太气病了?什么情况?
“哎呦,你还不知道呢吧?就是昨天下午的事情,把你家老二和老三急的,抬着你妈着急忙慌的往卫生所跑。”
赵景天瞳孔微缩,赵景杰急的?着急忙慌?不对劲!
“就是啊,你二哥都急得掉眼泪了,大小伙子哭的眼睛都红了啧啧啧啧。”
接下来就是众人感叹赵景杰孝顺,顺便在唾弃几句赵景成。
赵景天嘴角微僵:“......”事情已经明朗了,这是赵景杰在搞事。
立马就有善解人意的人开始感慨:“景天这孩子天天忙着上班儿,早上一早起来就去公社了,这才回来,你还不知道吧?”
“哎呦,真是往常没看出来呀,景成这小子......”
有些人有不同的意见:“那卫秋华也不是个好的,往常看着景成这小子还是不错的。”这意思就是儿子都是好的,不好的都是儿媳妇儿。
刘盼盼也不好意思在后座坐着,从车上跳下。默默的觑她了一眼,这肯定是跟家里儿媳妇儿有矛盾的婶子。
眼尖的乡亲们这才注意到,还有刘盼盼这么个大活人呢。
“哟,这不是盼盼这丫头吗?你们这是......”这暧昧的小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着。刘盼盼被这么多人赤果果的调侃,赶忙低头,有些害羞。
赵景天赶忙打断,转移话题问离得最近的狗蛋妈,也就是住在赵家隔壁的‘北湖大队百晓生’,“婶子,我妈怎么样了?”
赵景杰竟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甚至狠心踩着赵景成上位。但到底跟赵老太母子关系还是不错的,赵老太应该问题不大。
狗蛋妈嗓门儿一下变大了:“哎呦,你这可是问到人了。咱两家离得这么近,我可关心嫂子的身体了。你说说,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是小年轻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
赵景天:“......”行吧,看出来了,赵老太好着呢。话说,赵老太要是真不好了,这位该不会放鞭炮庆祝吧?
原本害羞的刘盼盼这会儿也顾不得脸红了,悄咪咪的看了一眼狗蛋妈,这话说的这要是一般的憨厚人,这话说出来,那就是满满的关心和担忧。
但这话要换到狗蛋妈身上,那真真是从头发丝儿到眼睛缝都满满的流淌着幸灾乐祸呀,甚至丝毫不掩饰。
赵景天深吸一口气,尽管赵老太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孝顺’人设要稳住,急忙推着自行车艰难挪动。
“唉,我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都怪我,光顾着上班了,单位事情也多,没顾得上我妈。要是我在身边就好了,我妈那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狗蛋妈不在意的喊着:“你妈好着呢,不是什么大事。”中午都闻到赵家吃鸡了,吸溜,那叫一个香啊。
赵景天眉头皱成一团,显然是担忧不已:“不行,我得去看看,不然不放心。我妈在受苦,我这个当儿子的无能啊,恨不能以身体之!”
斩钉截铁,撕心裂肺的心痛不已,刘盼盼点头,不错,情绪很到位。
艰难分开七嘴八舌、热情不已的乡亲们,刘盼盼抱着书跟在推着自行车的赵景天旁边,周围也没人,刘盼盼小声说道:“你要去赵家吗?”
赵景天点头:“我现在得回家拿点东西,到老屋看望一趟。”赵景天自从分家之后,都把赵家称为老屋。
刘盼盼叮嘱:“那你大气点儿,把那包红糖拿上。”
一般看女性大多送红糖,说是补身子。按刘盼盼的想法,红糖就是女生喝了补气血,但要补身子?她觉得应该没这么个效果。但是这个年代的人好像都是这样的习惯,一包红糖就是大手笔了。
“嗯,再带几斤粮食。”
赵景天点头,他也是这么打算。说道:“那你一会儿在家等我,我去一趟老屋就回来。”
担心刘盼盼回家去了,他喜欢和盼盼两人在家里,哪怕各做各的事,空气都是清凉舒适的。
这边两人有商有量的,想着赵家也没有什么大事儿,顶多就是一个狗屁倒灶的事情。但是赵景天丝毫不想沾惹,就想程序性的看望一下赵老太。
可是赵家这会可不太平。
赵老太愁眉苦脸的躺在床上,赵景红依偎在一旁一脸担忧。赵景杰跟孝子贤孙似的端着碗水轻声讨好:“妈,你喝口水,我刚给您兑了凉白开,是温的,不烫嘴。”
看看这小心的关心爱护,要是平时,赵老太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恨不得来一句:我的好大儿!
但是这一会儿,赵老太丝毫不领情,没好气的把赵景杰伸出的端着碗的胳膊推到一边去,把头歪到一边,但是语气是埋怨的:“喝水?喝什么水?你觉得我还能喝得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