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红一进门儿那风风火火的动静,大房两口子果然是听到了。
就算不听到了,两人这会也没睡觉,在房里商量着呢。
赵大嫂一脸不高兴:“景成,我跟你说,妈今天太冲动了,一下子就把老四分出去了。她是痛快了,以后咱家里压力就大了。”
赵景成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他是不赞同分家的,老四那么能干活,分出去了,家里少了一大笔收入。
无奈道:“那能怎么办?在老四的事情上,咱们谁都拦不住。”
赵大嫂不说话了。
赵景成就劝她:“算了,现在已经分家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这些也没意思。”
赵大嫂也无奈的点点头,但她还是不高兴。
“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队里的老少娘们的嘴碎的。今天一天动不动就有人到我跟前来笑话我们,说我们做哥哥嫂子的对弟弟不好,都说我们心狠。”
愤愤不平道:“这能怪我吗?我没嫁进来的时候,你们家对老四就是这样的。”
“难道我嫁起来了,我一个做嫂子的要去关心一个成年的小叔子吗?这叫什么事儿?”
越说越气:“何况这人家亲妈对亲儿子这样,我这个做嫂子的,我能怎么样?”
赵大嫂一通叭叭,赵景成不吭气儿。
赵大嫂也不在意,抱怨一通,心里也舒坦了,正好听到赵景杰和赵景杰的动静。
撇了撇嘴,说道:“景成,我跟你说,咱家里最有心眼儿的就是老二老三,你家那个那双胞胎可不是个简单的。”
冷哼一声:“等着吧,接下来家里的事儿肯定多着呢,他俩指定要闹。”
一副笃定的模样。
赵景成当然也听到了那边的动静,皱了皱眉,对于老二老三这么多年一直上学不上工,他的态度是非常不满的。
但是之前老四愿意,妈也是赞成的,他们两口子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这会儿老四分出去了......
“他们要是有本事让老四继续供他们,那是他们能耐,咱们做哥嫂的也不好说什么。”
顿了顿:“但是如果老四不愿意,那就老老实实回来上工,不要想别的。”
赵景成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是他是长房长子,是大哥,在家里一般什么大事都是他拿主意。
一个唾沫一个钉,他说的话基本上可以说是一言九鼎,这个基调就这么定下来了。
赵大嫂眉开眼笑,她之前就担心景成心里面会有些犹豫。
她当然明白,她男人不会傻了吧唧的要接过老四的担子,供养一双弟妹上高中。
但是她担心她男人会犹豫,一犹豫那两个顺杆子爬,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这会儿赵景成表态,她心里就放心下来了。
喜滋滋的: “行,我都听你的,咱们两口子劲儿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
开始关心: “老二老三都二十一岁了,老二也不也就不说了,他是个大男人,毕竟是个高中生,哪怕回到咱队里娶个媳妇也不困难。”
皱着眉头为难:“但是老三一个女孩子,二十一岁还没结婚,也该回来抓紧时间嫁人了,到时候岁数大了不好说人家。”
赵大嫂确实是为小姑子考虑,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二来嘛,赵景红毕竟是高中生,是文化人,嫁人彩礼不会少。
赵景成赞同:“确实,老三这个婚事要考虑上了,我回头跟妈说一说。”
赵大嫂满意的点点头。两口子就是要想到一处去,还好她男人不是个糊涂的。
.......
赵景天才不管老赵家那一摊子事,反正他和赵景杰说了,他不管赵家的人如何,只要不打他的注意,爱谁谁。
但是要是找他的麻烦,他不管别人,只打赵景杰。
他相信,识时务的赵景杰会处理好的。
回到家漱完躺在软绵绵的炕上休息,想着刚刚的一幕幕,嘴角不自觉地露出满足的微笑。
虽然极困,但一时还睡不着觉。
屋外的微微风声和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皎洁的月光一泻千里,静静地透过窗户映射进来,寂静黑暗的屋中被柔和的清辉照耀成银色的海洋。
透过窗户看向繁星点点、烂漫璀璨的星空,赵景天慢慢的在迷迷糊糊中终于沉入梦乡。
早上起来,洗漱完毕,他今天请假了,要去置办一些生活用品,还要办一件大事儿。
先去吴奶奶家吃了早饭,出门向周围四处看了看。
冲着在树下不知道在干嘛的狗蛋招手:“狗蛋,快过来,有好事!”
有好事?
正在和几个小伙伴无聊数蚂蚁的狗蛋立马来了兴趣,小伙伴们也凑热闹的跟了上来,几个孩子蹭蹭蹭跑过来。
狗蛋一脸笑眯眯的问:“景天哥,啥好事儿啊?”
赵景天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
严肃道:“狗蛋啊,我需要一些柴火,你们谁要是帮我捡够一天的量,我就给谁一颗糖。”
狗蛋一听到有糖,眼睛刷的一亮,但还是问道:“景天哥,糖呢?”
说着还看了看赵景天空空如也的双手。
赵景天笑了笑,别把小孩子想的很傻,孩子都很精明的,尤其是在涉及到糖的时候,那是机灵的不得了。
于是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现在没有糖,但是我一会儿要去公社,到了供销社就去买糖,不会骗人的。”
几个孩子馋得流口水,但还是表示怀疑:“你要是回来不买呢?”
“就是,景天哥,要是我们捡完柴了,你耍赖怎么办?”
赵景天好笑的摇摇头,说道:“我肯定会买的,不会耍赖。”
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咱们都住在一个大队,老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都知道我住哪了,我还能跑了?”
几个孩子皱着眉思考一会儿,有道理,点点头。
赵景天继续:“更何况,咱们是要做长久交易的,耍赖一次不划算。”
几个孩子顿时来劲儿了:“什么意思?”
“我每天都需要柴火做饭啊,当然是长久交易了,你们要是做得好,我就每天给你们一颗糖帮我捡柴。”
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呼啦啦跑远几步,围成一个圈开始嘀嘀咕咕,边商量还边看向赵景天。
赵景天看向这一幕哭笑不得。
终于,他们派出代表狗蛋同志,一脸严肃道:“景天哥,我们同意了,一会儿就去捡柴,你要是骗我们,我们就去告爸妈!”
果然是很有力的威胁,赵景天点头表示同意了他们的后手。
狗蛋又开始讲价了:“景天哥,我们七个人,一颗糖太少了,两颗糖行不行?”
赵景天一脸甲方爸爸的资本家嘴脸:“不行,不管你们几个人,我一天只需要那么多柴火,只值一颗糖。”
狗蛋同志不放弃:“那我们多捡些柴火,两颗糖可以吗?”
赵景天思索片刻:“你们捡够两天用的柴火,我给你们两颗糖,两天捡一次柴。”
狗蛋是家里最小的儿子,才五岁,这么一说,脑袋转不动了,晕晕乎乎的。
一旁七岁的四根表示自己不是个好糊弄的,开口拒绝:“那还是一天一颗糖好,这样每天都能吃糖。”
狗蛋一听每天都能吃糖,立马点头:“听四根的!”
小伙伴中新的小头头四根同志道:“景天哥,你不能和别人说,更不能和我们爸妈说。”
表情严肃:“而且只能找我们帮你捡柴,不能再找别人了。”
赵景天一愣,呦,还知道搞垄断呢?有前途。
一桩“肮脏”的交易就此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