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妩从看到消息到收敛情绪只用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她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小姐了。
程妩将手边的纸条都收拾干净,将入门时二婶派人送过来的帖子一一摆开,肖破云之事她鞭长莫及,她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她要做好的是眼下的事。
这半个月,算上已经过去的宴会,还有十来张帖子,有些是递给国公府女眷的,有些是冲着她未来魏王妃的身份,在她眼里这都是获取情报的好去处。说她势利也好,不够尊重主人家也好,总之她只要达成目的,过程不甚重要。
程妩喊了冬夏去问问二婶陶御史家的会参加哪场宴会,方便自己替摄政王行事。
冬夏很快就询问回来,她来到程妩跟前小声回复:“小姐,二夫人说了,陶御史的家眷与国公府出现在同一场合是后日的平郡王家的小公子满月。”
程妩想起貌似在她及笄礼前后的日子是听说平郡王家添丁了。
“我知道了,收拾出一件后日穿的衣裳吧。”程妩拿着桌上的棋谱走出了房间,到院子里找清闲。身边几个丫头会妥帖的打理好她后日的穿着。
平郡王家的满月宴,程国公一家到的不算早。平郡王只是圣上的堂侄子,算得上远离朝堂,只是一介富贵闲人,而国公府在朝中颇有地位,实在不必早早地凑到宴席前,只要不算太晚就不失礼数。不然一个官员的上峰家眷早早到了宴席上,你一个当下属的姗姗来迟到底是面上挂不住,何必给人家找麻烦,所以这种宴席国公府向来是不赶早赶晚。
程妩环顾四周,在一个角落发现了陶御史家的嫡女正和身旁的友人说笑。正巧姜书漪从母亲身边看到程妩来到宴会便从一旁溜走来到程妩身边。
“程小六你在看谁?”姜书漪作为程妩的好友自然是能感受到在两人聊天时程妩的目光总会不经意转向一旁。
程妩看似随意地回了一句:“和我今天衣服款式差不多的那位小姐。”
姜书漪这才顺着程妩的目光看过去,继而克制住激动的心情说道:“除了颜色不一样,真的乍一看上去好像啊。”
程妩今天穿的是石榴红的襦裙,配了几只芍药造型的钗子,而陶小姐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裙子,许是还未及笄的缘故,头上只是簪了几只素雅的白玉簪。
“那位穿鹅黄色裙子的小姐可是陶御史家的?”
“是呢,他家的嫡幼女。”姜书漪挽着程妩的胳膊,往园子一角走去。
“我悄悄跟你说,我前几日去主院里给母亲请安的时候偷听到陶御史那个庶长子的生母半老徐娘竟被发现和陶御史的堂兄偷情,连带着那庶长子的身世都不清明了起来。”
见程妩不信,姜书漪面上更加认真,甚至急得跺脚。
“真的,我家外祖和陶夫人母家是表兄弟关系,是陶夫人身边的老嬷嬷见那个庶长子终于因为生母不能再府中占据独一份的宠才说出来的,不过前脚说完,后脚那老嬷嬷就被封了口赶到乡下庄子里养老去了。”
“还得是我耳力好,隔着窗户听见我娘和林嬷嬷讲话,她们讲的声音挺小的,还是被我听了。”姜书漪脸上满是自豪。
程妩看着姜书漪这单纯的性子,暗暗想着自己一定不能把她也牵涉到自己的事情里,就让她一直单纯快乐下去吧。
“那陶御史现在不就只能指望陶夫人生下的幼子了吧,他们那种迂腐的文人不是把亲缘看的最重吗?”
姜书漪闻言倒是纠结了一番,她思来想去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好友,不然她总觉得这是对她们友谊的一种背叛。
“陶御史家的幼子出生时先天不足,是个小药罐子,我还听闻那孩子这儿有点问题。”说着姜书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可别和别人说啊,这事儿陶御史觉得还有转机,这些年一直在求医问药。”
“那这些年陶御史倒是把这件事捂得严实,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
姜书漪说者无心可程妩听者有意,她要是没记错,陶御史一年的俸禄也就够维持一家的迎来送往及日常开销。陶夫人家族已然没落,当真有那么多嫁妆银子供夫妻二人私下求医问药吗?
程妩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本来她今日是想借着衣服的事和陶御史家的小姐搭上线,姑娘家单纯些的可能比旁人更好问话,却没想到自己的好友给了自己一个大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