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军一家大包小包买完东西回家后,各自回房间收拾一下东西了。方湘兰则是开始归类年货,然后准备晚餐,林伟军也在一旁协助。家里还是用着土灶,还是要烧火烧柴的,林伟军早早就攒了不少柴火在厨房的一角,还有大部分的柴火放在老房子那边的茅厕里,因为家里有了厕所后,老家的粪池也废弃了,索性就用来存柴火。柴火在山上到处是,就是要花时间去捡回来而已。竹林里干枯的竹叶也是柴火的一种,偶尔林清桦也会带着弟弟们带着蛇皮袋去捡竹叶,这项活动,即使林家有钱了也没有停止。毕竟是一种习惯,而烧竹叶比烧稻杆来得少烟也易燃。
方湘兰在做晚餐的时候,就叫林清文来帮忙烧火,而林伟军就拿着大罐子骑着自行车回老家水井挑水喝。家里虽然通了水管,但总觉得水质不好,会有少许砂石,觉得不干净。水井里的水清甜又干净,所以林伟军习惯回老房子那边运水喝。晚餐则是方湘兰尝试的新菜式,香菇焖鸡,加上水灵灵的白灼菜心,还有一碗顺肠胃的葱花蛋汤,不出所料,食材的丰富使方湘兰的厨艺得以大放光彩。以前,大概就是一盆炒青菜,或是炖萝卜了。林家一家吃的非常满足,即使中午下馆子也吃的很好,但母亲的手艺总是让人感到惊喜和满足。
没几天,除夕到了,今年过年很热闹,大伯林宏军前天就回来了,住在老房子那边,因为也有空房,这也是林宏军少有的回乡过夜,上一次是林伟军新屋,这次是过年,其实也不是林宏军不想回,是因为之前回来也没地方住是了,需要和兄弟们挤挤,索性就不回来。
而方湘兰一大早备好东西,先带孩子们去祭拜土地公,还有先人祠,这是历年来的习俗,这时候是感谢神明这一年来的庇护,而大年初一早上需要来祈福,期望新一年的风调雨顺。
方湘兰带孩子祭拜完,回到家里时已经中午了,晚上是年夜饭,所以中午林伟军做了之前买好的米粉,烫了小青菜作为午餐。傍晚的时候,林家早早洗了澡,方湘兰母女也把衣服洗洗,林伟军带着林清文林清辉两兄弟给门口贴春联,装饰房子。林家各司其职,忙活完后,就去了老房子那边一起吃年夜饭。年夜饭是吴春兰和方湘兰合力准备,,十分丰盛,林宏军林荣军林伟军兄弟仨久违聚在一起,很是高兴,在饭桌上,林宏军还分享兄弟仨小时候的往事,都说林伟军全家最小,最受宠爱,以及林荣军不想洗碗假装有作业要写的耍赖行为。林清桦一边吃着,一边听着这些趣事很是好笑。方湘兰对这样的往事也是很感兴趣,时不时对着林伟军询问,知道更详细的细节后更是乐得笑出了声。一桌子人热热闹闹的吃饭。
吃饭完了,一群人又去到林伟军那里,热热闹闹看电视,年夜饭时间,村里人都不过来看电视了,今天也就只有林家人在。林荣军看着看着电视,有些欲言又止,林荣军注意到了弟弟的异样,小声问道:“二弟,怎地了,有啥事儿吗?”
林荣军听到大哥这样问之后,犹豫了一下,眼神坚定地看着林宏军还有弟弟林伟军说:“大哥,三弟,我有点事儿想和你们商量商量。”
然后兄弟仨就去房间里,方湘兰看着兄弟仨回房的身影,有些奇怪,看向旁边的二嫂吴春兰,“二嫂,他们这是咋啦,有啥事儿要进房间聊?”
“哎,也没啥事儿,就是,你二哥他打算提前下岗了,让清茹她老公顶岗了,估计要商量以后的打算吧,回头你可以问问你家伟军咋想的。”吴春兰笑着回道。
“二哥这么早就下来了么,咋回事啊?”方湘兰很是好奇。
“我也不知道他咋想的,回来前就说了这事儿,我问他他有一副木头人样,估计心里有些想法,说不出来就喜欢憋着,现在他肯找兄弟商量也是好事,证明想通了啥吧。大过年的,别理他们,诶,今年春晚就是好看,这小品好好笑。你看。”吴春兰嗑着瓜子,一边说,眼睛的注意力还在电视机上面,林清桦在一旁听着,感觉有些事情和上一辈子真的不一样了,上辈子林伟军没钱建新家,林宏军也没回来,林荣军也没这个事儿。
房间内,林伟军着急的问道:“二哥,咋啦,有啥事儿了,有啥都可以说,兄弟们都在,大过年的,有啥过不去的?”以为林荣军有什么困难的林伟军有些心急。
“没错,老三说得对,有啥困难的,说来听听,大哥在。”林宏军点了点头,支持林伟军,在这世上,最宝贵的就是亲人,兄弟们一起长大,自己又是老大,能读大学当上工程师也都是家里人全力在供的原因。现在帮扶兄弟义不容辞。
“大哥,老三,别急,别急,也没大事儿,其实就是我有个想法,就趁着这个好时机,去旧出新。其实,我打算下岗,让我二女婿龚柱华顶岗,这也是之前约好的。然后,下岗后,其实我想做点生意,就是货运生意,打算买辆大卡车,就是把我们这产的农产品加工品啥的,运去大城市鹏城啥的,再从鹏城那边运些东西回来卖。你们看怎么样。”林荣军两只手分别安抚自己的两个兄弟,然后将自己的想法简单和兄弟俩说了一下。
“诶,挺好的,二哥这想法不错诶,不过买辆货车不便宜啊,而且开车去外省,应该挺累的吧。”林伟军一听,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好,之前的他可能还会觉得前期投入太多,要是中途出点什么意外,可能是会倾家荡产也说不定。现在,当了出租司机后,反而变得活泛起来,有很多不敢尝试的事情都敢去尝试了。但,他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迈出这第一步会遇到的阻碍,不禁问了出来。
“这个很简单,这些年我也有点积蓄,两孩子出嫁后,我就寻思着给自己攒点养老钱,反正现在不老不小,正是尝试的好时候,实在有啥意外,还可以回家种地。就是钱不够,心虚得慌,我就寻思着,找兄弟合伙,我出钱也出力,货车我会开,就想问老三想来入伙不,就一个月走几趟,不耽误你出车。想找大哥借点钱买车。到时候赚钱还你,放心,实在不行,老房子和我那分地都给你抵押!”林荣军详细的把自己想法和两兄弟说明了。还拍胸脯保证不会不还钱,要抵押房子和农地给大哥。
“老二,你这就见外了,我还当是什么呢,你想去做,尽管去干,要是老三也想去,那我就当是大哥资助你俩,钱不着急还,房子和地我就不用了,只要你们好好地,大哥都支持。只一句,钱再好,人最重要。”林宏军侧头对林荣军语气深长说到,他并不介意兄弟找自己借一笔巨款,不担心还不上,他正愁不知道怎么扶持两弟弟,没想到弟弟居然有这志气,先前知道林伟军愿意学车要开出租的时候,自己曾打电话想出钱的,但林伟军居然没要。现在终于能帮上兄弟,也是自己身为大哥该做的事情。
“大哥说的对,二哥,我也想做,毕竟学了货车,怎么也要用上,不过这个要运的东西是啥,你决定了吗?”林伟军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很高兴,二哥赚钱带上自己,说起这个,林伟军也是有点想法的,毕竟自己丈母娘家里田地比自家多,而且三个小舅子也在家里附近打零工,农忙时就忙农活,也是干活的一把手。到时候可以找他们商量商量,一起加油干。
“有是有的,我有同学在蔗糖厂干活,说可以帮我介绍,让我们跑他们外省的线,就是一定要拿到货车,那种能载十一吨的大货车。刚开始我们就帮他们跑,回来的时候就去那里运点衣服鞋子啥的回来。宛省那边很多做衣服鞋子的,批发价特别便宜,弄点回来卖,款式好看还便宜。”林荣军说的头头是道,调查的十分详细。哥仨就在那聊到了第二年,吴春兰过来敲门还意犹未尽,起身要回老房子那边。林宏军还有林荣军分别给了红包给家里唯三的小辈,就叫孩子们去睡觉,春晚都结束了。林伟军就拿了炮仗去门口烧炮仗,此时四周已经此起彼伏响起了新年的炮竹声。
林清桦拿着五六个红包,在房间里从窗户看向繁星点点的天空,新的一年到了,一切美好正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