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家洗漱完毕,睡下后,林清桦迷迷糊糊听到隔壁父母小声说话的声音,似乎是母亲拿到了存折,很惊讶能卖出这么多钱。父亲还在一旁打算怎么花钱的计划。母亲也是赞同先起房子,然后还说将一笔钱存起来,给林清桦当学费。
“你是不知道,阿桦和我说要继续读的时候,眼神有多坚定,而且你我也已经答应供她继续读书,哪怕有再多困难也不能寒了她的心,更何况没有阿桦,这笔钱我们也不可能有。”方湘兰很严肃道。
“我没说不给阿桦读书,这我明白的。”林伟军立刻说道。
“知道就好,但我还是要另做一个存折,专门留给孩子读书的。你别惦记!”方湘兰担心丈夫不着调,过阵子恢复原形。打算弄个存折藏起来。林伟军猜到方湘兰的想法,有些无奈,但也没有阻止。而隔壁的林清桦听到这里,心里有些复杂,也有些释怀,一切都会好的。
然后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还似乎听到父亲和母亲在规划家里的未来,想要去学车,然后借车开始跑出租车。
林伟军在没去过外面的时候,就觉得日子差不多,就是这样过,慢慢的人的惰性就养出来了,生活一潭死水,就从未想过改变。但是今天看到别人的过法感觉自己也能行。他对这新东西感到无比的新奇,虽说几年前在外面跑过建筑队,但待的时间不长,第一单生意就黄了。现在世界变化大啊,出租车司机只要有驾照就可以去做。林伟军心里怀抱着新的理想,想先找二哥单位挂靠一下去考驾照,然后在县城里跑业务,久一点攒够钱买一辆新车自己干。
他满怀激情和方湘兰分享今天城里的趣事,然后还和方湘兰分享自己的规划。在听到林伟军这样绘声绘色的描绘的时候,方湘兰在日夜操劳的下慢慢消失的斗志也被丈夫的热情慢慢点燃,然后加入与丈夫的讨论中。两人有点兴奋的睡不着觉,但最终还是在后半夜撑不过睡意然后在说话中慢慢睡去。
第二天,夫妻俩因生物钟早早醒来,想起昨晚彼此的“幼稚的行为”,大半夜不睡觉只在那沉迷描绘未知的未来,不免相视一笑,然后起床开始新的一天的活动。因为有了目标,林伟军不再一天天往别家走,就为了打麻将或者打牌了,夫妻俩心知不能突然暴露有钱的事情,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夏收以及夏种。
一家人吃过早饭后,林伟军就打算去找别人借牛,虽说牛是在夏种的时候才用到,但现在就需要去预约了。毕竟在农村养得起牛的人是不多的,但家家耕作都需要用到牛,所以还想在他们的牛闲下来时借用一下,一般借牛犁个几亩田只需要一两天时间。而夏种的时间比较长,有一个月左右。即使突发横财,但是林家夫妻俩也做不到突然啥也不干,至少要把最近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似乎并没有在意这笔横财,而是继续按部就班去做该做的事情。
方湘兰就去侍弄她的菜田,到了农忙的时候就没时间顾这个了,一家人开始了自己的分工。
没几天,大地上的稻子早就结着满满的果实,黄的低下了头。原本稻田里的水早几天就被农民们在田边开了个缺口,沿着田边的小水沟流了出去,高处的水渠已经闭闸,待到夏种开始时再开闸放水。
家家户户开始敲锣打鼓迎接夏收,热火朝天。林伟军一家也投入到夏收的大项目中,全家一起下地割稻谷。方湘兰、林清茹、林清桦拿着镰刀,在地里割稻谷,然后把稻谷摆成X字形,方便放入打谷机脱稻谷。
大弟弟林清文把稻谷搬到父亲旁边,并将脱完稻谷的禾杆推成一堆,之后在田里晒干后可以搬回家当柴火。父亲林伟军负责将稻谷放入脚踏式打谷机内,脱稻谷。小弟弟林清辉负责打谷机旁用蛇皮袋装谷粒,以及拿走没完全脱谷的稻杆,把上面沾着的谷粒剥下,放入袋子里。
一家人忙的热火朝天,到了傍晚才收工,父母亲带着弟弟们去晒场收稻谷,其实就是扫成一堆堆,用雨衣布盖着,防止突然下雨或者清晨朝露弄湿辛苦晒的一天的稻谷。
二姐林清茹回家烧火准备做饭,林清桦去菜地采些空心菜作为今晚晚餐还有明天早饭的下饭菜。因为是农忙时期,母亲收完稻谷回来炒菜都多放了一些油,几天前就买好的五斤猪肉,拿了一斤做了芹菜炒猪肉。炒完猪肉后,直接放水烧开,就着炒猪肉的油做了番茄鸡蛋汤,打了两个鸡蛋下去。
不一会儿,林家的饭桌上就满是菜香,蒜香空心菜、芹菜炒猪肉、番茄鸡蛋汤(上面还散了绿点点的葱末),林清桦摆好饭桌,装好米饭,大家也差不多就准备坐下了。
此时,从屋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哟,三叔,吃了没。”林伟军从饭桌上起身,想出门去看,那人已走进大门。是坡下那户人家的林老二。林伟军见人后笑着说:“没呢,正准备吃,你也来坐,清桦,去房里拿一把椅子,清文赶紧给你林二哥盛饭。”
大湾村基本都是沾亲带故的人,附近的邻居都是祖上一起的,林老二也算是和清桦他们同辈,所以是叫二哥。“哎呀,不用这么客气,没事,我就过来看看。”林老二虽是说着,但也没走,林清桦搬椅子过来后,就和林家一家人坐一起了。
吃饭间,林老二,还感叹“三叔,你家伙食真好,这猪肉炒的又香又足。真好吃”
“哈哈哈哈哈,是好吃,那是因为最近……”林伟军刚说个头,就被正在吃饭的方湘兰用手肘捅了捅并打断了,“毕竟农忙嘛,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老二你家稻谷收的咋样。”
方湘兰问道,所幸,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猪肉上,林老二更是没注意到方湘兰的异状,听到询问下意识的回到:“也就那几亩田,俺们一家五口人今天已经收了一亩多了,再忙活两天就差不多了,对了,三嫂你们打算在哪育苗。”
每次种水稻前,首先都要在一片地里育苗,长成了再采去插秧。但作为育苗的田则需要最后才去插秧,等到秧苗都取出来之后。一般,五分地就能育好几亩的苗,都是两三家人合起来一起在一块地上育苗。
方湘兰闻言说:“这次和上坡处你满爷那里的一块地上育苗,要等到他们把那块地上的稻谷收了,晒完稻草之后再去耕地。”
就这样,就着农活的话题,大家把一桌菜消灭干净,菜汁都浇了饭吃了个干干净净。吃完饭后,林老二和林伟军小聊两句就回家去了,林伟军和方湘兰吃完就去隔壁家串门,林清茹两姐妹洗碗收拾餐桌。晚间林家一家洗漱完了就准备睡觉,明天还要下地干活。
夏收就在这样紧张又充实的日子里过去了,林家父母需要去地里育苗,高地的水渠已经开渠放水,各地都从田边的小水渠里引水浇湿田地方便耕地开垄。开垄完毕后,需要将几天前就泡水发了芽的谷种撒到埋在地里的特制的秧板里,撒谷种后还要施肥。而稻谷还需要晒几天才可以收进谷仓里。时不时还需要去翻翻谷种,晒得均匀些。林家人就各自分工,进行农事。
几天后,秧苗在秧地里长势很好,苗开始长长了,可以进行插秧农事了。稻谷已经晒好,放到谷仓里。林伟军就去之前有牛的人家里借牛,开地垄田。
这天,林伟军一家还在耕田插秧的时候,就听到村长家二儿子林达伟在田间远远跑过来,“三叔,三叔,好事啊好事啊。”嗓门那是一个大,附近在田里插秧的同村人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开始张望。
林达伟终于跑到林伟军一家的田边,方湘兰给他递了一杯水,出门干活都会用水壶装水带过来的。林伟军原本还在用牛犁地,现在也暂停动作,笑着问道:“达伟,干啥了,急咧咧的。”
“你家清桦的初中班主任来了,也不知道你家在哪,就跑到的村委那边。幸好,今天大柱哥有事去了一趟村委,不然农忙时谁还在那,老师来了都不知道。那老师还拿着清桦的成绩单呢,说是考得了县里的第三名!你们快回家去吧。大柱哥已经带着老师过去了,叫我来通知你们一声。”林达伟喝了一口水,说到。
林伟军他们一听都有些愣住了,闺女聪明是聪明,以前也只是说成绩好,但没想到闺女还能考个第三名。林清桦在一旁恍然,当年也该是这个时候,中考成绩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