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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感情破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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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妻子已经冷战有好几个月了,他们响应国家二胎政策育有一双儿女,他俩都有稳定的工作和不错的收入,对于在大庆这个三线城市来说,过得还算滋润满足。自从女儿出生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妻子查看他的手机,这个家庭就彻底失去了以往的平静和幸福,问题的起因还得从头说起。

他是正儿八经农村的孩子,通过刻苦学习上了大学,毕业后来到大庆油田上班,他的工作地点是远在900公里以外的海拉尔,也就是呼伦贝尔大草原。在哪里油田基建施工单位要求3个月才给员工放一周的假,且算上路上的时间,在家里满打满算也就可以待5天,由于聚少离多,再加上妻子性格比较内向,慢慢地他的心理就起了变化。事情的起因是他的两次受伤。

一次是他在项目部门口料场组织卸车,司机忘了把放在自备吊吊钩上的木方子拿下来,那木方子是司机自己设置的简易吊钩收绳限位器,防止吊钩撞击吊臂前端下侧。那天凑巧他也没有戴安全帽,只听“砰、砰”两声,一声是钝器重击人身体的声音,一声是重物砸向车底板的声音,他只觉眼前一黑一阵眩晕。他调整身体迅速站稳,等视觉恢复过来,右眼被什么蒙住了眼睛,嘴里尝到了腥腥的味道,感觉下巴在热乎乎的一直滴血,地上已有一滩血,他用左手摸了摸脸,手上已是热乎乎的鲜血,一阵恶心冲向喉咙,只听司机喊道“卓经理,快下去吧,你受伤了。”,大家七手八脚把他从车上搀扶下来,他被搀扶进了项目部院里的技术室。

项目部是十多栋爬犁式铁板房围成的大院,这样的房子方便油田基建施工单位搬迁,院子里四周一圈道板铺设的人行道,每个房子门前有个铁制踏步,板房上的银灰色漆经历风霜已经斑驳点点,有的已经露出一块块铁锈,每个房子的门口上侧镶有门牌。他被搀扶到离大门口较近的技术室,技术室资料和图纸摆放的到处都是,窗帘总是拉着遮挡着外面毒毒的太阳光线,显得屋里相对比较暗,电脑和桌子上的灰尘很少有人收拾。三名技术人员坐在电脑跟前噼噼啪啪敲打着键盘忙碌着,他们几个人进屋也没有扭头看一下,工程处的生产副处长黄选良在技术室歪身坐着,一颗圆圆扁扁的小脑袋耷拉在脖子上,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从正面看他的脑袋是圆的,从侧面瞧那颗脑袋又是扁的,稀疏油腻且发黄的头发趴趴在脑袋上,脸上长着密密的麻子,头发和脸好像永远都洗不干净似的,满嘴大黄牙,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着。

“黄处,我受伤了。”他跟黄处说道,那三个技术人员不约而同的扭转身子好奇的看着他。在油田基建单位,有些科级基层生产大队叫工程处,称呼科级干部都是什么什么处长,这样听起来职位高,出去办事也好办一些,有点“唬”人的感觉。他是工程处下面的项目部副经理,是最底部的基层小队管理人员还算不上股级干部,除了项目经理,生产副处长正是他的顶头上司。

“怎么干点活就要工钱!”黄处没有关心他,没有询问伤情而是用埋怨的语气说道。

“我要不干活,肯定不会受伤!”他心中无名火起冲黄处吼道,扭身把门“哐当”一声就关上了,留下惊讶的众人。他回到自己屋,踢了几脚桌子腿一屁股愤愤的坐在椅子上。

他和这个黄处长以前结过一次梁子,看来这个黄处长是往心里去了。1年前由于前线土地协调员老殷工作不力,领导感觉他沟通协调能力还行,就让他在管生产的同时兼职帮协调土地。老殷正好觉得是个甩掉包袱的机会,在他回家休假和请假办事的半个月时间内,本来是主办协调土地事宜的老殷却硬生生半个多月一点进展都没有,一个字没签。等他休假回来,老殷就把一大堆需办理资料往他那一推,他看着这么长时间那一堆资料一个也没办,不由得腾一下怒火就起来了,他冲老殷吼道:“你是主办,我是辅助,明白吗?你这什么意思,一点不干等我办完功劳全是你的?资料你拿走,明天开始你自己办,我不会再帮你了。”老殷拿着材料灰溜溜从他屋里走了。没过多会儿,当时主管生产副处长郭处就来到他的宿舍,问清情况后说:“老殷刚才跟我也说了,他现在身兼数职确实忙不过来。要不这样,既然他没有能力完成这部分工作,那就让你来主办,他来辅助。”他听了以后,心里一万个草泥马。由于他的性格原因,他这个年轻的项目副经理得罪了老奸巨猾的项目经理老柳,老柳就把以前的技术负责人小吕推荐做了项目副经理,一个项目部两个项目副经理,他的这个就已经名存实亡,他这么一想干脆接过征地这个活,远离这是非之地。想到这他回答道:“既然这样了,那我就只能接了。不过领导我有几点要求:一是由我来办,老殷不用参与,我不需要他辅助,配的车和司机给我;二是保留我的项目副经理岗位,工作待遇不受影响;三是协调土地发生费用即时给我报销,我自己的钱压不起;四是告诉两个项目部,协调土地需要他们配合的地方要全力配合。”郭处松了一口气说:“好,我答应你。”。

第二天他就坐着单位给配的一辆破捷达出发了,由于他为人实实在在很快就得到办理手续各方的认可,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把老殷挤压的一大堆资料全解决了,也拿了几个草原作业许可证回来,现场的施工由于征地给力,也就全面开展了起来。天天有专车保着,经常来往附近的旗县认真办事,不久也招来闲话,说什么他一天可潇洒了,天天烧着公家的油可以到处公款吃喝,他都当耳旁风不予搭理。办征地需要找当地牧民、嘎查、苏木、草原所、草原局签字盖章,难免发生一些费用。在办理了两个多月接近尾声的时候,已经发生费用2700多元费用,这时候的生产副处长已经换成黄副处长。此时正好工程处处长隋处来项目部视察工作,他就拿着用A4纸粘贴好发生的费用票据去找隋处长。

那天在食堂吃完晚饭,隋处长在老柳经理屋里聊天,黄副处长也在。他说完来意后,隋处就说:“发生一切费用找黄处长解决。”老柳经理挤着三角眼说:“对,找黄处长。”黄副处长只是在哪里嘿嘿的笑。

第二天他去找黄副处长,黄处长在屋里电脑上摆着扑克,看到他进来扭头看了一下就继续看着电脑屏幕点着手里的鼠标。

“黄处长,我来找你报销征地费用来了。”由于有了昨晚隋处长的话,他就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拿来我看看都什么费用。”黄副处长一脸不愿意。

“我跟你说,我只能给你报销你出证时的手续费,一个证60元,你一共出了8个证,共480元。剩余其他的费用我处理不了。”黄处长把那些粘贴好的票据翻了翻说。

“昨晚在柳经理屋里,隋处长可是说一切费用都找你啊,你当时为什么不吱声?这些费用你能不能给报吧?”他气急了说道。

“解决不了!”黄处长用他也无可奈何的表情和语气回答道。

”好,那从明天开始,征地我不跑了,你重新找别人吧。”他气愤的摔门而去。

“卓啊,你跑征地一共花了多少钱啊?”过了一会儿,黄处长夹个皮包就来到他宿舍很不情愿的说。他不耐烦的把票据递给黄副处长。

“卓,这是2000块钱,我身上就这些,先给你报销这些,剩下的再说。”黄处长从皮包里拿出一叠钱说道。

“行,领导。明天开始我给你再办2000块的事。”他接过那一叠钱回答道。黄副处长脸上有明显的不悦之色,但是他也没说什么就悻悻的离开了。

这次受伤,黄副处长不但没有关怀,而是以这种态度对他,看来黄副处长是记得上次报销的茬了,有了这次的事更增加了黄副处长心中的芥蒂。他在自己宿舍越想越气,心想这都遇上什么狗屁领导啊!由于他的性格倔犟,办事说话不转弯,得罪了项目部最高长官柳经理,又得罪了主管生产的黄副处长,他在项目部就被彻底孤立了。受了这么大伤竟然没有几个人过来看看问问,他心中无限的委屈和孤独涌来,想哭但是他憋着没哭出来。

此时脑门上的伤口一阵阵的疼,但是血已经自己止住不再流,结痂的血块糊在脸上很不舒服。他从水桶里舀了半盆水,照着镜子一点点往下洗脸上的血迹,不一会儿脸盆里的水就变得通红了,他换了三盆水才把伤口以外的其他地方洗干净,左眉上面额头上侧接近发际线有一道约4公分长的伤口,翻着白惨惨的肉还往外渗着血。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免觉得有点心疼。他一骨碌躺在下铺的床上,掏出了手机。

“老婆,我受伤了。”他拨通了远在大庆的爱人电话。

“奥,没什么事吧,我忙着呢,等我下班了再说。”爱人那边电话里传来噼噼啪啪敲打键盘的声音。

他失望的挂了手机,把手机甩在床上枕头边上。那天下午他坐车去30公里以外的作业区小诊所给伤口缝针并上了药,回来的时候脑门上方多了一块胶带,走在项目部院里别人都是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偶尔还能听到有人嘀咕:“看到没,干活毛楞的,安全帽都不戴自找的”,“哼哼,还管别人戴不戴安全帽,自己嘚瑟受伤了吧”他听着这话,心里可真不是滋味。晚上的时候,他又拨通家里的电话。

“老婆,我脑门被砸流血了”他多想爱人好好关心一下啊。

“哦哦,我照顾孩子吃饭呢,有时间再说啊”媳妇还是对他的伤势不管不问。他脸上略过一丝不悦,手机慢慢放在床靠墙里一侧,也许是累了,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另一次受伤是一年以后的事了,他跑征地的空隙,还在管着项目部的生产工作。有一天中午,工艺班组回来,班长火急火燎闯进他的办公室。

“卓经理,1.5寸的光管没了,下午就没活干了,设备和人不能停啊”班长汇报到。

“是无缝的还是有缝的?需要多少米?”他极其负责任的问道,

“无缝的,需要240米”班长答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他锁紧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就拿起了电话。

“喂,顾主任你好,我想求你点事”手机接通后他说道。

“小卓啊,什么事你说”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他把需要材料的事一说,没想到对方很痛快的答应了。吃过午饭,他就让班组中午休息,喊上自备吊车司机、一名技术员三人坐自备吊出发了。到目的地,在吊装最后一吊的过程中他的左手在管线头上扶着,不小心磕到身后墙垛子上,戴的帆布手套直接磕出一个窟窿,一股鲜血淌个不停,不一会儿地上就是大大的一滩血,幸好离医疗点很近,他就安排自备吊拉材料回去别耽误下午的活,让那名技术员陪自己去医疗点就医。

医疗点的医生是一个中等身材,略显肥胖的中年男人。他在没打麻药的前提下,拿蘸了酒精的棉签伸进他左手的伤口里前后左右一顿划拉,他头上黄豆粒大小的汗珠滴滴答答落在病床前面的瓷砖地上。一直到打麻药缝好伤口的针,他都没有大声喊叫,只是瞪圆眼珠子使劲咬着嘴里的毛巾哼哼着。缝完针,医生一边洗手一边回头用赞许的眼光瞅着他说道:“我见过来这缝针疗伤的,你是这些人当中最坚强的一个,好样的!从明天开始一周时间每天记得来这打点滴”,一边的技术员刚大学毕业没多久,也投来佩服的眼神。当天晚上他躺着床上,忍者疼痛拨通了爱人的手机。

“媳妇,我的左手受伤了。”他的语气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怎么又受伤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你?”手机那头传来的不是关心和安慰,而是埋怨的口吻。

“我是受伤了好不好,这个时候你能不能关心或者安慰我一下”他说话开始急了。

“我一天到晚又得上班,又得回家照顾老人孩子,哪有心情管你那破事,你关心过问过我吗?”爱人反问道。

“我的破事,我手差点残废了,你不关心也就算了,还说破事,你长没长心啊!”他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冲动。

“手不是没有惨吗?你一年在家才能待几天,家里什么情况,你管过吗?你一走可以消停干你工作,我呢?你娶我时候就这样,后悔了吗?”说完他老婆就把电话挂了。

他猛地用脚踹了一下宿舍的墙壁,左手伤口处传来一阵阵疼痛。也许是打的点滴有催眠的成分,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在梦里他回忆着和爱人的点点滴滴。

他俩是在高中复读时相识的,以前他俩是前后桌,她总传纸条询问他一些学习问题,慢慢的纸条的内容就发生了一些变化,后来各自的同桌转校走了,他俩干脆就成了同桌。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两颗年轻的心开始萌发爱意。他俩都是住校生,学校规定两周才能回家一次,那年天气冷的比较早,还没到该回家的日期,在一个雨雪交加的周末,她告诉他要请假回家一趟。第二天下午她就早早的回来了,给他带了一件运动上衣,是她弟弟的,他穿上刚刚好,还带了许多家里做的好吃的。他把衣服穿在身上,又嚼着她从家里带来的美食,一股暖流传遍全身。从那以后,他俩的关系急速升温,白天一起上学,晚上上完晚自习他把她送回宿舍才回自己的住地。

一转眼暑假到了,他第一次带她回自己家,两人骑车来到村口的时候,他有些犹豫了。他想起自己家那破破烂烂的有几处塌陷的土坯房子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他想起从小带过很多伙伴来自己家里他们都因为看到自己家的穷酸样渐渐疏离了自己。她会和他们一样吗?

他还是鼓足勇气带她回了自己的家,他心里想迟早也会面对,正好可以试试她喜欢的是自己还是以外的其他东西。她到家里没有任何的局促不安,而是很自然,帮他娘包饺子忙前忙后。他妈把他偷偷叫到跟前满意的低声说道:“儿子,这个媳妇你要娶回家,娘就有福了。”他把娘这句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她在他家吃过午饭又拉了会家常,他把她送到村口才回家,他俩约定一周以后他去她家。

老天像是故意捉弄这对年轻人,从第二天开始就连续不断的下雨,他天天在家里看天气预报,相思的感觉真是难熬啊,他和她都是度日如年。下雨天一直持续了9天,终于天气预报第十天要晴天了。为了能早点见到她,他那天步行5里地去姐家,让姐夫把摩托车推出来,告诉他操作要领,他尝试了几次失败了几次,终于启动稳定了,他就告诉姐夫回家吧,他挂上2铛慢慢松开离合,由于油门有点大,车一下子窜了出去,摇摆了两下就在柏油路上飞驰起来。他在路上又挂了3铛、4铛,享受着速度产生的风吹动头发和脸庞的快感,在进入村里弯弯曲曲的街道到进家门约1里半路,他有1次差点撞车2次差点撞墙,他心里庆幸多亏路上车少人少,要不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当他骑着摩托车进入自家院子的时候,他娘正在房上干农活,惊讶的说道:“儿子,你什么时候学会骑摩托的啊?!”他怕娘担心就撒谎说道:“早就偷学会了”。

第二天他吃完早饭跟爹娘说明情况就迫不及待出发了,上路后他就立即挂上最高铛4铛飞驰起来。在7里半左右位置,有一段50米左右被洪水漫过了路面,在水流边上有一个正在洗衣服的中年妇女。他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加了加油门冲了上去,轮胎两侧被激起的水像是2扇晶莹透明的翅膀不断变换着外形,谁知在路中间有一小段被湍急水流冲掉沥青面的危险地带。他只觉摩托车猛地一震就飞跳起来了,跳起来约2米多高,越过那个危险带稳稳的落下继续驰骋,只听耳边响起那个中年妇女惊呼:“这小伙子,可真傻啊”,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消失在弯道处。

经过一路打听,他终于来到进她村路口,紧挨着路北侧收完庄稼的农田里有一个中年男人刚干完农活正在收拾农具。

“叔叔,请问艳丽家是在这个村吗?我是她同学。”他停下摩托车,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是,你往前走,你看到了吗?不远处在路上正走着那个妇女是她娘。”那个中年男人用手指着通往村里路上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妇女。

“哦,谢谢你”他启动车就追了上去。那个中年妇女听到有摩托车从后面驶来,下意识的往路边挪了挪身子继续往前走。

“阿姨,你好,请问你是艳丽她娘吗,我是艳丽同学,来找她玩的。”他追上那个妇女后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她娘?”那个妇女用警惕怀疑的语气反问道。

“阿姨,你别误解,是那个叔叔告诉我的”他指了指后面那个中年男人,此时那个男人已经收拾好农具,也加入了回村的队伍。

“哈哈。。。。。。是他啊,他是艳丽她爹。跟我走吧”中年妇女上下打量着他,笑着说道。

他俩一边走一边唠着家常,他心里也在嘀咕:“怎么这么巧合,第一次来她家,竟然在村路口直接就见到了她爹娘。”

到艳丽家,艳丽正在家里忙碌着做午饭,看到他来了,眼里和脸上的喜悦之情自然流露。她家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主房是一个西厢房,背靠一座小山,山上有成片绿油油嫁接的枣树、梨树、苹果树等植物长势很是喜人,院子南北两侧是两个耳房,北侧耳房前面种了一颗李子树很茂盛。看着艳丽家的情况,不由得和自己家里对比,心里自卑感油然而生。

艳丽和她娘忙碌着午饭,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想着心事,艳丽爹回来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常,自卑感在作祟的他就显得比较局促,那顿饭看上去就觉得很好吃但是他吃到嘴里味同嚼蜡。饭毕,休息会儿后他想出去转一转透透气。

“我想出去转转,我昨天刚学会骑摩托车,技术不好你敢坐吗?”他对自己骑车技术确实没有一点信心。

“只要你敢骑,我就敢坐。”她直视他的眼睛说道。

“好,走”车启动后,由于他操作时紧张,起步时还是拐了几个弯才稳定,他把档位换到最高档,享受着速度与激情,她坐在摩托车后面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在村口一个桥头拐弯处有一汪雨水,摩托车在哪里弯道处一个打滑摔倒了,他俩把摩托车抬起,瞅着对方都乐了,因为彼此都已成了泥人。把摩托车停好,他俩走到桥底下在河水里洗着身上的污泥,哪里传来他俩戏水的爽朗笑声。

复读的时光由于彼此的陪伴不再枯燥和倍感压力,一晃高考结束了,今天是发榜的日子。他挤进人群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名字,高考成绩可是太丢人,他钻出人群顾不得和自己一起来的同学,推上自行车就往外走,后面隐约有脚步声跟着。出了校门,他骑上车子就想离开却发现骑不动,他扭头一看是艳丽拽着他的车子不让走。

“我的成绩你看到了?”他羞愧的小声说道。

“嗯,我来的早,看完我的就看你的了。”艳丽还是那么自然。

“你多少分?我刚才看到自己的太低,都没脸再看你的。”他自卑心理又来了。

“比你多70多分”她回答道,没有炫耀和比较,语气很平常。

“祝你好运,我走了。”他又要骑车离开,又被她拦了下来。

“这不是你的真实成绩,平时都是我请教你,你比我学习好的不知多少倍,你一定是发挥失常了,别灰心好吗,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她的话语就像春天的甘霖滋润着他此刻干涸的心田。他扭身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了,眼里噙满泪水,她也抱住了他,不管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投来怎样的目光。

他通过打听报了就业率较高的三年制承德石油专科学校,她顺从父母的意愿报了两年制秦皇岛师范学院。在大一的暑假他没有回家,在一个粮油店里打工20天挣了600元,十月一放假他就坐车去秦皇岛找她,和她的同学一起去北戴河看海,一起去爬角山长城。在某个夜晚,他和她躲在教学楼的顶楼楼梯互相依偎,他坐在她的身后抱着她,互相在耳边说着悄悄话;本想进一步有所行动,偷吃那人间禁果,被一阵上楼的脚步声打断,可能也是来幽会的男生女生,听到楼上的动静,又往楼下走了。他俩相视一笑赶紧整理好了衣衫,紧紧的抱在一起,说着你侬我侬的情话。美好的时光都是短暂的,一转眼他俩就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他回到了自己的学校。那时学校有用电话卡通话的电话亭,他利用业余时间在学校摆摊卖电子产品或者出去发传单挣点钱,基本都买了电话卡,电话接通就不愿意放下,往往一打就是2个多小时,遇到周六、日有时多半天都在煲电话粥。

一转眼又来到第二年的暑假,她毕业没有工作就直接来承德找他,这个暑假他俩都没回家,他俩在外面和别人合租了一间小平房,他在一个盖饭饭店打工,她先是在一个饭店当服务员后来去一个电子城利用学的电脑知识做打字员。她知道他在饭店的辛苦,每天晚上给他擦拭身子。他俩虽睡在一张床上,憋得难受的时候都是彼此抚摸对方,从没有越过雷池。学校老师知道他俩在外面租房子的事,也没有过多过问,而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反而引起周围同学的羡慕之情,他俩那个平房经常有同学来访,也许是情谊使然,更多的应该是好奇心在作祟。

时光如梭,岁月如歌,三年的时间眨眼间就到了,又到了毕业分离的季节。他签约去大庆油田,她先回到家里,他俩约定等他在大庆稳定了她就来大庆找他。他到大庆三个月后,她不顾家里人关于离家太远的反对,买的站票经过23个小时的煎熬投奔他来。

她先在一个打字社上班,后来通过学习考试成功进入了市政部门上班,是面对市场招工那种,虽然不是正式职工,工作朝九晚五又有正常节假日,工资待遇也算可以。他工资收入较高,不过工作地点都在野外,第二年还被分到了远在900公里以外的海拉尔,三个月才能见上几天,只有冬休的时候才能在一起三个来月。他们在来大庆第三年的情人节他俩领了结婚证,那天晚上他俩找了一个宾馆,由于紧张他的第一次在很快就结束了,可以说他们的初次性生活并不完美,那年冬天他俩完成了婚礼。为了省费用先是和同事合租房子,后来攒了三年钱交了首付买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后来他们的儿子出生,自从有了儿子她的心就基本不在他身上了,四年后有了女儿,他就感觉彻底被冷落了,她还比较内向不喜欢和人多说话沟通交流,他内心变得越来越孤独寂寞。这期间发生的另一件事更让他思想偏离了正轨。

艳丽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姐姐这两年也成家了,弟弟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马上面临着成家。在老家为了办婚礼办的体面,成家就意味着到处借钱,他和她探讨过这个问题,如果弟弟结婚钱肯定要出,最多别超过4万。为什么是这个数呢,因为他俩买的房子每个月得还房贷,孩子的花销也不少,手里存款就5万多点,还有几万被同事同学借走了,为了考虑自己过日子,他俩也就很快达成共识。可是第二年她弟弟为了能讨上媳妇,先花7万多买辆轿车开着,买完轿车真没多长时间就找到了合适对象就要结婚,她在没和他商量的情况下直接答应家里8万,他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为了不让她为难也就勉强答应了,这就意味着不但要把手里钱全拿出去还得把借给同事同学的钱都要回来才够。因为他答应的痛快,她就说出了她瞒着他在这之前已经给过她弟弟2万,他心里虽不痛快也没说什么。结果在她弟弟结婚第二年,她弟弟的老丈人出车祸了,又前后从她哪里拿了2万,他也是后来知道的。她弟弟和弟媳口口口声声答应老丈人保险回来把钱都还了,结果保险的钱回来人家在石家庄市区买了房子和商服,欠的钱提都不提。这次他俩可就上火了,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对她家人的不满和对她不与自己商量把那么多钱拿出去的不认可。“我辛辛苦苦挣的钱,为什么都给别人花,我自己都舍不得花”他心里的怨气越积越深。

“哎,小卓,起了起了,不是还得去医疗点打点滴吗?”他被老殷叫醒了。最近捷达司机回家休假,由以前的土地协调员老殷暂时给他开车。

“好的,我马上就来。”他睁开眼一骨碌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太阳已经大高了。由于左手受伤的缘故,他昨晚没有脱衣服睡的,他刷刷牙洗把脸就出门上车了,车走了一会儿才感觉肚里咕咕叫饿了,由于自己得罪了领导,早上吃饭都没人关心叫一声,看来这个项目部现在有没有他无所谓,他成了一个多余的人,想到这不觉心底泛起一阵凄凉。

“兄弟,有啥不愉快的,那天带你到旗里找个蒙古娘们玩玩儿”老殷看着副驾驶坐的满脸阴云的他,用满是**湖的语气说道。

“是吗?那次真的得去潇洒潇洒”,他嘴上虽然是搪塞的口吻,但内心已经起着波澜,好像在渴望着这种事发生。

爱人把手机狠狠的猛地摔到他面前,转身回卧室“咣”一声把门关上了。他刚才在卫生间洗澡,手机就放在沙发上,难道是手机里秘密被她发现了。他赶紧打开手机,看到手机微信里的信息,他脑袋翁的一下。

“跟你在一起很舒服,什么时候再见你。”这是他冬休回来,有次无聊去附近一家足疗店做过一次大保健。那个服务员给他推油,他和那个女服务员聊得很投机,事后两人互相加了微信,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发来信息。

“我这两天回家,过几天回来,到时联系你。”这是足疗店那个服务员的回复。

“我回来了,你在哪,哪天来找我呀”,这是他在卫生间洗澡时,那个服务员发来的消息。

他反应过来赶紧跑向卧室的门,门反锁了,里面传来了伤心的哭泣,他用力的拍着门。

“亲爱的,你打开门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焦急的说道。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就在那里摆着!”她的哭声更大了。

“你开门,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滚,你滚!”屋里传来她的怒吼。

从那天起,她不再理他也不让碰她,她本来就内向不愿意和人沟通,他俩从此有了隔阂,夫妻之间的冷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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