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高畅知晓,若是家中再借不到钱,娘就要救不过来了。那大夫知道他们肯定扶不起钱,所以也不肯医治,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就是直接将祈求地他赶出去。
每每这样的时候,龚高畅都想着侥幸可以感动谁来帮帮他。
许是老天开了眼,他真的等到了那个人。
贾家的少爷贾成化竟然主动找到了他,带着他在饭馆里谈话。龚高畅很少来饭馆,尤其不敢花钱吃饭,所以显得局促不已。
“龚公子,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想帮你而已。”贾成化看着他,抬手推了面前的菜碟子,冲着他示意。
龚高畅没敢吃,“你真的想帮我?”
“是的,不然我来找你做什么呢?”贾成化笑了一声,龚高畅根本分不清他是假心还是好意。
但贾成化既然时曜帮他,那他也顾不上吃了,立即问他:“你真的可以借给我钱吗?等我母亲病好了之后,我为你做牛做马都行!”
“不必,龚公子。”贾成化依然笑着,“我是真心想帮你,也听说了你家中境况,实在是感动,所以才愿意帮助你的。”
“我会尽快还给你的!”龚高畅激动地站了起来,把贾成化当做是了大恩人。
“这个不急,我知道龚公子一定会还给我,所以我放心……龚公子我们边吃边说吧。”
见状,龚高畅立即拿起了筷子,还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吃饭。他们谈了一些关于借钱的细节,龚高畅觉得贾成化简直是个大好人。
贾成化借了钱什么都不图,就是为了让龚高畅度过这次的难关。贾成化甚至要帮龚高畅解决了他母亲以后吃药的问题,龚高畅当场感动地就要跪下来。
“这些银两分几个日子给你,每日夜里这个时间你过来就可以了,但不要告诉别人是我借了你钱。”贾成化给他写下了时间和地方,如此说道。
龚高畅送着他离开,走之前将桌上剩下的饭菜都装好了带回去。
龚高畅天真的以为是家中好转的开始,他按时地来到贾成化所说的地方,没有见到贾成化,但确实有人将银两给了他。
龚高畅兴奋地用银两赶紧给母亲治病,那大夫惊讶于他忽然有了钱,但也询问不得,也不再问。
看着母亲的病情逐渐好转,龚高畅最后一天去的时候便想着要好好感激贾成化一番,但是没想到当天夜里,他到达地方之后却没有看见一个人。
等待了许久之后,他却只感觉到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砸中,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还未注意到身边有人,门先被踹开了,几个壮汉进来将他抓了起来。龚高畅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自己的身上满是鲜血。
他扔了匕首,就被壮汉带走。
等被带到地方的时候,他才听见那些人说他杀了人。
龚高畅疑惑不解,起初根本不相信,以为是什么搞坏,却没想到他们觉得自己在装疯,于是动了私-刑。
他在痛苦之中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被贾成化骗了。
人是贾成化杀的,但是要他做这个替死鬼。那些没有见到他面的夜里,都是贾成化给下的圈套。
让自己背锅,龚高畅说出是贾成化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而他也从那些人的口中得知,死了的人是常年资助贫苦人家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他们给龚高畅定得罪很合理。
借了钱但是还不起,所以起了杀心。
龚高畅那不可言说的突如其来的银两,以及他每次都是夜中出门,似乎不愿意让人看见的模样……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额龚高畅,而龚高畅再怎么说话也无法让任何一个人相信自己。
最终被逼认罪,他不甘,却也没办法替自己申冤。
所有人都在说是他小人心肠,为了一己私欲害了大善人,也就相当于害了整个裕南镇的人。
一时之间骂名蜂拥而至,他脑袋上被扣着的锅越来越稳,他“杀了人”的事情也传遍了整个裕南镇。
他们都在说:“处死龚高畅!”
杀人偿命。
可是他没有动手,也不该是他偿命!
***
夏纪言听完沉默了好半晌。
无论如何,这个贾成化有所预谋,做的事情看起来也是较为细致。再加上他们贾家有权有势,就算那些当官的人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凶手,又能怎么办呢?
他们只会收了钱,然后一口咬定凶手就是龚高畅。
杀了他一了百了,这个罪名就算是下去了。反正他们一个收了钱,一个摆脱了自己的罪名,只是死了一个无人问津的穷鬼而已。
这件事情也根本不好调查,贾家那边他们没有什么办法,而贾成化肯定早就将那些看见过的人送了出去,现在没有一个证人证明,这件事情是贾成化做的。
而龚高畅也从未告诉别人,他的钱是贾成化借的。
他们两个都没有证人。
夏纪言掐着自己的眉心有些苦恼,“这……不是很好办。”
“我也知晓……”龚高畅低下了头,“这件事情是我太过天真了,现在入了贾成化的圈套,也没有办法走出去了。”
“我们会帮你的,但可能有些费时费力。”夏纪言站起身安慰他道。
龚高畅看向夏纪言,说道:“在这之前,你们可以代我回家看看吗?我娘的病还没有好全我就被抓走了,我还不知道家中成了什么样子……他们听见了我现在成了犯人,肯定焦急不已。”
“好,我们去看看。”
走之前,阮琛给这里设下了结界,防止有些人杀人灭口。
他们按照龚高畅说的地址来到了他的家里。
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到处都是一副杂乱不堪地模样。街上都是垃圾,这些房子也都破的破倒的倒,有些看起来甚至一被风吹就能散架。
他们终于是找到了龚高畅的家里。
从门外就能听见有人在咳嗽,夏纪言轻轻敲门道:“你好。”
房内却没有人应,甚至连声音都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