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低下了头，却用余光偷瞄着周围的所有人。
今瑶抿唇后抬手触上他的头，“你看，没有事吧？”
荆应点了点头，恰好那送菜上来的小二站在了荆应的身边，他几乎是一瞬之间便抬手挡在自己的面容上，随即蹬着腿不断退后。
今瑶看他有些疑惑，而一旁的小二也是如此，。小二愣了片刻才干笑道：“这位客官是怎么了，我就上个菜而已。”
“没事，有些不太适应。”夏纪言从容地解释道，“小孩子，之前从未来过这里。”
“这样啊，那客官慢用。”走之前，小二瞥了那荆应一眼。
等小二走了，荆应才回过神来坐回原来的位置。见他又要拿手去抓菜，今瑶连忙把筷子递给他：“荆应，要用筷子，知道吗——像这样。”
今瑶给他示范了一遍，荆应懵懂地学着他的模样，将筷子攥在手心，艰难地挑起菜。今瑶在一旁道：“对，你先这样适应一下。”
荆应抬眸看向今瑶，略略点了头。
夏纪言和阮琛都没动筷子，倒也真的不饿。等荆应吃完后，今瑶才斟酌着问道：“荆应，你是不是之前在这里住过？”
“……嗯。”荆应沉闷起来，放下筷子便又抱住了自己的双膝，有些许封闭的意味。
“那你在哪里住？”今瑶抓住他的胳膊，“还记得吗？”
荆应沉默了许久才点着头道：“记、记得……”
“你愿意带我们去看看吗？”今瑶继续询问。
夏纪言和阮琛恰好都有这个意思，没想到今瑶先提出来了。不过从今瑶的嘴里说出来倒也可能更好做到。
荆应立即拼命摇头，不等今瑶询问原因，他便磕磕巴巴地说道：“脏、又脏，又乱……你、你们不能去看。会被、被弄脏的……”
“我们会小心的，好吗？”今瑶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我们就是去看看，也不会被弄脏的。”
“……不要。”荆应强硬的拒绝，今瑶也没什么办法了。
她抬头看向夏纪言道：“纪言姐姐，那我们先找个住的地方吧？”
“好，走吧。”夏纪言站起了身，和阮琛一起走在前面，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开了客房。
今瑶大抵还是不死心，跟着荆应进了一间房里去说话。阮琛也随着夏纪言进去了，夏纪言看着阮琛道：“怎么了？”
阮琛摇着头没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倒了两杯茶。夏纪言便也坐了下来，正好有些口渴。刚喝完一杯，今瑶便敲了门。
夏纪言抬眸看向阮琛，只见阮琛轻挑眉站起身去开了门。
“纪言姐——公子。”今瑶嘴里连忙打了个转，“荆应同意带我们去他的地方看看，一起走吗？”
“好啊。”夏纪言早就站了起来。
今瑶便立即去转身进屋将荆应拉了出来，还不断安抚着他的情绪。夏纪言在后面看的时候，倒是觉得今瑶颇有一副姐姐的意味，可惜荆应比她大了那么多。
一路上走的时候荆应不停地躲避和人的接触，甚至都吸着气缩身子，差一点没把自己憋窒息。今瑶在一旁又好笑又生气地开导他，笑骂他怎么都不知道换个气的。
等到了荆应所说的地方时，才刚走到那大门口，荆应就停住不动了。
夏纪言抬头看去，那是一个颇为脏乱的贫民窟，一股刺鼻的气味格外的浓，往里看去那些穿着破烂、身体发黑的人们到处都是，他们几乎都饿成了皮包骨头。
看着那些奄奄一息的人躺在地上，手里还拿着已经发霉的馒头，却当做宝物的一点一点掰着吃，吃了一半又收了回去，摸着自己的肚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夏纪言心头便是一酸。
“荆应？”今瑶蓦然出声。
夏纪言这才回过了神，看向荆应。他全身开始发抖，若不是被今瑶抓着早就已经瘫倒在了地上。荆应垂着脑袋，双臂将自己搂住，上下嘴唇打着颤，今瑶的耳朵贴近了他才听见说话：“今……瑶……”
荆应在喊她的名字。
今瑶将他一把抱住，“好，我们回去。”
正转身要走的时候，身旁有个大娘走过来奇怪地看着他们。大抵觉得他们是哪个富家的孩子，便没忍住上前提醒道：“几位，你们待在这里做什么，这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来看看，”夏纪言应道，“这里没有人管？”
“有啊，就是我。”大娘瞥了那里面一眼，随后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上头呢，给了我钱让我照顾他们……不过他们给的钱实在是太少了，这里人太多了，我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照顾得到的。”
夏纪言刚想说话的时候，阮琛蓦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而后拿出钱袋子递给了那大娘：“劳烦让他们过得好点。”
“力所能及，阿言。”那大娘感谢地接过钱袋子后，阮琛在弯腰在夏纪言的耳边轻声说道。
夏纪言知道他的意思。
她只不过是修真界的一名，没有在外的大噪名声，也没有任何的权力。能为贫民窟里的人做的，就只有捐钱了。
看着今瑶带着荆应先离开了，夏纪言斟酌了一番才继续问道：“那这里可曾有过什么奇怪的事……或者，奇怪的人？”
“奇怪的事情和人倒还没有过。”那大娘思虑了片刻，“不过这里倒是出过一个怪物之子！”
一听这四个字他们就知道肯定是荆应了，夏纪言便又是问道：“何以怪物之子，可否讲与我们听听？”
那大娘拉着他们去了别处，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后，才悄声说道：“前些年这城里出过一个极为恐怖的怪物，它杀人吃人，闹得城里百姓人心惶惶，到处都鸡犬不宁。有一次晚上，它忽然出现，将城中的房屋都踩的稀碎，还把二百多个人都吃了！”
“然后呢？”
“然后……修真界派下来了一些人，总算是将他抓住了，据说当场杀死！不过死之前他掉下来了一个小孩。”大娘又想了一阵才继续道：“那小孩虽然是人类的模样，但修真界的人啊自然是有办法测出来他是不是人类。果然，他就是那怪物之子！”
【作者题外话】：这几天在准备开学了，结果又通知延迟了……
网课上的我真是难受，唉……
第二更会晚一点，我在努力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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