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瑶将荷包装了进去，夏纪言喝了口水，看见荆应又爬窗准备跳下去的时候险些没把自己呛着。她猛地咳嗽几声，抓着今瑶转过身去。
“荆应——”
今瑶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去，好且抓住了荆应一只手。夏纪言和阮琛都去帮忙，把荆应拉到地上之后，今瑶捏着荆应的耳朵怒道：“荆应！你这是要干什么，寻死吗？”
荆应一被喊就禁不住地瑟缩，他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臂弯里，不敢出声。今瑶看他这副模样气就消了大半，叹了口气蹲在荆应的面前：“你什么都不肯说——算了，你要跟我走吗？”
“我可以给你找吃的，你不会再饿了。”看他不出声，今瑶又是补充道。
荆应抬起头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今瑶看了许久才微微点头：“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今瑶冲他笑了一声。
荆应这才完全抬起头，伸出手拽着今瑶的衣角：“谢谢你。”
“不客气。”今瑶说完站起身看向夏纪言和阮琛：“那纪言姐姐，我就不能和你们走了。”
“怎么不能一起走了？多带他一个又没什么事。”夏纪言连忙说道。
“带上也无妨。”阮琛也开口道。
今瑶当即抱住了夏纪言：“多谢纪言姐姐！”
“好了，休息吧。”夏纪言递给今瑶一点银两：“你去再开间客房，很晚了，我们明早还要赶路。”
“好呀好呀！”今瑶立即就跑了出去。
门刚关上阮琛就坐在了荆应的面前：“你多少岁了？”
夏纪言站在一旁，看着阮琛还算温和地问他，便没说话。
荆应向后退了退没说话，却在今瑶开门上来的时候有些慌张地说：“不、不知道……”
软车瞥了一眼身后的今瑶，点头后站起了身。
今瑶拉着荆应去了新开的客房后，夏纪言才问他：“怎么了？”
“随便问问，”阮琛皱着眉，“不过他一看今瑶来了就说话，想来是怕我们给今瑶告状。”
“告状？”夏纪言不禁琢磨了一下这个略显幼稚的词语，“可这个有什么好告状的吗？”
软车摇头道：“他现在的想法大抵都同小孩子差不多，但年龄应当比今瑶大了不少。”
想起荆应那副小少年的身躯，夏纪言有些不解：“你说他……比今瑶还要年长不少？”
“对。大抵要比今瑶早化成人形个几十年吧。”
几十年？？
夏纪言瞪大了眼睛，妖族的人都这么不显年龄的吗？
阮琛看着他的模样轻笑了一声，走之前抬手在她身边设下了一层结界：“如此你晚上便不用担心什么了，好梦。”
夏纪言应了一声，看着阮琛离开后才躺在了榻上。
***
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等夏纪言洗漱好打开门时，阮琛正好端着饭食准备敲门。夏纪言便退后一步让阮琛进来。
见他身后没人了，刚要问的时候听见阮琛道：“他们两个人在今瑶房里吃。”
“哦，好。”夏纪言接过筷子应道。
一顿饭吃的还有些寂静，夏纪言不断算着自己还要多少次拯救约莫生命值才能达到五十。阮琛就如此盯着她看，直到门外传出几声杂乱的骂声，夏纪言才回过神来。
手里的馒头就要掉进粥里，阮琛轻易接住，放在夏纪言的手里后道：“我去看看。”
夏纪言点了头。打开门后那声音便更加清晰了，夏纪言依稀听见“怪物”、“孽畜”等等难以入耳的词语。又看见阮琛好半晌都不回来，夏纪言有些担心地走了出去。
楼下一群人围着今瑶和荆应，所有人都对今瑶护在身后的荆应指指点点。夏纪言登时意识到这些人是在骂荆应，而今瑶却因为保护荆应被一齐骂了。
阮琛大喊了一声闭嘴，却还是有人在碎嘴地骂人，甚至还有丢东西的。
看见今瑶的手有几分要化成原形的意味，夏纪言立即从踩上二楼的扶手飞身而下，当即按住了今瑶的手。今瑶抬眸带着怒意，夏纪言朝着她点头，让她安心。
“我是柏素山夏纪言，有什么事情请同我讲！”
夏纪言握着冲雪的剑柄，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那群人停了下来，犹犹豫豫地不敢说话。夏纪言便拉着今瑶退后一步，站在了阮琛的身边：“你们欺负我的朋友，如果你们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不会罢休。”
话一出，便有人梗着脖子不服气道：“谁欺负他了，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他做什么了？”夏纪言回头看了一眼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荆应，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小子，他的父亲是个怪物，所以他是怪物的余孽！”
“然后呢？”夏纪言又朝着前面走了一步，“他做什么了吗？他伤害你们了吗？”
“这……”
那人沉默起来不再说话。
夏纪言一一扫过所有人才又说道：“天下有善恶之分，善就是善，恶便是恶。但从未听说过，因为他非人就必须是恶的！”
“荆应，我们走。”今瑶看着发抖的厉害的荆应，在夏纪言的点头下转身离开。
夏纪言也没再说什么，同软车一起离开了。跟上走的飞快的今瑶和荆应，看荆应没什么事才放了心。只是今瑶因为挡在荆应身前，所以身上有被丢过来的饭食印，看起来着实难受。
“找个地方先去买身衣裳。”夏纪言对今瑶说道。
今瑶有些愁眉苦脸的，略略点头后，抓紧荆应的手，他们一路来到了城中。可站在城门口时荆应却怎么也不肯走了，他抓着一旁的木桩，一直摇着头。
“荆应，你怕什么？”今瑶叹着气，直视着坐在地上的荆应问道。
荆应双目似乎含了泪，他答非所问道：“我不能……拖累你们。”
“说什么拖累，你又没有犯错，你怕什么？”今瑶拽着他的胳膊试图拉他起来。
荆应再没说话，只是抱着那柱子越来越紧，甚至甩开了今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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