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微微颔首，算是回应，进门时偏眸瞥了一眼，看到院子里佝偻着腰背坐在矮凳上的老妇人，脚步顿住，问李楚越。
“那是你母亲吗？”
李楚越愣了半秒，扭头看了一眼，连忙点头。
“对，那是我娘。您来，是要说我妹妹的事情吗？”
江遥转眸，看他满脸担心和焦急，点了点头。
“嗯。她的情况已经控制住了。不过，因烧伤面积太大，短时间里是好不了的。她最少还要在医堂里呆半月以上的时间。我怕你们太担心，就先来同你们说明一下情况。”
李楚越听到前半句不由松了一口气，但等他听到后半句时，刚放下的气又蓦的提了起来，眸里闪过一抹慌张。
“住……住半月……半月以上？”
江遥沉默的点点头，用眼神反问。
有什么问题吗？
李楚越脸色稍稍白了一下，急忙摇头。
“不……我这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住那么久的话，需要多少钱？我好去凑。”
说完，他不好意思的对她笑笑，羞愧的低下头。
江遥浅浅挑了一下眉，点头，表示理解。
“我上次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
李楚越眼珠颤了颤，勾唇有些艰难
的笑了一下。
“她若是想跟你学医，我不反对。但我想让她堂堂正正的拜师学艺，而不是，以以身抵债的方式。”
江遥闻言，看他的眼色小小变了变。
他又接着说：“这个家已经欠她够多了。现在了，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想学的东西，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要供她的。”
江遥眸里拂过一抹赞赏，点头。
“既然你有这个心，那我就再给你指条路吧。你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能考上秀才，就证明你学识不错。正好，下一场会试是一年后。
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后，你若是中举了，那我就收李小妹入学，并且免除她的一切学杂费。”
李楚越怔住。
“可这样，你不就吃亏了吗？”
江遥抬起手，对他摇了摇食指。
“不不不，我还没说完。李小妹学成后，需在我的医堂里当工，三年内，除了基本的生活开支，无其他的开支。”
李楚越神色缓缓沉下，很认真思考她的要求，思绪转了一圈后，还是有想不通的地方。
“这样，不也是用她的劳动力去换的吗？”
江遥摇头。
“她的入学机会，是用你的举人机会换的。而劳动力换的，是她的学费。”
李
楚越喉头微微哽了一下。
“那她的医药费……”
江遥轻笑：“你都考上举人了，还结不清那一点药费吗？”
李楚越心口暖流拂过。
“好！我答应你！”
江遥微笑的点点头。
“那就努力吧。”
李楚越心头顿时感觉满满的，心中顿时升起阵阵豪情，激动的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考上举人的。
江遥颔首，静静地等他缓下情绪。
须臾。
李楚越终于将翻腾的情绪给压下，但再开口时，还是带了点无措。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我妹妹？”
江遥瞥了一眼李母：“你们得等村子解封才能出去。我来，一是告诉你李小妹的消息，还有一个就是来给你……们诊脉。”
李楚越听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的明了她的意思，急忙点头。
“哦，好的好的。您请。”
他带着江遥到李母面前，然后给了她一个歉意的眼神，让她稍等，接着蹲下和李母小声解释现下的情况。
声音虽小，但江遥还是听的很清楚。
李楚越说话的口气和说出的话，完全就是哄小孩的。
她听着，就觉李楚越下一秒会来一句，“你乖，我一会给你买糖果”。
江遥
眸底疑惑拂过，再想到之前这家里乱成那样，李母都没出来看了一眼。还有刚才，两人在那边谈了那么久，李母都没抬过头。
她眉宇间神色微微一沉。
看来，李母的情况，与她想象的恐怕一样。
思量间，李楚越仰头唤了江遥一声。
“江大夫，您可以来把脉了。”
江遥眸光轻闪，低头，就见李母蜷着身子缩在李楚越的怀中，周身散着浓浓的害怕的意味，手被李楚越拉着冲着自己，但手紧紧握着拳，抗拒的意味很明显。
她蹲下身，不自觉放柔了动作。
“你母亲，是不是还有别的毛病？”
李楚越眼角垮下，有些困难的勾了一下唇。
“她被妹妹受伤的样子刺激到了，一直自责，一开始天天以泪洗面，谁劝都没有，再到后，精神也开始出问题了。
也怪我，那会没怎么注意她的情况，等发现的时候，她就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
江遥号脉也号出了。
李母是受惊导致的精神问题，再加……
“她以前，伤过脑子吧？”
李楚越皱眉，很认真的想了想，摇头。
“在我的记忆里没有过。”
江遥又仔细号了号问她：“她是不是身体很弱，而且还时不
时会头疼，记性也不好吧？”
李楚越怔住，讶然的微微张了张嘴。
“您知道知道？”
从他有记忆起，李母的身子就很较弱的。
以前李父在的时候，甚至不让她干一点事，就怕伤了她。
头疼和记性不好也是老毛病。
李母总是丢三落四的。
以前带他们的时候，经常会把他们二人都给忘了。
还有，她的眼睛也不太好，有时候还会什么都看不会。
江遥点头。
“嗯，这就都对上了。她之前伤过，脑子里有了淤血。淤血一直没散，才会影响到她的整个身体。
不过，她运气好，淤血的位置还算好，加之她被照顾的也好，就一直没爆发出来。
而她现在的问题，也与那伤有关。”
人的脑子是人体最复杂的地方，是碰不得磕不得的。一个小小的磕碰，可能看似不起眼，但谁也说不准内里会出什么样的问题。
所以，一旦脑袋有了磕磕碰碰都要及时就医。
李母这情况，一是受刺激，还有就是脑子里的淤血被影响的移位，压迫到了神经。
这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