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长,我听说汪康年一直不承认自己是红党‘陈州’,也因此一直被秘密关押。”杉田三四郎说道,“我请求秘密提审汪康年。”
“汪康年已经死了。”我孙子慎太说道。
“死了?”杉田三四郎惊讶问道。
“就在不久前。”我孙子慎太点点头,“在我们来到南京后的第三天。”
“这个人不是秘密关押的吗?”杉田三四郎问道,“怎么死的?病死的?还是……”
“是被处决的。”我孙子慎太说道,“动手的是宫崎健太郎。”
他看了陷入深思的杉田三四郎,问道,“根据我所掌握的情况,宫崎,或者说是程千帆,他和汪康年之间的仇怨很深。”
……
“为什么程千帆此前不动手,我们来了才动手?”杉田三四郎问道。
“这应该和我们来不来上海无关,主要是因为此前汪康年之所以没有被处决,是因为三本课长认为此案证据并不充分,此外,据我所知千北君也在一定程度上庇护了汪康年。”我孙子慎太说道。
“我明白室长的意思了。”杉田三四郎说道,“现在三本阁下不幸蒙难,千北长官也玉碎了,程千帆这才趁机处决了汪康年。”
“确切的说,是荒木播磨将汪康年交给了宫崎健太郎,任由他处置的。”我孙子慎太说道。
“我始终觉得汪康年案是有疑点的,这个人是红党‘陈州’的可能性虽然有,但是,并无实质性的证据,最重要的是,假如汪康年不是‘陈州’,那么,他被认定是红党‘陈州’,这是误判,还是因为这背后有什么人在谋算……”杉田三四郎叹息一声,“现在,人死了,这件案子即便是想要调查,也无从下手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手中我孙子慎太交给自己的档案资料,苦笑一声,说道,“也许,最后的希望就在这个曹宇身上了。”
……
“我宁愿相信程千帆是红党‘陈州!’”
“‘汪康年’不可能是红党‘陈州’!”曹宇斩钉截铁说道。
“说说你的理由。”杉田三四郎看了曹宇一眼,说道。
“我在党务调查处的时候,汪康年就是我的长官,汪康年骨子里是极度仇视红党的。”曹宇说道,“死在汪康年手里的红党不少,可以说,红党对汪康年是恨之入骨的。”
“而且。”曹宇说道,“我奉命亲近红党,最终成功加入红党组织,打入他们内部,这本就是汪康年的命令和安排。”
“杉田先生。”他对杉田三四郎说道,“倘若汪康年是红党,这岂不是意味着我潜伏在红党内部,实则是透明的,早就暴露了?”
“倒也有几分道理。”杉田三四郎微微颔首,他思索着说道,“那你说说,你为何说程千帆是红党‘陈州’。”
“程千帆是不是红党‘陈州’,我不知道。”曹宇说道,“我的意思是,与其相信汪康年是红党‘陈州’,我宁愿相信程千帆是红党‘陈州’。”
……
“你这么说,总要有一个理由吧。”杉田三四郎说道。
“如果汪康年不是红党,那么,他被认定为红党‘陈州’,这其中要么是有什么误会,要么就是他被陷害的。”曹宇思忖说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只有蝗军内部调查才知道,如果说是有人陷害的,那么,这个人一定和汪康年有仇。”
他起身给杉田三四郎倒了茶水,然后毕恭毕敬的坐好,“如果说和汪康年有仇的人中,谁有能力和手腕去陷害汪康年,那么程千帆一定在其中。”
“而且。”曹宇露出犹豫之色,最终想了想还是说道,“程千帆和特高课的荒木队长关系很好。”
杉田三四郎皱起眉头,他喝了几口茶水,看着曹宇问道,“对于程千帆这个人,你怎么看?”
‘这就是一个阴险狡诈、手上沾满了布尔什维克的潜血的、极度仇视红色的反革命分子;是一个卑劣无耻、数典忘祖的汉奸!’,曹宇心中呐喊着。
“程千帆很有能力和手腕,并且做事狠辣。”曹宇想了想才说道,“在上海滩,尤其是在法租界,这个人很有能量。”
“你觉得这个人是蝗军的真心朋友吗?”杉田三四郎问道。
曹宇惊讶的看着杉田三四郎,似乎没想到杉田三四郎会问这个问题。
“你只需要说说你的真实想法就是了。”杉田三四郎说道。
“程千帆与不少太君是朋友,并且和汪先生那边走得很近。”曹宇思忖着,斟酌用词,说道,“应该是亲近大日本帝国的……吧。”
“应该?”杉田三四郎看了曹宇一眼。
曹宇被这一眼看的紧张不已,甚至开始额头冒汗。
……
“嗯?”杉田三四郎冷哼一声。
“太君恕罪。”曹宇这才赶紧说道,“我当时还在党务调查处的时候,被蝗军抓捕审讯,当时审讯我的就有程千帆,用刑厉害,我……”
曹宇露出不安的神情,说道,“我不敢恨蝗军,所以只能将怨恨放在程千帆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