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东在病房里时而打盹，时而清醒，来回踱步，又出去到手术室外看看，甚至从病房到手术室的步数都能数清楚。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着许多事，想着自己在大学里的学习和感情，想着妈妈小时候对自己的疼爱；想到自己考大学前父亲为避免自己分心，不让自己知道妈妈的病痛，想到高考一结束妈妈就住进医院，想到自己考上大学，同病房的说，你给你妈争气，她的病会很快好起来的。又想着不知道这回还能不能再见到妈妈平安地从手术室出来……
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医院的夜晚格外宁静，病房里挨着妈妈的床铺有一女子，见靳东来回走，就说：“小伙子，睡一会儿吧，你妈妈没事的，明天早上就会出来的！”
靳东起先吓了一跳，但又回过神来，心想，自己是不是干扰到别人休息了，又想到医生的话，有事会叫护士通知的。正想着，二姐来了，对靳东说：“东东，你回去吧，我来换你，我在这守着就行。”
靳东正想说，自己也不累，守着也行。这时，护士来了，问：“谁是王某某的家属？”靳东和二姐同时迎上去。
“你们是王某某的儿女吧？”医生继续问道。
靳东和二姐异口同声回答说：“是的。”
护士说：“你妈真有福气，儿女双全。你们的妈妈好着呢，手术很顺利。跟我进手术室去看一下吧，刚才她醒了一次。”
在护士的带领下，靳东和二姐一起走到手术室门口，换了防护服和鞋套，轻手轻脚的进了手术室。
晚上的手术室显得很昏暗，四周都是黑漆漆一片，只有在有病人的地方不远处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两个人。在聚光灯的照射下，医生穿的白大褂格外显眼。
带靳东姐弟俩进来的护士对着靳东母亲的床说：“王某某，你儿子和女儿来看你来了。”
母亲这时睁了一下眼睛，看到了身边的女儿，轻声地问：“我这是在哪儿？”说完，眼睛立刻又闭上了，嘴半张着像个熟睡的婴儿。
二姐没回答，在床脚蹲着扶着床沿的靳东连忙说：“妈，你这是在医院，刚动完手术，医生说手术很顺利。”也不知道母亲听见了没有。二姐这时却做了个“嘘”的手势，意思不要打扰母亲休息。
这时，医生忙完手头的活也走了过来说：“可能病人做手术失血过多，动完手术还比较虚弱，还需要观察一下，休养一晚上，明天一早应该能回病房。”
靳东和二姐听了，也不想再打扰母亲休息，就出来了。医生也陪姐弟俩走了一段，说：“你妈还是很坚强的，动手术前主任问她，血糖多少，高的话得先打针，让血糖降下来，要不然手术没法做。问要不要和家属商量一下，她说，不用，自己就会打。后来，我们的一个医生帮她打了。本来她前面还有一个病人，也碰到点问题，但那个病人拿不定主意，需要和家属商量，就让你妈先做了。明天回病房后好好照顾吧。”
靳东和二姐都不住地点头，回到病房，姐弟俩都劝对方回去，最后二姐拗不过靳东，就回去了。也可能是真有点儿困了，靳东就在妈妈的床铺上躺下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