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意。”
小白不解道：“为什么？”
朝曦眼睛都没抬一下, 说：“你太骚了我不喜欢。”
小白：……？
他脸上不见气馁，单看神色，倒是有种越挫越勇的感觉。只见这家伙坐起来, 两手支在身前, 往朝曦面前一凑，把脸又变回狐耳少年的模样。
“这样也不喜欢吗？”
朝曦抬眼从他头顶的狐狸耳朵扫过, 然后撇开眼睛, 说：“变回去。”
“不要。”小白笑了声，说：“你明明很喜欢, 眼睛看过来的时候, 停留的时间要比之前久一点。”
他动了动耳朵，毛绒绒的大尾巴在身后摇啊摇啊的，“真的不来摸摸吗，手感很好的。”
朝曦看着他的耳朵，脑袋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说：“可这并不是你真实的样子, 你顶着别人的脸不觉得难受吗？”
“因为你喜欢啊。”小白看着朝曦的眼睛，说：“我很好奇, 你喜欢是毛绒绒的耳朵尾巴, 还是这张脸，又或者是……少年的形态？”
朝曦闻言, 顿了下。
实话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她是清楚的，就是她并不喜欢阿梓。
“啊……”小白把声音拖得老长,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朝曦错开目光, 淡淡道：“我要忙了, 你安静些, 别打扰我。”
小白撇撇嘴，坐直身体，单腿屈起，手肘在膝盖上一搭，随意地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朝曦。
朝曦无视小白的目光，继续查看任务面板。
【游戏相关安装包已下载完毕。引导板块已重新开启。当宿主想要询问任务相关内容时，直接呼唤‘游戏程序’即可。】
引导板块好了？也就是说游戏程序又回来了。
“游戏程序？”朝曦试探性地在心里问道。
【在的，宿主。】
这个回答与以往游戏程序的风格截然不同，是换人了吗？
就在朝曦迟疑的时候，游戏程序像是提前猜测到了她内心的想法，特意解释补充了句，说：
【本游戏在下载活动任务安装包时，同时升级了下游戏程序，让游戏程序更加人性化，思考回应更贴近人类，达到完全代替系统的目的。】
“这样啊。”朝曦随意点了下头，说：“那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把宠物收回去吗？”
她故意出声，让小白听到这句话。
小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说：“主人，是我哪里没有让你满意吗？为什么要把我收回去？你是不要我了吗？”
【本游戏有两种回收方式，第一种宠物被宿主放回宠物背包。第二种为彻底销毁。请宿主选择处理方式。】
朝曦看了小白一眼，说：“放回背包。”
下一秒，小白消失不见。
朝曦松了口气，身体还残留着被连环审问的后遗症，再加上小白那双仿佛能将她心底都看透的眼睛，让她觉得很奇怪。
“游戏程序，我应该去哪里寻找升阶物品？”朝曦问。
【正在为宿主加载升级培养计划——】
【加载成功！】
【当前最适合宿主的升阶物品为：帝流浆。】
【物品特性说明：帝流浆，本为月华之夜时出现的圣物，相传对各种妖物有大补功效，饮之可得千年修为。】
“帝流浆？这不是故事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吗？”
【该物品极其稀少，建议宿主前往月华汇聚之地处收集。】
“月华汇聚之处？在哪里？”
【%#@#￥……程序错误……请宿主自行寻找。】
【检测到宿主的绑定物品：一柄断剑（可升级），请问是否需要升级详情？】
“是。”
【一柄断剑升级方案一：所需物品为打造图纸*1，生于炙热之地的玄铁石*1，天地熔炉*1，神血适量。】
【一柄断剑升级方案二：寻找断剑失落的残片。】
“这些升级材料……”
【建议宿主去干热之地寻找。】
干热之地？沙漠？
那不就是艾塔区。艾塔区的地形广袤，一半戈壁，一半沙漠，正好能和这些对上。
“那断剑残片呢？”
【建议宿主前往血腥马戏团。】
“血腥马戏团是什么地方？”
【三代神小丑的神殿。】
“知道了。”
-
次日。
朝曦在检察官的注视下，坐上了前往艾塔区的飞行器，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探望她，也不让她去见任何人。
在离开前，检察官道：“申绾绾还被关在局内，你要是真的不想看到小孩子受苦，请务必要认真对待本次任务。”
“用小孩子来威胁人，有些无耻。”朝曦道。
检察官笑笑，说：“我也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是我更怕你不在乎这片土地。毕竟你对这里的记忆只有一年多，而我深爱了这片土地几十年……总之，我会和申绾绾一起，在中央城等你回来。”
“因为你拿小队里其他人没办法，所以才选了她一个小孩子？”
“是的。监察局不如机械城掌握尖端科技，也不如公玉家掌握经济命脉，更和拥有千百年传承的青州观没法比。”
检察官的话一如既往的直白。
朝曦看了检察官一眼，说：“好好照顾她。”
“当然。”检察官对着朝曦郑重行礼，说：“等你回来。”
-
艾塔区。
朝曦隔着飞行器的窗户，遥遥往外看。
黑黄色的土地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人字形沟壑，有些沟壑深不见底，偶尔有猩红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在这些高浅不一的丘陵尽头，是橙黄色的沙暴。这沙暴裹挟着灰土尘埃，夹杂着干枝碎石，偶尔能看到一些体积稍小的动物和诡异，也被风沙卷到了半空中。
飞行器在这片沙尘肆虐的世界里面，就像是一粒渺小脆弱的尘埃，在强大的自然之力面前，它连进入沙暴的能力都没有。
朝曦看着一头体积颇大的诡异冲向沙暴，下一秒就被沙暴分了尸，一半落在沙暴外面的黄土与沟壑中，被提前埋伏在沟壑中的诡异一口咬下，另一半则随着沙暴飞向半空中。
坐在前面的飞行员扭头对朝曦说：“小姑娘啊，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以前没有沙暴的时候，我还能带着你进去……唉，现在不行喽。不过你也别担心，你看到下面的小土房了吗？”
朝曦闻言往下看，确实在广袤的山丘沟壑中，看到了一个还不如她小拇指指甲盖大的土房。
“房子里有总局以前设置的传送法阵。不过为了避免不怀好意的人滥用传送法阵，必须要用总局下发的令牌和土房附近的沙土才能开启。”
飞行员叹了口气，说：“可惜啊，这个地方被那沙暴一吹，里面的法阵也不知道好着没好。”
“沙暴里房子不是还有一段距离吗？”朝曦问。
飞行员摇摇头，忧愁地说：“沙暴一开始出现的时候，是包括了整个艾塔区和它附近的地方，最近这几日才开始缩小的。”
朝曦说：“沙暴范围缩小不好吗？”
“要是真缩小就好了。”飞行员苦涩地说：“可看这沙暴的样子，像是有股力量在压缩沙暴一样。你也知道，当一股力量被压缩到极致，就会爆发。那周围的环境，居民都会受到影响……被沙暴波及到的地方，三十年内不能住人。”
“为什么这么久？”
飞行员喃喃道：“因为沙暴是狂沙的吐息，是神明对降下的惩罚。”
朝曦抬头看了眼飞行员。
这个飞行员不是之前那几个飞行员，这个飞行员的模样很有特色，他的眼眶深邃，眼睛比其他地域的人要大上一些，体格也偏大，高鼻梁，白皮肤，薄嘴唇，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情。
朝曦问道：“你是艾塔区的人？”
飞行员听到朝曦的问话，回过神来，回答说：“是的。我的长相是不是很有特色？”
朝曦的目光，从被飞行员挂在腰间的弯刀上扫过，说：“是的。在中央城很少看到你这种长相的人。”
飞行员咧嘴一笑，说：“等你进艾塔区就知道了，里面都是我这种长相的人，到时候啊你就是那个与众不同的人了。”
“对了，你这把弯刀……”
祥身上也有把样式差不多的弯刀。
飞行员主动接话道：“我们艾塔区的人都用这种弯刀。这是沙漠之神赛特的象征，只要带着这把弯刀，就会得到赛特大人的保佑。”
赛特吗……
朝曦又问：“我记得艾塔区曾经还有个神明，叫苍狼白鹿？”
飞行员不屑地摇摇头，说：“苍狼白鹿就是个小偷！他们从赛特大人的手中偷走艾塔区！对了，等你进去了，可千万不能提苍狼白鹿啊，会被当做逆教徒烧死的。”
“逆教徒？……谢谢。”
“害，不客气。”飞行员道：“我还要谢谢你呢。自从艾塔区出事后，愿意来这里看看的能力者就没几个。那些高阶能力者们一个比一个忙，也没时间过来看，你是第一个。”
飞行员单手抓着操控杆，拆下腰间的弯刀递给朝曦，说：“这个给你，虽然挺微不足道的，但这是我的宝贝，请你一定收下，带上它赛特大人就会保佑你。”
朝曦没有接，“不用了。”
“哎呀，拿着拿着，客气什么呢。”飞行员探身将弯刀往朝曦怀里一丢，说：“你愿意来帮艾塔区，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要不是来了才知道要送你过来，我多少再拿点东西送你。”
朝曦看着怀中这个虽然陈旧，但是被主人精细爱护保养着的弯刀，轻声道：“……其实不用的。”
飞行员笑了声，用方言嘟囔了句什么，但是朝曦没听清。
只见他将飞行器悬停在半空中，提醒道：“好啦小姑娘，出发吧！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拿着弯刀去找莲生教的多里库祭祀，他会帮你的。”
说着说着，便打开了舱门，等待朝曦离开飞行器。
朝曦检查了下身上的装备，然后握着弯刀打开舱门，跳了下去。
在她跳下去的瞬间，听到飞行员高声喊了句，“祝你一路顺风啊小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