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夜晚子时,冷宫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喊,钰贵人终于分娩了。
不过,产下的并非是一个死胎,而是活生生的孩子!
“慢着,说了这半晌,此事,究竟是何处同君染有关?”我只觉,大国巫说了这许多,也没有说到重点。
而且,就萧啓烨的性子,别说他是天煞降世,就算说他是恶鬼投胎,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但非要将他同白君染捆绑在一起?我只觉,很是牵强。
“殿下莫要着急,有些事儿,除了我,和皇上,世上便再也无人知晓!”大国巫不紧不慢的说着。
那死胎成活胎,兴许是御医所的御医瞧错了脉。
但是,当皇上下令,不能留下此子时,却有人看到,一只火凤凰盘旋于皇宫之上。
它身上的煞气,悉数如流水一般,从周身消散落下。
而所落的方向,就是冷宫的方向,那火凤凰鸣叫着久久没有离去。
吓的奉旨前来的太监不敢轻举妄动,很快,一团凤凰火,落于冷宫。
皇宫之内亦是走了水,那凤凰火以燎原之势迅速将一整片宫墙都烧毁了。
冷宫处成了一片废墟,再无生机,那火凤凰这才振翅高飞,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古书曾载,万年前的凤祖天尊,因飞升之时,遇红尘劫,故而,那玲珑凤心出现了裂痕,而裂痕之中便生出了天煞之气。”大国巫看向我,一字一顿的说道。
“别说万年,君染还不到千年的道行。”
我打断大国巫的话,并且,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眸。
我以摄魂之术,震慑与他。
“古书?我们鲛族的古书包罗万象,我已然瞧了大半,却从未看到过这些?”我盯着大国巫。
大国巫与我对视着,眼神却并无半点混沌。
很显然,哪怕如今,他受了伤,被囚于笼中,依旧能凭借自身的本事,不被术法所迷。
“罢了,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大国巫说着,面色变的凝重:“是镜妖所言!有一上古宝镜,通了灵,这天上地下,还未有它不知之事。”
“哦?竟有这般稀奇之物?在何处?”我再度追问。
大国巫此刻显出了几分焦灼,望着我,冷声说道:“这个,我不能告知殿下,但是,我要说的是,那萧啓烨,想要凤凰金丹,其实是想趁着凤灵虚弱,鸠占鹊巢,夺取其真身。”
我听了,微微蹙着眉宇。
“那,只要杀了它?”我若有所思。
“杀了他?这么多年,皇上数次授意我动手,可却都未伤他分毫!”大国巫说完,又道:“我之所以将这火凤凰带入盛京,其实,也是为了能从其口中得到铲除,萧啓烨的法子,替皇上,解决这后顾之忧。”
大国巫说起皇上,那目光之中,变的十分柔和。
自己这般处境,可却,满眼都抑制不住对那皇上的忧虑。
“你沦落于此,也是那皇上的旨意。”我想,这个大国巫还能想不明白么?
没
有皇上授意,也无人敢动他。
“哼,皇上,只怕已然身不由己,我设在他身上的守护咒,已经被破,他们能抓住我,也是因为那咒的反噬。”大国巫说着,满脸诚恳注视着我。
他不开口,我也知晓,他想要说什么。
“以我的立场,你说的话,我只能信一半。”我淡淡的说着:“除非?”
“我愿付出一切代价!”大国巫看着我,毫不犹豫的说道。
“哦?那你可愿,成为我的“血仆”。”我凝视着他,问着。
所谓的“血仆”,便是双方以掌心血为盟,亲口起誓,缔结誓约。
我为血主,他为仆,那么只要我向他下达命令,他便无法拒绝。
说到这,我的眸色一沉,只说了一半,其实,还有另一半,我暂且隐瞒。
“我愿意!”大国巫仰起头来,看着我,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你不再考虑考虑?”他这般果决,倒是让我迟疑了片刻。
“若我明日出不了锁妖阁,这江山就要易主!皇上性命不保!”大国巫那肃穆的脸上,出现了无比焦急的神色。
我则依旧静静盯着他,这个大国巫,也是心狠手辣之辈。
我实在难以将他,和“忠君爱国”这四个字,关联在一起?
“这盟约,一旦立下,非死,不得废!”我强调道。
毕竟,立誓时需对方,有着十足的诚心,否则,他与我是无法成功立誓的。
“好!”他依旧没有半点犹豫。
我的脑海之中,
迅速想着,这个术,应当没有解除之法?
见我眉头紧锁,大国巫猜到我在想些什么。
此刻的他,为了得到我的信任,故而,亦是豁出去了。
面色微沉,垂下眸子,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本是九千岁调教,送给皇上的娈童。”
“娈童?”这个词,我真的从未听说过。
九千岁抬起眸子,索性说的直白了些许:“娈童也被称为男宠!”
这话让我心中惊骇不已,有些愕然的望着大国巫。
他虽长的清丽可人,但毕竟是个男人啊?送给皇上做男宠?这?我们鲛族,从未有过这般复杂的关系。
不过,转念一想,也或许是,父皇从不让这些“纷杂”的事儿,传入我的耳中吧。
大国巫坦诚的告诉我,当今的圣上本有龙阳之好,九千岁自幼伺候皇上长大,故而知晓其心性,所以特地培育了一批长相温润秀气的男童。
大国巫被选中时,不过六岁而已,后经调教一番,才十三四的年岁,就送入宫中学乐器,在宴上,被皇上一眼相中,留在了身边伺候。
我发现,说起这些时,大国巫非但没有半分屈辱的神情,眸中甚至浮现出了一抹说不出的愉悦。
“没错,我?”他顿了顿,欲言又止。
“不必说了,我不感兴趣,起誓吧。”他应是猜到,我已经看出,他也“喜欢”男子,故而,准备承认。
我亦是没有心思,听这些,知晓其中缘故,便能安心
与他一同起誓。
将誓言告知大国巫,我们便划破各自的手心,然后握住对方的手,让血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