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云母能帮,必定?”她看着我,不知我要让她帮什么忙。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已经苏醒。”我恳求道。
云母不由一怔,视线迅速朝着殿门外的方向看去。
瞧了一眼后,又压低了声音,问我:“泉姑娘,你若是想逃,就趁此机会逃吧,其余的鲛人,姑娘你?”
云母看着我,迟疑着,还是继续说道:“其余的鲛人,其实,如今已被转移到了别处,姑娘你先顾着自己的性命要紧!”
“多谢你,告知我这些。”我看着她,露出一抹牵强的笑。
“若姑娘想离开,我知晓,每日子时,便会有膳房的太监送泔水出宫,到时候,委屈姑娘躲在泔水桶中,必能悄悄逃离。”云母已为我想到了法子。
我却摇了摇头,如今,本命珠在我腹中,我要做的,便是去锁妖阁救白君染。
“太子殿下,驾到!”
云母还想开口说话,殿外就传来了动静。
云母的手一颤,稍稍稳了稳自己的情绪。
我亦是立刻闭上了眼眸,假装昏睡。
“还未醒么?”
萧啓烨的声音,很快就传入了我的耳中。
“都三日了,为何还未醒来?南淮你这医圣的名号,看来是浪得虚名!”
萧啓烨的言语之中,带着恼怒。
下一刻,我便感觉到有人将指腹搭在了我的手腕之上。
我立马用术,悄悄压制自己的心脉,呈现出极度虚弱之症。
南淮替我把了许久的脉,口中喃喃自语。
“怎会如
此?”
他不解的低语着,准备拉起我的另一只手,再次替我把脉。
“滚出去!”萧啓烨却已然动怒,冲着南淮呵斥一声,让其滚。
南淮只能乖乖出殿,萧啓烨则坐在床沿一侧。
他那冰凉的手,轻轻抚在我的脸颊上。
“为了个鲛婢,值得么?”他低语着。
我想,萧啓烨永远无法理解,那种情愫。
“云母,这几日,汤药加倍,记住,若她醒来,要立马派人告知我!”萧啓烨冷声吩咐着。
“是,殿下!”云母连忙应声。
“出去吧。”萧啓烨要将云母也“请”出殿外。
云母大抵是担心,我苏醒之事被萧啓烨识破。
故而,竟大胆的开口说道:“太子殿下,前朝事忙,此处有属下在,殿下大可放心。”
“你还要让本殿下再说一次?”他的声调,变得无比阴冷。
“属下不敢,属下这便退下。”云母见萧啓烨动怒,也只好识相的退出寝殿。
殿中只剩下我和萧啓烨,我的心便开始狂乱的跳动起来,我担心,他识破我,亦或者是,见我身体已经无力回天,便索性取走本命珠。
殿内安静无比,我闭着眼,不知此刻萧啓烨究竟在做什么。
我躺着,觉着时辰过的竟这般漫长。
他也不言语,就这么静默的同我待在一起。
几次本是止不住好奇,想要偷偷看一眼,但又怕败露,只能静静的闭着眼,只当自己真的昏睡着。
“你想要的本命珠,我已还给你了
,你是鲛人,还拥有皇脉,自愈的能力必定比她们都强些。”萧啓烨突然开了口:“我还不许你死,你便绝不能死。”
我听着他的语气,若是不知他对鲛族做过什么,必定会以为,他是真心在关心我,不舍我就此殒命。
可在我听来,他应当只是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
他还希望利用我,去夺取,白君染的金丹。
“你若死了,我就将那些鲛人,剥皮拆骨,全都熬汤。”他的声音阴沉沉的,落入我的耳中。
见我依旧没有反应,他突然将我扶起,拥在怀中。
这般举动,是我始料未及的。
“你若快些好起来,我会好好待你,好好待你的族人。”萧啓烨的语气,又变得软了下来:“安排你去见她们。”
他顿了顿:“只要你开口,我立即去安排。”
我没有吭声,想着,这个萧啓烨如此说,只怕是在试探我。
他再次陷入了沉默,我以为,他的试探就此结束了。
但没有想到,他的一只手却轻轻抚上了我的脸颊,柔声说道:“我会对你好。”
我不知道他的嘴里,还能说出多么荒唐的谎言。
这些谎话,他张口就来。
“太子殿下,一群老臣聚集在勤政殿前,要求见圣上!”云母突然闯了进来。
萧啓烨的手缓缓松开了我,将我小心翼翼的放回到床榻之上。
转而起身,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一直紧紧揪着的心,也终于是稍稍放下。
云母疾步走到
床边上,假意给我盖水绸,却是将声音压的极低同我说话。
“姑娘没事吧?方才太子殿下?”云母关切的询问着。
我微微摇头:“无事,他在试探我罢了。”
云母听了,长长舒出一口气:“姑娘,逃跑之事?”
“云母,今夜,我要去锁妖阁。”我凝视着云母。
云母一听,眸中当即生出了愕然之色,但很快,就知晓,我要做什么。
“姑娘想救那凤凰?可如今,姑娘还是先保住自己才是最要紧的。”云母赶忙开口劝说。
“云母,你也有想守护的人吧?”我望着她。
云母那略带憔悴的脸上,露出一抹恍惚之色,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也有,他是为了护着我们鲛族,才被这群术士,抓捕的,如今,换我来护着他。”我坚定的说着。
云母听了,那唇张了张,迟疑片刻道:“姑娘,救那凤凰,并非易事,你或许,会死的。”
“死也不要紧。”我毫不犹豫的说:“他该翱翔九霄,而不是,被拘于高塔。”
云母闻言知晓劝不住我,她朝着殿外望去,告诉我,这几日,萧啓烨派了一队侍卫,在这殿外轮值,哪怕是入夜,也有几十双眼睛盯着。
“我有本命珠,便有法子。”有了本命珠,就能施术,自有法子出这院子。
只是,今夜要委屈云母了。
不能让她同我的出逃牵扯上关系,我便要对她“动手”。
这些,云母还不知,依旧细心的伺候
着我。
而我则是喝着滋补的汤药,悄悄运气,脖颈上的伤口,已经好了。
入夜,我将缠绕在脖子上的白布扯下,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倒是吃了一惊,面色苍白的宛如得了重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