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上一会儿,这糖浆便干了,白君染示意我尝一尝。
我拿起一颗,送到了他的唇边。
“你先吃!”我笑望着他。
他便张口,细细咀嚼起了糖葫芦。
“好吃吗?”我望着他。
他微微点头:“泉儿做的,自是最好吃的。”
说罢,他也喂我吃了一颗。
味道酸酸甜甜,果真是极好的。
“鹤首,你也吃!”我欢喜的说着,又用木筷夹出了大半,要留给红蕊和牛三。
我想着,如今,天还未黑,一会儿,牛三必定是要出来给红蕊做些吃食的。
“泉姑娘,真是心善。”鹤首说着,望向白君染。
我则一颗接着一颗,吃着碗中的糖葫芦。
等到天黑,这外头的暴雨竟停了。
而我吃下糖葫芦之后,竟然觉得浑身无力之感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奇怪。”我说着手轻轻一翻,稍稍凝聚灵力,手中便能幻化出寒冰来。
“泉姑娘,你这身子恢复了?”鹤首望着我手中的寒冰对我说。
我则是有些狐疑,因为,鲛珠化毒,需足够的时辰,突然自愈,好似?
就好似吃下了解药一般?我正蹙眉,思索着。
白君染则是抬起手,抚在我的脸颊上:“泉儿,你自愈了便好,如今,我们就回南海吧。”
“现在?”我望着白君染。
他认真点了点头:“泉儿,你昨夜一夜未归,想必鲛皇已经急坏了,如若再不回去?”
白君染的一句话,点醒了我。
“父皇?”我的心,全都放在了白君染的身上,其余的事儿,压根没有去细想。
如今,他这么一提醒,我顿时心头一颤。
我失踪了近乎两日,帝宫里只怕是要乱做一团了。
“对,马上就回去。”我急不可待,想要动用术法。
白君染却是拉住了我:“泉儿,此去南海也不远,我们一道上路。”
“好吧。”我点头,又马上走到了牛三的屋门前。
我抬起手,轻拍了拍门。
“牛叔?牛叔?”开口唤了数声,屋内却无半点声响。
“泉姑娘,他们应是歇息了。”鹤首连忙走上前来。
“可是,如今还未入夜呢?”我思索了片刻,想着那牛三瘦瘦弱弱的,精神似乎也不大好,别是也昏厥在了屋中。
“嘭!”我的手,轻轻朝着门上一拍,里头的木栓便断了。
紧接着,映入我眼帘的便是,极为凌乱空屋。
红蕊同那牛三都不见了,原本盖在红蕊身上的破被,掉落在地上,屋内的窗户敞开着,方才的暴雨已经将屋中的地面给打湿了。
“人呢?”我诧异的走到了窗户前。
“哎,看来,还是信不过我们,担心我们要报官,所以逃了。”鹤首微微摇了摇头:“不过,也确实,杀了那么多人,如今被发现,还如何能安心的在此处住下去?”
我听了望着这窗户,这个屋子里的窗户,虽不算高,但是,牛三瘸着一条腿,又那般瘦弱。
之前,红蕊昏厥时,他根本就无法将红蕊抱起,那么他又是如何带着虚弱的红蕊逃跑的?
“泉儿,人既已经跑了,我们也走吧,你父皇还在等你。”白君染立在我的身侧,开口提醒道。
“嗯。”我抽回神,不由叹息:“下着这般大的雨,他们一老一病,能逃去哪儿?早知他信不过我,我们便不在这借宿了。”
“泉姑娘,这不是你的错,就算咱们走了,他们也会逃的,毕竟,杀人之事被捅破,心中总是不安的。”鹤首跟在我们的身后,说的话倒是颇有道理。
我望了一眼剩下的山楂和糖霜,又忙收了起来,带到了马车上。
想着待我去帝宫取避水珠时,鹤首可以帮忙将这些山楂和糖霜送给那老夫妇。
同鹤首一说,他爽快的答应了。
马车在泥泞的山道上奔驰着,白君染说的没有错,哪怕只是搭乘马车,从村子到南海岸边,也不过区区一个时辰。
“君染,你在这等我,别走开!”我望着白君染,之前的一次次分离,已经让我愈发焦虑。
总觉得,一个转身,他就会再次消失无踪。
“泉儿,你等了我这么多年,今后无论何时,无论你离开多久,我都会一直在原地等你!若你不来,我便倾其所有去寻你。”他凝视着我,那眸中满是深情。
我笑着,冲他用力点了点头,转身朝前走了数步后,又朝着他摆了摆手,这才急忙,入了深海。
满脑子想的便是,同父皇解释自己为何“失踪”然后,将白君染带回帝宫让父皇瞧一瞧。
父皇应了之后,我也好安心的留下鲛珠,和白君染一起在这奇妙的人世间走一遭。
游回帝宫,我本以为,宫中必定会因为我的“失踪”而大乱。
不过,方才倒是瞧见那些鲛鲨军,依旧有条不紊的在四周巡视。
并且,入宫墙后,那些鲛人护卫,也只是依照惯例,在廊下来回走着。
“咦?”我很是好奇,怎会如此平静?
带着狐疑,我游入了自己的寝殿之中。
结果一入寝殿,对上的,便是溪雾。
他端坐在水镜边上,目光冷冷的抬起,望向我。
见我入殿,便站起身来。
“溪雾将军,是我疏忽大意了!该?”我本想说,自己没有言明原由,就消失,让他担忧了!
结果,他却是冷着一张脸,将刀和碗递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自知晓要如何做,忙割肉入碗。
溪雾又冲着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殿下,鲛皇已在鲛华殿,等了你多时了!”
“我这便去。”我知晓自己做错了,连忙跟随溪雾前往鲛华殿。
鲛华殿中,父皇斜依在玉椅上,面色阴沉的可怕。
这般阴沉的脸色,在我入殿的那一刻,瞬间缓和了下来,他好似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走到他面前行礼时,他又立刻板起脸来。
“去了何处!你何时这般胆大,竟敢私自出海?”父皇呵斥着,眉宇蹙起,却不忍瞪着我,眸中更多的是无奈。
“父皇,是儿臣错了!”我说着,立刻俯身,双手忙抓住了他的胳膊:“父皇,儿臣出海,是有原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