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咯咯咯的怪笑,嘴里得意的说着:“毕竟是只幼凤,没有经验啊!那是增邪气的符箓,有了那个?”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我就瞧见了那小东西已经爬到了杀器的头顶上。
杀器抬起手,想要抓住它,可是它的身上黏腻湿滑,想要徒手抓住,根本就不可能。
“好,好,就是这样,把他冻晕了!”老头儿在底下指挥。
“你个臭老头!不敢堂堂正正出来比试,尽搞偷袭这一套!不配与他人切磋!”我说着,握着手中的冰刃,就朝着那老头儿冲了过去。
老头儿见我朝他冲去,居然没有半分惊恐,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肆意。
待我与他仅有三步之遥时,他突然双手掐诀,转而我便觉得脚下沉重,无法迈步。
垂下眸子一看,居然是一男一女,穿着红衣,绿衣的小童子,死死抓住了我。
并且,在我还未回过神时,就觉腿上一疼,就像是被狠狠扎了一针。
而疼痛很快就变成了发麻,这种麻从小腿肚,一点点朝上袭来,最后直至,我的后脑勺都又麻又疼,动弹不得。
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一仰,直挺挺的摔在雪面之上。
“别怕,这是“黑水鸩”,是老夫从山海郡以千金购入,也是这世间,最毒的药,妖物若被击中,必死无疑,不过,你是鲛人,能自行化了这毒,所以,不会死,只是昏厥一会儿罢了。”老头儿说罢,手中握着镣铐,就朝着我走了过来。
当他俯下身,准备拽我的胳膊时,一道火光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老头儿惊的连滚带爬,迅速避开那火焰。
火焰将两个怪异的小童烧毁,又如长了眼睛一般,死死盯上了他,打了个旋儿,再一次追上他。
我的意识清醒,但是,身体却发僵,难受不已。
此刻,只能是睁大了眼眸,朝上望去。
只见,杀器已经将那小东西从身上拽下,并,以烈火烧之。
那小东西瞬间就成了灰烬,飘落而下。
杀器也从夜空中飞冲下来,一把将我抱住。
“你没事吧?”他此刻,头发披散着,紧张的望着我。
“我,我,动不了。”我说着,眸中不由泛酸:“那臭老头说,用了什么黑水鸩,我不会是要死了吧?”
我还未成礼,还未将这世间所有的甜甜吃尽,我怎么能就这么死去?
而且,我是父皇唯一的孩子,我若死了,父皇该有多难过?
如此想着,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滚落。
只听“哗啦哗啦”珍珠不断落下,杀器有些慌张。
“不会的,你可是鲛人,鲛人能解百毒,你怎么可能会死?听闻,鲛人遇毒,能自解。”
他安慰着我,我则是眸子圆瞪,朝着杀器喊道:“臭老头在你身后!”
此言一出,杀器抱着我,在雪地之上,滚了数圈,然后腾空飞起。
而那老头儿的肚子,却是再一次隆起,转而吐出三只与方才那小东西一模一样的精怪。
“你是凤凰,怎的怕那蛙精?”我蹙眉看着杀器,觉得堂堂凤凰,怕一只蛙精,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谁告诉你,那是蛙精?”杀器当即不悦的撇了我一眼。
“我吃过鲜蛙的!”我十分笃定的说着。
杀器听到此言,无奈摇头。
“那是“雪饵”。”他开口就说出了一个我从未听过的词。
“雪饵是什么?饼饵的一种么?”我咽了咽口水,询问着。
“你?”他微微叹出一口气。
明明同我差不多的年岁,表现的如同一个长者一般老成。
“雪饵其实是一种怨灵。”杀器说着垂眸盯着雪地上趴着的三只雪饵,眸中的神色很是复杂。
“怨灵?我在海中,还从未见过什么怨灵。”我说着,眨巴着眼,看的愈发仔细。
“它们生前只是凡人,但,因为出生便通体雪白,就连毛发,也都是白色的,又畏惧光,所以被那些妖道说成不详!”杀器面色肃然:“其实,这些人,只是生病罢了,曾在北边,有神医,能医治此病。”
“那,它们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我看着那一只只如青蛙一般绿油油,趴在地上的小东西,很是不解。
“这些病孩,一般都命格特殊,生来阴命,适合用于养小鬼儿。”杀器指着那些小东西。
接下来,所说的,便是让我极为愕然的话。
他告诉我,这些妖道,首先会到病孩儿家中胡言乱语,诓骗吓唬一番。
无非是说这种孩子,命格硬,克亲,留在身边非但无法养活,还会给亲眷带来不幸。
他们既遇上了,就是有缘,愿意收其为徒。
这年月,过的都艰难,若能脱手这么个病秧子,没有人会拒绝。
于是,妖道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孩子带走。
带走之后,将他们通身骨头敲碎,让其无法动弹后,丢入一个,水恰好淹没其下巴处的水缸之中。
“为何是恰好到下巴处?”我听到敲碎骨头,就已经浑身难受,可接下来这做法又是何意?
“恰好到下巴处,不至于立刻被淹死,但是,待饥饿数日,体力不支后,身体就会不自觉的倾斜,最后淹死在水缸之中。”杀器说完,又指着那些小东西:“原本这些妖道,是想将他们炼化成“水鬼儿”,可北边大寒,水一夜之间就可化冰,它们也就阴差阳错的有了冰封敌人的能力。”
杀器说,这些雪饵,从字面上来解释,就是雪中的饵料。
妖道经常用其猎捕畏寒的妖,比如蛇妖,蟾蜍精,龟精等等。
这些妖,冬眠之前必定要准备好过冬的“肉粮”,而“雪饵”就是以“猎物”的形象出现,让这些妖主动攻击它,再反手杀个措手不及。
“既然,它们成了“雪饵”,有这般大的本事,为何不为自己报仇?还帮着杀自己的人,助纣为虐?”我盯着那老头儿,没有想到,这个老头竟然如此歹毒。
“咒术!这些雪饵头顶的发丝上,都系着红绳,应是被牵制了。”杀器说罢,看向我:“我将你从这抛入南海,你便回家去吧。”
“什么?”我望着他:“我的食盒还在底下,还有,就这么让那老头带着雪饵继续害人?”
“其余的事,交给我。”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老头儿。
“他同你有过节?”我细细的回想,这个老头儿,昨夜就跟着我们到了南海边。
我同他不认识,那他定是跟着杀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