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这鲛鲨应了一声,立刻让我骑到她的背上去。
“喂,这一次,别太快了,怪晕的。”我想着昨夜她那迅猛的速度,将我的脑袋都甩晕了。
“别喂喂喂的,我叫小骨!”她开口,很是认真的同我说道。
“小骨?好奇怪的名字。”我嘀咕着,游上她的后背。
“嘿嘿,因为,无论我吃什么鱼虾肉蟹,都不吐骨头,所以,爹爹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说罢,她回过头对我说:“坐稳了!”
紧接着,同昨晚一模一样,她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直接朝着海面“射”去。
速度快的,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就被“抛”出了水面。
转而,一道柔和的光就落入了我的眸中。
我眯着眼,浮在水面上。
“你还在?”当我睁开眸子,朝着岸边看时,就见那杀器靠在一块大礁石上,双眸紧闭。
此刻,雪花飘飘摇摇,从天上落下。
那杀器的身上,已经落满了雪。
我爬上岸,走到杀器身侧,仰起头,张开嘴,吃了一会儿雪。
“你就不怕吃坏肚子?”他突然开口,问道。
我一愣,垂眸朝他望去。
此刻,他已经睁开了眼,那雾蓝色的眸子,真是好看,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都快被冻上了,为何还不走?”我疑惑的望着他。
“你是鲛人么?”他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是直截了当的询问我的身份。
我怔了怔,想着他可是凤凰,自己若是承认,他是不是就要把我给吃了?
思索再三,我赶忙摇头。
“不是!”我说着,指着海面:“这海里有好多鱼虾,还有海星,多的是,不仅仅只有鲛人。”
“我翅膀上的伤,完全愈合了,这海里,除了鲛人,还有谁,能有这般本事?”他说的笃定。
这是已经认定了我的身份,我吓的迅速转身,准备跳回到海里去。
结果,他却猛然站起,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不杀你!”他知晓我在慌张什么,也不弯弯绕绕,而是直白的对我说:“我需要你的血肉,救我阿祖。”
“救你的阿祖?”我回过头来,望着他。
他点了点头:“半年前,阿祖随我一道出战,受了重伤,药食无灵,他们都说,只有寻到鲛人一族,用他们的血肉,才能救我阿祖。”
“阿祖?是你的祖父母?”我问着,因为哪怕是鲛人一族,到了一定的岁数就会老死,我就没有见过自己的阿祖。
“不是,虽无血缘,但却一手将我带大。”杀器说完,视线垂下,盯着我的胳膊。
“要多少?哪去吧。”我说着,抬起手来,让他自取。
鲛人一族,对于这一点皮外伤根本就不惧。
因为,体内有鲛珠,所以,我们有极强的自愈能力。
而这个举动,却是惊着了杀器。
“就这么,轻易的给我?”他有些惊讶的望着我。
“我们是朋友嘛,这点血肉,算不得什么的,你拿去,救你的阿祖。”我大大方方的同他说。
但他盯着我白细的胳膊,却是半晌没有动手。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他盯着我,看了许久:“我不喜,欠人恩情。”
“什么都可以?”我思索了片刻,眸子发亮。
他毫不迟疑的点头:“什么都可以。”
“那就带我去买冰糖葫芦,我要好多好多冰糖葫芦!”这一次,我要先吃饱了,然后再带些许给小骨。
“好!”杀器斩钉截铁的应着。
然后便示意我,到他的背上去。
“对了,昨夜那铜钱剑?”我想着,那些铜钱应该能换很多甜甜。
“这个?”他从袖中取出那铜钱箭。
“上头的铜钱拆下,可以换冰糖葫芦对么?”我认真的问着。
见杀器点头,我立马趴到了他的背上。
而他双翼生出,带着我便翱翔天际。
“诶,今日的月,怎么是橘色的?”我拥着他的肩,视线却盯着,已经落在海岸线的“月亮”上。
“那不是月,那是日头。”他回答着。
“日头?可是不都说,日头是红色的么?”我记得书简里是这么写的。
“落日残阳,便是橘色的。”他解释着:“一会儿,完全落下,月就会升起。”
“原来如此?”我听了忍不住垂眸,看着那落日一点点下沉消失。
“今日,怎的没那些灯了?人也不多?”杀器带着我飞到泉水镇上方时,我垂眸朝下望去,才发现,今日并无昨夜那般热闹。
“昨夜就如同庆典,庆祝完了,自然也就冷清了。”他说完,俯冲而下,再一次落在了一个小巷子里。
我则有些焦急:“那些卖糖葫芦的还在么?会不会?”
“我带你去吃更多好吃的。”杀器却冲我微微一笑。
我当即愣神的看着他,他笑起来就好似这冬日里的暖阳一般明媚。
不,准确的说,他要比那日头,还有月,还好看。
周身就仿佛能散出光芒来,那张精致的面容,在屋檐灯笼的照应下,如梦似幻。
“走啊!”他已走出三步,见我还立在原地,回过头看向我。
“哦!”我立刻应了一声,赶忙跟上他。
并且,抬起胳膊,本能的握住了他那冰凉的手。
他愣了愣,雾蓝色的眼眸再度望向我。
“怎么了?”我见他这般看着我,有狐疑的回望着他。
“今日,街市上没什么人,不必牵着我。”他淡淡的说道。
“可是,我想牵你。”我说着,冲他笑了笑:“走吧,我要好好吃上一顿!吃撑了为止!”
他看着我,有些无奈。
“这不是酒楼吗?”我看着牌匾上的字,问杀器。
他带着我走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这个酒楼前。
“我不喝酒。”我皱起了眉头。
“安安静静跟着我就是。”他说罢,领着我入了酒楼。
酒楼里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我正好奇的望着他,杀器说,这个人叫“伙计”,想吃什么同他说就是了。
而那伙计本是满脸笑容,结果见进来的是两个半大孩子,当即沉下了脸。
“你们?”他开口,正想赶我们走。
结果,杀器直接拿出了一把铜钱,给那伙计。
“想吃什么?”杀器看向我,见我茫然的眨巴着眼,只能说出一个冰糖葫芦,他便朝着墙上看了一眼。
那墙上挂着一个个绿色的竹片,竹片上写着很多字,许多字体我都不认识。
杀器抬起手,指向墙上一排竹片:“上头的糕点都来一份,我这还有铜钱,你只管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