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微微低着头,一语不发。
我便故作无事,继续假意随处走走。
平日里,那么多宫人围绕着,如今整个泉月宫却是清冷的可怕。
我绕着这些亭台水榭,最后,走累了,便回到了泉月宫。
端坐在寝殿的桌前,目光空洞的盯着院中。
如今,事情成了这样,该如何是好?
我想了良久,也没有想出对策。
“啧啧啧!”
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我则呆愣的靠在桌上,此刻只觉得自己不够聪慧,无法解这困局。
结果,却听到了一声“啧啧”声,转而,就见那高公公,提着食盒,从院外走来。
“诶呦喂,娘娘,怎的才半日,您就憔悴成了这副模样?”高公公望着我,咧着脸皮子,眼角则是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高高扬起。
“怎么还劳烦高公公你,亲自替本宫送吃食?”我看着他,露出一抹冷笑。
他这是来瞧笑话的,不过,我却并不想搭理他。
“贵妃娘娘,皇上如今,动了怒,也无人敢为娘娘您送吃食,老奴不忍啊,故而冒险前来。”高公公说罢,将那食盒放在了我的面前。
他将这食盒打开,从里头端出来两道已经长了绿毛的腐败菜肴。
“娘娘,您快吃吧,这天寒地冻的,不吃些东西,哪成啊?”说完,又将筷子递给了我。
我抬起眼眸,盯着他。
他见我这般看着他,眸中居然还生出了鄙夷之色。
“贵妃娘娘,您啊,别太将自己当回事了,您的好日子到头了!”他说着,将那筷子丢在了地上。
我知晓,这墙倒众人推。
可是,我这还未倒下,他个奴才,却已经这般张狂?
他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会这般没有分寸?
“高公公,陛下与我,只是生了些许嫌隙,过两日也就好了,高公公您如此这般,陛下若是知晓?”我说着,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高公公却是突然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这声音尖细,让人听着就极不舒服。
“贵妃娘娘,你可知,你住的是皇上为谁修的院子?赝品而已!这般不知轻重!”高公公说着,直接坐在了我的对面:“你也就运气好,生了这么一张相似的面容,得了几分薄爱,但你,初入宫,并不知,皇上的心性。”
“哦?”我听了,淡淡应了一声。
“皇上心中,绝无“原谅”二字,你啊,接下来也就只能在这泉月宫里等死了。”高公公说着,咧着牙花子,笑了起来。
这一用力,生生扯痛了伤口,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我则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并不接话。
高公公见我不语,当即露出极猥琐的神情。
“不过,奴才觉得,同娘娘您有缘。”他那双三角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想着他的为人,我这心中当即有了防备。
“高公公,吃食你也送到了,你可以走了。”我不想看着这么个糟心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晃,开口就下了逐客令。
高邑却冷哼一声,端坐着,压根就不将我这话听入耳中。
“你是没吃过苦头,无知者无畏!”他说着,视线在我的身上打量了起来:“瞧着像是个聪明的,怎就听不懂人话呢?如今皇上恼怒,娘娘您在此处没有吃食,能熬多久?”
“这个不劳高公公你费心!”我已然不耐烦。
高公公见我这般态度,也顿时沉下脸来,猛的站起身,冲着我用极为尖利的声音叱道:“好啊,那咱家就看看,你能挨多久!”
说罢,他收好食盒,转身就走,连那长了霉的饭菜都没留下。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如今的我,本就吃不了那寻常的饭食。
不过,任无常给的丹药,也所剩无几,这腹中空空,略微有些难受。
如今,既被囚在这了,暗里又有人看着我,我呆坐着也无用,故而躺到了床榻上。
这外头的天色,已彻底暗下,索性这屋中还有一颗夜明珠,能将寝殿照亮。
我睁着眼,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想了一个又一个法子,最终又都摇头否了。
萧啓烨他好像有所防备,我想从他那取走鲛珠,真的比登天还要难。
越想越是烦乱,我索性闭上眼,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哇哇哇!”
结果,这一闭眼,一阵婴孩的啼哭声,传入了我的耳中。
我当即打了个激灵坐起身来,警惕的朝着寝殿内环顾了一圈,并未有什么异常。
幻听了么?我想着,不对,昨夜我好像也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声。
莫不是,这泉月宫里有脏东西?
想到这,我当即出了一身冷汗。
妖我见过,可这鬼祟,我就?
听不见,听不见,心静,邪祟避退。
我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如此念叨了几句后,四周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
而我则是将被褥拉高,把自己彻底裹在被褥之中。
“哇哇哇!”
可裹着被褥却更是心惊,因为,那哭声,此刻好像就近在咫尺。
仿佛我掀开被子,就能瞧见一个婴孩儿,趴在被子上哭泣。
想到这,我当即蜷起了身,可那哭声却是愈发凶了,声嘶力竭,听的我心乱如麻。
“到底是谁!”我鼓足了勇气,一把将被褥掀开。
可被褥外,却是什么都没有。
“嘭嘭嘭!嘭嘭嘭!”
一阵木门的撞击之声,倒是惊的我按住了胸膛口。
大着胆子下了床榻,绕过屏风,朝着寝殿木门望去,发现,是这木门没有拴好,今夜这夜风大,所以发出嘭的砸门声。
我走到门前,准备将这殿门给关上。
伸出手的瞬间,那婴孩儿的啼哭之声,再度传入耳中。
我不由凝眉,朝着院子外望去,院外空荡荡的,因无人点灯笼,故而此刻整个泉月宫都极为昏暗。
若非,这头顶上的月,只怕是要伸手不见五指了。
正迟疑着该不该出去,哭声再起,我总觉得,这哭声似乎是要引着我去某个地方。
因为,若它是邪祟,想要伤害我,方才,不对,昨夜就可以动手。
昨夜,我醉了酒,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可它却并未“乘人之危”,而是今夜又找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