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唠叨这些,我立刻闭上了眼。
徐嬷嬷也是个识趣的,忙出了寝殿。
我闭着眼眸,不多时,便再度睡去。
“泉儿?”
混沌之间我仿若听到有人在轻声唤着我,不多时,便闻到了一阵,夹杂着海水咸涩气味儿的海风。
睁开眸子,就见一个着白色锦袍的男子,朝着我招手。
他唤我泉儿,可我却瞧不清他的面容。
只觉对方是自己极亲近之人,忍不住朝他奔去。
可不知为何,看着好像近咫尺的人,我却跑了很久很久,却还未到他的面前。
相反他离我越发遥远了,我只能呆立在原地,望着广阔无垠的大海,惶惑且茫然。
“丫头,丫头?”
我身上开始变得有些发寒,再度醒来时,眼前立着的,便是任无常。
他俯身凑的极近,吓了我一大跳。
看到是他,我也不等他开口,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
“任老,怎么回事,那香囊一点用都没有,我差点被你害死!”我蹙眉盯着任无常。
“无用?不可能!量虽少了些许,可是老夫配的方子肯定没错!香囊呢?”他听到我说他的东西无用,顿时急了。
我朝着四处看了看,发现香囊就放在我的床头。
“总之,昨夜,萧啓烨闻了安然无恙。”我说罢,举起那香囊递给了任无常。
任无常满脸疑惑,拿起香囊下意识的闻了闻。
结果,身形当即晃了晃,转而脚下仿若没有气力,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他连忙将那香囊递还给我,迅速掏出针包,从中取出两根银针,在自己的颅顶扎了两针。
那眼神才从混沌,变得清醒。
“这药效霸道的很,怎能说无用?”任无常用力的晃动了一下自己的头。
“可我将这香囊按在萧啓烨的口鼻处,他却没有半点反应。”我仔细的回想着昨夜的一幕幕,确定自己用香囊按住了他的口鼻。
任无常听了,眉头凝结在了一起。
良久才说:“那只有一种可能,他压根没有吸气,如此,香囊自然就无用了。”
“没有吸气?”我一听,再想想萧啓烨当时的神情。
他虽喝了不少酒,可是看着十分清醒,没准是我的动作慢了些,让他瞧出了端倪。
想到这,我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这个萧啓烨不好对付啊。
“要不?”任无常则思索了片刻后,视线望向了梳妆台。
他扶着床沿站起身,朝着那梳妆台走去。
“怎的什么首饰都没有?好歹是个贵妃,这未免也太寒酸了吧?”他莫名的看起了首饰。
“菀儿将值钱的首饰,都送给她阿娘了。”我说完,望着任无常:“你想做什么?”
“老夫想着,将这药粉撒在你的头饰里,你靠近萧啓烨时,他闻了,不就?”任无常咧嘴笑着。
“诶,这个主意好。”我也连连点头。
这个就算失败了,也不致于被他怀疑。
“任老,你去采一朵昙花来。”我突然想到了梦中,那少女簪在发上的昙花,甚是好看,于是,让任无常也去采一朵来,当做是头饰。
“簪白花,多晦气,更何况是要簪着去见萧啓烨?”任无常觉得不妥。
“无事,你去吧。”我说着,已经起身。
这身上出过汗,一股子酸味儿。
索性,让宫人陪着去了汤泉。
坐在冒着水气的汤泉里,浑身舒坦畅快。
不过,心中却有落寞。
上一次,还是同菀儿一道来的,可如今却已经阴阳两隔了。
想到这,也没了泡汤泉的心思,起身换好了衣裳,立刻回寝殿梳妆。
簪上任无常递过来的小昙花时,徐嬷嬷立刻开口阻止。
无非也是觉得白花太过晦气,簪着去见萧啓烨那是大不敬。
我则当做耳旁风,将徐嬷嬷支走,簪上花后,让任无常在里头洒了药粉。
“小心些,别让旁人靠的太近。”任无常特地提醒。
“嗯。”我点了点,就起身出寝殿。
在我梳妆时,就已经让宫女去打探,知晓萧啓烨此刻在勤政殿。
于是,随意让膳房熬了汤,就亲自给萧啓烨送去。
只是,当我坐着轿,到了勤政殿时,却被拦在了殿外。
依旧是高公公,他盯着我,那眸子里是藏不住的恨意。
“有劳高公公去通报一声。”我望着他,淡淡然说道。
他听了,那缺了唇皮的脸,朝着两侧扯着。
张口就说:“回娘娘,皇上有旨意,今日谁也不见,您还是回去吧。”
“陛下忙着政务,本宫来并非打搅,只是给陛下送补汤而已。”我说着看向身侧宫女提着的食盒。
那高公公立刻俯身,一把提了过去。
“娘娘心意,奴才定会转达,这夜风大,娘娘还是请回吧。”高公公微微仰着下巴,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奴才。
我本也不想同他费唇舌,但是,花中已经洒了药粉。
这药粉得来不易,总不能让任无常再冒险去御医所偷药。
思来想去,还是不能走。
“昨夜,陛下曾言,今日,想同本宫一道用晚膳。”我胡乱编了个借口:“若陛下现在不便相见,那本宫就在此处侯着。”
说完,我就立在石阶旁。
如今,天色渐暗,今日虽无雪,但寒风凛冽。
高公公见我立在这,不打算走了,当即细眉一皱。
“高公公我们娘娘身子本就柔弱,此处风大,若是娘娘病了,皇上怪罪下来?”立在我身后的徐嬷嬷开了口。
高公公原本还想晾着我,如今一听这话,也就只能是轻咳了一声。
“那,奴才去给娘娘通传一声。”他说罢,推开殿门。
见他入殿,我便立刻跟了进去。
高公公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立马回过头来,见我紧随其后,顿时变了脸色。
“娘娘如此,只怕是不合乎规矩啊?”他转过身来,挡住了我。
“外头寒凉,本宫受不住,进来避避风!你只管通传你的。”我嘴上是这么说,但是,脚下的步子却极快。
高公公被我气的面色发白,但是,又拿我没有法子。
“朕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萧啓烨端坐在案前,听到动静,抬起眼眸,就瞧见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