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我高声喊道。
苏易手中的长剑一顿,慎美人亦是收回了手,立刻低下头去。
不过,她会术法之事,方才已经暴露。
“爱妃,可是想亲自动手杀妖?”萧啓烨那幽深的眸子,凝望着我,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阴晴不明。
我忙转过身,冲着萧啓烨行礼:“臣妾,鲁莽失仪!还请陛下责罚!”
“你若想亲自动手,那便让你舅舅把剑给你。”萧啓烨却望着我,语气悠然的说着。
“皇上?”我只觉得心已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这般局面,该如何破?
“我说了,你该如何唤我?”萧啓烨语调柔和,可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温柔。
“啓烨,那鼠妖,瞧着有趣的很,如此随意杀了,未免太过可惜。”我说着,冲着萧啓烨露出了一抹笑。
萧啓烨的目光一顿,然后轻笑一声:“哦?是么?那你想如何处置?”
“臣妾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有趣的法子处置他,不如,先囚禁在巫国院,待臣妾想到了法子,再?”我的话音刚落,萧啓烨便垂着眼眸,目光看向已经冲到了殿中木柱后的任无常。
任无常似乎是伤的不轻,身子摇摇晃晃,所行之处,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今日,不可扫兴。”萧啓烨说罢,看向苏易:“将剑交给泉妃。”
“是!”苏易忙走到台阶下,双手捧着剑举起,等着我接。
“这妖物,偷偷溜进了锁妖阁,必须惩戒,爱妃砍它双足好了。”萧啓烨用最和缓的语调,说着最恶毒的话。
“啓烨,我自幼怕血?”我的话还未说完,他的眉便轻轻一挑,也不动怒,只是看向高公公道:“你去,四肢不留!”
高公公一听此言,立刻走向了苏易,将苏易举着的长剑稳稳抓在手中,转而朝着任无常走了过去。
这高公公本就不是善茬,他的眸中露出一抹说不出的兴奋,举起长剑就立在了任无常的面前。
任无常还想逃,不过,脚下步子已然是晃晃悠悠,有些支撑不住了。
“慢着,啓烨,我想试试。”我侧过脸,望向萧啓烨。
萧啓烨听罢,亦是饶有兴致的凝视着我:“既你有此雅兴,那便去吧。”
我颔首迈步,一步步朝着阶梯下走去。
高公公立马捧着剑,送到了我的面前,我接过剑,没有半分迟疑,就朝着任无常的脚上砍去。
并且,连续砍了数次,最终,只听“啪嗒”一声脆响,剑刃断成了两截。
因为方才,我每一剑都故意有所偏差,给任无常反应的机会,故而剑剑都重重的落在地上的青石上。
剑身断,我忙局促的回过头望向萧啓烨:“啓烨,这?都怪我,笨手笨脚。”
萧啓烨微垂着眸子,眼神阴冷的可怕。
方才那些举动,在他的眼里,只怕是滑稽的表演,他应是一眼看穿了。
“一只小妖,关入巫国院,自有的是法子折磨他。”萧啓烨却并不动怒,而是撇了一眼高公公。
“娘娘,今个儿,还有更有趣儿的呢。”高公公笑着拍了拍手。
两个巫国院弟子,抬着个人就入了大殿。
“苏副使,你可认得,这是何人?”萧啓烨垂眸,语调阴冷的问苏易。
苏易和我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被安置在地上的男人,转而,我心头一惊,失了方寸,往后退了半步。
“袁兆?”苏易吃惊的盯着地上的袁兆。
我死死咬着唇,让自己冷静下来。
白君染的凤灵,寄居与袁兆的肉身之中,如今,躺在我面前的男人,应该是白君染。
可他的身上,衣裳破烂,满是抽打还未结痂的伤口,侧脸上亦是血污,应是被酷刑“伺候”过了。
难怪这么多日子,白君染都不同我联系?原来他是被抓了?
“苏副使,皇上问话,你怎么不答呀?”高公公提醒苏易。
苏易这才慌张的回过神来,冲着皇上俯身道:“此人,乃天机阁弟子,袁兆,已经失踪数日,这?”
“两日前,这袁兆拿着苏副使您的令牌,潜入巫国院锁妖阁,差点取走了鲛珠!”高公公那尖利的声音抬的极高。
原来,鲛珠也在锁妖阁内?白君染,为了替我取鲛珠,被他们擒获?
一听此言,苏易惊的“噗咚”一声,跌跪在了地上。
“皇上饶命!微臣对此事毫不知情!是这袁兆偷了微臣的腰牌。”苏易说着,目光撇向了我。
他这是想要让我替他求情,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心只想立刻救白君染。
“苏副使,依照您的身手,谁能偷的了,你贴身的腰牌?”高公公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易。
我咬着唇,身体却是微微发颤,思索片刻,走到苏易身侧,跪下。
“啓烨,我舅舅一心向着您,此事,定是另有蹊跷。”我亦是跪着叩首,替苏副使辩解。
苏副使连连点头:“鲛珠乃大胤珍宝,微臣绝不敢生出不臣之心,窃取鲛珠!”
我们二人跪着,俯身良久,都没有听到萧啓烨开口,这整个大殿,仿若都静止了一般。
“腰牌,是被窃取的?”过了许久,萧啓烨悠悠然问道。
“是!皇上!还请皇上明察!”苏易回应着,几乎是将额头都贴到了地面上。
“苏副使,你是年岁大了,不堪重用了?”萧啓烨的声音低沉无比。
“微臣,微臣,微臣只是一时疏忽,今后绝不会再掉以轻心!”苏易忙颤声,同萧啓烨保证。
他可还想着,接手天机阁,并且,照我看,他的野心也不止于天机阁。
“哦?那朕便小惩大诫,你觉如何?”萧啓烨淡淡“问”着。
“微臣愿接受一切责罚。”苏易忙重重叩首。
“听闻,你有一子,名苏瑜!”萧啓烨此言一出,我能明显察觉到身侧的苏易浑身一颤。
“皇上?”萧啓烨还未说完,苏易就已惊慌打断。
“高邑,你派人到苏府,接这苏公子入宫,赐醉骨,给巫国院里的妖儿,开开荤!”萧啓烨语调平和的说着。
苏易却是吓的连连磕头,高声呼喊:“皇上!微臣,微臣就只有这一子,若他死了,苏家便是断了香火,皇上!”
“嘭嘭嘭!嘭嘭嘭!”
苏易将脑袋在地面磕的“嘭嘭嘭”作响,渐渐的,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滩血迹,额头已然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