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疑惑的看着任无常,之前,是他迫不及待要立刻出发入京,怎的如今,却又要在此处同薛夫人耗着?
“任老?”我低低的叫了一声,想提醒任无常,如今,我们还需立刻赶路去盛京。
“傻丫头,她们要入宫选秀,接下来,一路走的是官道,官道平坦,路途也短。”任无常压低了声音,在我耳侧说明了原由。
我这才恍然大悟,不过,这薛夫人只怕是不肯吧?
“好,你想住,便住着。”薛夫人却有些忌惮任无常,居然一口答应了。
不多时,掌柜的就将楼上的客人全都“请”走了,将最好的上房腾了出来,给薛夫人和薛小姐。
“这位夫人,小姐,两间上房已经收拾妥当,在下带你们去瞧瞧!”掌柜说着就要亲自带路。
“一间上房便好。”薛夫人说完,看向自己的女儿。
她这是要与自己的女儿同住,薛小姐连忙起身道:“娘,这几日,女儿时常梦魇,只怕是要惊扰娘歇息。”
薛小姐却显然不情愿,只是,薛夫人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让丫鬟扶着薛小姐上楼。
当这薛小姐同我们擦肩而过时,我还能闻到她身上那还未散开的腥臭味儿。
师父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薛小姐,直到过了楼梯转角,再也看不到了,才回过神来。
“师父,她喝的是什么汤?好重的腥气。”我抬起手,在自己的鼻子前扇着。
“紫河车。”师父淡淡道。
“紫河车?”我思索了片刻:“那便难怪了,想必是那薛小姐气虚体弱,故而,以紫河车入药炖汤,滋补身子。”
所谓的紫河车,其实便是胎盘。
阿奶行医时,也曾到生产的婶子那,收购紫河车,晒干之后,便成了药材。
不过,晒干了,腥气便去了大半,不似方才这般腥臭。
“她喝的,那是新鲜的。”任无常一看我还在琢磨,就知晓我在想些什么:“所谓新鲜,便是刚剥离母体,经膜未剥,血污也不洗净,直接混着血水,在炖盅里清炖。”
“呃!”我想着那血呼啦的紫河车,血水都不冲洗,就直接炖汤了?不禁觉得喉咙泛酸,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小骨还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主子,你怎么了?”
“无事,无事。”我连连摆手,立刻想到之前任无常给我补元气的羹汤,心中当即有了不好的预感。
“丫头,别这么看着我,那新鲜的紫河车,可遇不可求,你想要,老夫如今,上哪给你弄去?”他立刻辩驳。
“那是何物?也有些许腥气。”我直勾勾的望着他。
“汤药里加了些许生血罢了,你如今这身子,喝少许生血,补元气的。”他说罢,扬起头朝着楼上看去:“老夫去叙叙旧,你也回屋歇着。”
“任无常说着,上了楼。”我看着任无常的背影,又想着在薛家时,这任无常和薛夫人一副并不相熟的样子,可通过他们方才说的话,二人之间应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
否则,薛夫人也不会答应让我们在这客栈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