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只道看看就乖乖回院,拉着我直奔那群抬着诊金的男人身后。
这些男人长的都极为高大,可抬起那些箱子却异常吃力。
“该不会是金砖吧?”雪鸢看着那沉甸甸的箱子,开口猜测。
我看着那些人喘着粗气的样子,没准真如雪鸢所说。
而这些人,抬着箱子便去了正厅,此刻,殷老爷就在正厅端坐着。
一个面色苍白如纸的公子,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就坐在一侧的圈椅之上。
那公子明眼人一瞧,就能看出定是得了什么重病。
如今天已是一日日的寒凉起来,可他的脑门之上,却全都是汗珠儿,面色发白嘴唇发紫,是病入膏肓之兆。
殷老爷本是端着杯盏,不紧不慢,静静品茶,直到薛家的人,将箱子抬入正厅后,他才将手中的杯盏放下。
“来人,送薛老太爷,和薛公子到暗香阁住下。”殷老爷冲着底下的人吩咐了一句,便有家仆上前要扶薛公子离去。
薛公子被人扶起,可他身侧的薛老太爷,却是立在原地。
薛老太爷阴沉着一张脸,看向殷老爷:“神医,你还未替我孙儿看诊?”
“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我只需看一眼,就知晓你孙儿的病症,好生歇下,今夜喝了药,便可大好!”殷老爷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话时,甚至没有看那薛老太爷一眼,视线一直盯着那些箱子。
“但殷神医,我孙儿这病,古怪异常,你?”薛老太爷望着殷老爷,再度开口,想让殷老爷替他孙儿细瞧。
然而,殷老爷却是已经不耐烦,直接冲着薛老太爷摆了摆手。
“你若不信,大可离去!不过,病已相看,诊金分文不退!”殷老爷冷声说着。
雪鸢嗤之以鼻,嘀咕道:“就连病都还未替人治好,便说什么诊金分文不退,这哪里是什么神医,分明就是强盗嘛!”
“嘘!”我赶忙冲着雪鸢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免得被人注意到。
索性,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殷老爷和薛老太爷的身上,并无人注意我们。
薛老太爷听闻此言,强压怒火,面色凝重的冲着殷老爷拱手。
“冒犯了!还请神医莫要计较,您倘若真能治好我孙儿的病,病好之后,便再送三箱珠宝以做酬谢!”薛老太爷看着已病入膏肓的孙儿,自是不敢得罪殷老爷。
殷老爷听了很是满意,冲着薛老太爷频频点头。
“放心,任何疑难杂症,有本神医在,必定药到病除!”殷老爷看在这些诊金的份上,亦是开口安抚了薛老太爷一句。
薛老太爷再度冲他恭敬俯身,示意自家的家仆将薛公子扶着出了厅堂。
雪鸢望着那薛公子,连连摇头。
我想,雪鸢也看出,这薛公子大限将至,走起路来都打着飘儿,与其说是家仆扶着他走,不如说是抬着他“走”,他的脚尖,只是轻轻在地面掠过罢了。
而当这薛公子从我们面前过去时,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眉间有黑气,通身上下居然没有半分活人气息。
他得的莫不是阴病?若真如此,寻常汤药,应是无法医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