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喘着粗气,说是管事的说,老爷出府了。
“无妨,既然你们如此阻挠那便罢了,这汤药一副价值百两,凉了便没了药效,这银钱就算在你们头上,一会儿到账房那交银两。”殷夫人以退为进,端着汤药,就要转身离去。
“夫人!”这两个护院当即吓的面色苍白,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气焰。
先是同殷夫人致歉,然后便由其中一人,领殷夫人入独院。
“夫人,这两位?”那护院见我和白君染也要入内,脸色再次变得严肃。
“还在磨磨蹭蹭?”殷夫人却是提高声调呵斥了一声。
那护院浑身一颤,显然是被殷夫人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张着嘴半晌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于是,我同白君染顺利的跟随殷夫人一道进了独院。
这独院,偏僻,并且,也无亭台,假山枯草让这院子看起来很是荒凉。
明明是殷府的大小姐,可这住的地方,却连客居的院落都不及。
殷夫人的步子极快,几次都走到了那护院的前头。
我们一道走过长廊,而这个幽深长廊的尽头,便是那殷大小姐的闺阁。
“好暗。”我望着那闺阁正门,红木花雕的门把上,好似落了一层灰,似乎是许久没有人打理过。
并且,整个门都被一侧的廊柱遮挡,晦暗无比,根本就不似一院主屋。
殷夫人入院时步履匆匆,如今同那屋门近在咫尺,却变得犹疑了。
她的身体好像在一瞬间变得僵硬,脸上的神情也极为复杂。
“夫人?”那护院则是见殷夫人呆立在原地,便开口唤道。
殷夫人那薄薄的眼皮子颤了又颤,端着汤药的手抖个不停。
“殷夫人,我来吧。”我想,她大底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太过激动才会如此。
于是,主动伸出手,想要替她端汤药。
可殷夫人却侧过身,避开了我伸向她的手,并且,深吸了一口气,好像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一步一步走向了那闺阁的木门。
她抬起手,本要将门推开,结果,门却从屋内被一把拉开。
而立在屋内的人,却是一个清秀异常的男人。
我望着那男人,很是惊讶,这可是姑娘的闺房啊!怎么能“藏着”个男人?
莫不是殷小姐的哥哥?弟弟?我揣测着。
不过很快,我从他俯身,对殷夫人恭敬的模样之中知晓,他并非是殷家人,而是,殷老爷特地寻来照顾殷小姐的。
寻一个男人,来照顾自己未出阁的女儿?真是闻所未闻。
“落儿,如何?”殷夫人却好似早已知晓,自己的女儿是由这个男人照顾,瞧见他也并无半分意外,只是询问了殷小姐的情况。
这男人低着白净的脸,指了指屋内床榻的方向,冲着殷夫人做着手势,原来,这个男人,是个哑巴。
之前,听先生说书时,听闻过,有些官家人,专门请一些耳聋口哑的人做事,如此,便不必担心,秘密会传出去,殷老爷是否也是如此用意呢?
男人比划完,侧过身恭敬的要将殷夫人让入屋中。
可这殷夫人却再度迟疑了,她面色凝重,迟疑了许久,居然将汤药转送到了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