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外面玩耍的何家姐弟和二庆也蹦蹦跳跳地回到院子里。
他们刚一走进来,就闻到了那股卤猪头的香味,然后纷纷循着香味钻进了何家厨房里。
“姐夫,做什么好吃的呢?”
“姐夫,我要吃,我要吃!”
“姐夫!”
“姐夫,文惠姐!”
刘洪昌闻言扭头看向他们,目光一一从他们脸上划过,然后在二庆那不断涌动的喉咙上停留了下,接着微微一笑说道:“我卤了个一大猪头,再等一会就能吃了,你们先去洗手洗脸。”
“二庆,你洗完回家拿个大海碗过来,我给你弄点猪头肉端回去,省得等会还要给你们家端过去。”
“好的,谢谢姐夫!”
二庆瞬间眼睛一亮,急忙点头答应一声,然后跟着何家姐弟匆匆跑了出去,没过多久,他便一脸兴奋地端着一个大海碗过来。
何家姐弟也没有回屋,一个个的都挤在厨房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灶头上的大铁锅看,似乎能够看到锅里沸腾的卤汁和香喷喷的猪头一样。
何文惠看着这一幕,心里感到十分欢喜,看向刘洪昌的眼神,也不禁带着一抹柔情和蜜意。
如果刘洪昌能够一直都对弟弟妹妹们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那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刘洪昌在外面养女人。
刘洪昌不知道何文惠心里的想法,他闻了下空气中的香味,发现火候已经差不多了,马上把锅盖拿了起来。
下一刻,只见一个颜色暗红、泛着油光、热气腾腾的大猪头趴在锅里,四周包裹着一层略显粘稠的卤汁。
这一次卤猪头,刘洪昌采用的是酱卤的做法,比起水卤,用时会比较短,也显得更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口感比较硬实,没有水卤那么软糯q弹。
看到香喷喷的大猪头,何家姐弟和二庆纷纷咽了一大口唾沫,眼神中满是馋意,恨不得当场就能抱着猪头啃个痛快。
“二庆,把碗给我!”
刘洪昌扭头朝二庆招呼一声,然后拿起大锅铲把猪头捞了起来放在盆里。
“给你,姐夫!”
二庆闻言急忙答应一声,然后伸手把大海碗递到刘洪昌面前。
刘洪昌接过大海碗,然后拿着一把小刀在大猪头上不断切割,很快就切了满满一大碗猪头肉,随手递给了二庆。
“谢谢姐夫!”
二庆一脸兴奋地道了句谢,然后两手捧着大海碗,在何家姐弟虎视眈眈的目光中,匆匆转身跑回了家。
看到二庆拿着肉跑了,何文远顿时忍不住有些不爽地嘀咕道:“干吗要给他们家那么多肉啊?我们自己都不够吃!”
“文远!”
何文惠听到何文远的抱怨,急忙伸手推了她一把,生怕会惹刘洪昌生气。
刘洪昌眉头一挑,扭头瞥了她们俩一眼,然后又接着切割剩下的猪头肉。
只见一阵刀光闪烁,没过多久,盆里就只剩下了一副光秃秃的猪头骨,简直比狗啃了还干净。
其实,卤猪头也可以先把骨头取下来再卤,但是在餐饮界,有一个词叫做骨肉亲情,很多卤制的菜品都是连骨一起烹饪的,因为这样会比较香。
就像大家最为熟悉的排骨,之所以被大家所喜爱,就是因为骨肉相连的那种鲜香味。
而且,如果是一些比较大的骨头,还能吃到浓香鲜滑的骨髓,可谓是一举两得,丝毫不会浪费。
因此,刘洪昌在取完猪头肉后,马上又换了一把大砍刀,用刀背剁开了猪头骨,露出里面鲜香嫩滑的骨髓。
随后,他也没有故意去折磨何家姐弟,直接让何文惠把猪头肉和猪头骨都端上桌,等他再炒个青菜就能开饭了。
这一次,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吃了烧鸭,肚子里有了油水,又或者是因为对刘洪昌的畏惧,何家姐弟都乖乖坐在饭桌旁,盯着桌上的猪头肉看,并没有去偷吃,也没有开口喊饿。
直到刘洪昌把青菜炒好端上桌,端起了饭碗和筷子,他们才如同饿狼抢食一般,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何文惠看到这个情况,一时间竟有些不太习惯,同时也在心里琢磨着自己以前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可以的话,谁又不想自己的弟弟妹妹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呢?
事实胜于雄辩。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让她不得不承认刘洪昌以前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面对刘洪昌的那些怨气,不知不觉间已经消散了许多,替而代之的,是对刘洪昌的一丝歉意。
随后,她眼含柔情地看了刘洪昌一眼,然后夹了一些猪头肉放进刘洪昌的碗里,柔声说道:“洪昌,你上班辛苦了,你多吃点。”
刘洪昌看了一眼碗里的猪头肉,然后有些诧异地看了何文惠一眼,不知道她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难道是有事要求我?
想到这个可能,他眉头微微一皱,没有主动开口去问。
反正不管是不是这样,主动权都是在他手里,如果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那他也不介意满足何文惠的要求,如果是过分的事情,那更加不用说什么,直接找于秋花说离婚的事情就行了。
于是,他很快就把这些思绪抛在脑后,接着吃饭。
没过多久,大半只猪头都进了众人的肚子,只剩下一些是在啃不动的骨头散落在桌上。
何家姐弟放下了碗筷,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一脸满足和惬意。
刘洪昌也没说什么,跟于秋花简单打了声招呼,然后便起身离开何家,回了自己的小屋。
只不过,他前脚刚走,何文远就拉着何文惠的胳膊,娇声说道:“姐,我有些吃撑了,动不了,你帮我收拾碗筷好不好?”
“不行,要是让你姐夫知道了,他会生气的。”
何文惠想都没想,直接摇头拒绝道。
“姐夫他都走了,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你就帮帮我吧!我现在肚子真的撑得难受!”
何文远听了瞬间哭丧着脸,然后使劲摇晃了下何文惠的手臂,有些可伶兮兮地说道。
在刚才吃饭的时候,她看到了何文惠给刘洪昌夹菜,心里不禁有些担心何文惠会对刘洪昌越来越好,把他们几个弟弟妹妹都忘了。
因此,她才会趁着刘洪昌不在,跟何文惠撒娇,试探一下何文惠的态度。
结果很明显,事情真的如她担心的那样。
要知道,何文惠以前可从来都不会拒绝他们这几个弟弟妹妹的,就算没有办法满足他们,也会提出其他补偿的办法。
可是,现在何文惠居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这不得不让她感到非常不忿和失落,觉得是刘洪昌把他们的大姐给抢走了。
为了能够把何文惠给抢回来,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可怜,甚至还暗自打算着,如果何文惠最终还是不肯答应的话,她就大哭大闹一场。
总之,她是绝对不允许何文惠把他们姐弟三个给丢下不管的。
因为她知道,要是何文惠不再宠着他们,他们就更加不可能反抗刘洪昌,以后也只能活在刘洪昌的阴影之下。
“这...”
何文惠看到何文远一副可伶兮兮的样子,顿时有些迟疑起来。
可是,还没等她咬牙答应下来,就听到何文涛在一旁大声喊道:“二姐,你要是让大姐帮你收拾碗筷,我就去告诉姐夫,看他不把你屁股打烂!”
“何文涛,你这个叛徒,你现在就是刘洪昌的狗!”
何文远听到何文涛的威胁,顿时就有些恨得牙痒痒,然后也顾不上于秋花还在一旁坐着,直接就破口大骂道。
何文达见状,急忙跳下椅子,往于秋花身边躲了躲,然后睁大眼睛,准备看戏吃瓜,一点都没有想要掺和的意思。
“砰!”
“文远,你怎么说话呢!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弟弟?快点把碗筷收拾了,不然你姐夫不收拾你,我也要收拾你!”
这时,于秋花突然用力一拍桌子,沉声训斥道。
本来她是不想管那么多的,毕竟何文远也是她的亲生骨肉,而且她以前也是一直都舍不得让孩子们干活,偶尔偷一下懒也没什么。
可是,听到何文远的话之后,她心里猛地一跳,再也顾不上去心疼自己的孩子了,急忙开口教训起来,为的就是尽快把事情给平息了,别闹到刘洪昌的面前去。
何文远看到于秋花发火了,心里明白不能再闹下去,不然最后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
所以,她只能一脸恶狠狠地瞪了何文涛一眼,用眼神告诉他这事没完,然后便有些不太乐意地收拾着碗筷。
“哼!”
何文涛有些不屑地轻哼一声,根本就没把何文远的威胁放在心上,直接转身朝门口走去,打算去二庆家玩一会再回来。
“好了,文远,你姐夫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咱们家都指望着你姐夫赚钱养家,你就别再惹你姐夫生气了。”
何文惠抿了抿嘴,有些心疼地揽着何文远的肩膀,低声宽慰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何文远有些不耐烦地答应一句,然后端着碗筷走了出去。
虽然她知道何文惠说的没错,可她就是看不惯刘洪昌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不就是当上了食堂主任嘛!
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不是因为娶了我姐,沾了我姐考上大学的福气。
在她心里,一直都是觉得刘洪昌配不上她姐何文惠,就算是刘洪昌当上了食堂主任,也被她归结于沾了何文惠考上大学的福气。
不得不说,这种想法乍一看还是挺有道理的,特别是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可是,她也不想想,如果何文惠真的那么有福气,又何至于落得个没法去上大学的下场。
而且,如果不是刘洪昌一直都在帮忙撑起这个家,说不一定他们家现在都已经闹得骨肉分离、家破人亡了。
这年头,真要饿死几个人,还真不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
更别说如今还能吃上香喷喷的饭菜,过足嘴瘾。
与其说是刘洪昌沾了何文惠的福气,还不如说是他们整个何家都沾了刘洪昌的福气。
此时,刘洪昌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也没兴趣去时刻盯着何家人的一举一动,有些事情该发生的,最后一定还会发生。
对他来说,只要被他逮住一次,那就已经足够了。
因此,应该时刻留意的人不是他,而是何家姐弟。
自始至终,他都知道自己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享受生活。
有空去留意何家人的动静,他还不如泡一壶好茶,品尝一下人生的滋味。
而就在他闭着眼睛体会茶中三味的时候,何文惠突然走了进来,轻声笑着喊道:“洪昌,热水烧好了,你去洗澡吧!”
说着,她走到衣柜前,一脸贤惠地给刘洪昌收拾换洗的衣服。
看到这一幕,刘洪昌心里更是觉得何文惠有所图谋,不然怎么会那么反常。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倒要看看,这何文惠到底是在搞什么把戏!
很快,何文惠便捧着衣服递到刘洪昌面前,还非常贴心地说道:“对了,我今天在厂里给你买了两件背心,等会我就拿去洗了晾上,明天你就可以穿了。”
“嗯!有心了!”
刘洪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
说完,他便伸手接过衣服,起身去厨房打热水洗澡。
虽然他前不久才赚了好几十万,系统仓库里也放着很多采买的物资,其中就有很多各式各样的布匹和衣服。
可是因为之前打算跟何文惠离婚的原因,他并没有拿新衣服回来,身上穿的也是之前的衣服。
想到这里,他暗自打算等明天就拿点新衣服回来,顺便再挑几件好看的衣服送给何文惠,也算是个回礼。
毕竟,要想马儿跑,也得先给马儿喂草。
不然空口白牙的,他也不能让何文惠打心底相信,他能够让她过上好日子。
没过多久,他便洗完澡回到屋里。
何文惠见状,急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就像一个尽忠尽职的丫鬟一样。
刘洪昌饶有兴致地看了何文惠一眼,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依然没有去询问何文惠有什么目的,自顾自地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何文惠看到刘洪昌这么早就躺在床上,眼睛微微一亮,急忙拿起换洗衣服出去洗澡。
同时,在她脑海里,也浮现出了一句话。
要想怀,那就得多做,最好每天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