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拖后腿了。”周琛拖着发麻的右腿跟在段若生后面,欲哭无泪地道歉。
段若生则一言不发地往回走。不用Kral说,她都知道刚刚用了很多时间,不过她也不在乎什么分。
最令她意外的是,明明之前周琛身手还挺好,没想到训练起来这么菜。
“周琛,你还挺狼狈的啊。”叶希毫不留情地调侃着这位平时意气风发的明星。
Kral走上来检查着周琛的伤势,“你还是赶紧去食堂后面的医疗室检查一下吧,若生你陪他去。”
段若生闻言,很想开口推掉烂摊子,但是转念一想,好像理应自己陪他去,于是极不情愿地答应了。
“那我们走了,K老师。”段若生说完就拉着周琛的衣领往外走。
后者大声抗议道:“你就这样对病人的?”
段若生松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我抱你走?”
“不用了,我自己走…”他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着。
“噗…”罗尔忍不住偷笑着。
苑岱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罗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
“不是,你怎么从我笑得出这个结论的?”罗尔有些无语地看着满脸坏笑的苑岱,“只是觉得有点有趣而已。”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
段若生最后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问出很在意的问题:“之前第一次交手的时候你的身手不像这么菜啊。”
“那是失误,我怎么可能这么弱。”周琛大言不惭地回道,说完对上段若生质疑的眼神,心虚地咽了一口口水。
“哦。”段若生毫无波澜地说着,她也不期望从这家伙嘴里能冒出什么正经的话。
周琛纠结着,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她,“我有点近视,没有看见屏障里面的电流。”
“那独木桥那里怎么回事?看你怕得要死。”
“这个啊,”他的眼眸笼罩着一丝阴霾,片刻又勾起嘴角大大咧咧地笑起来,仿佛刚刚的阴沉只是段若生的幻觉,“我有我的苦衷嘛。”
段若生识相地停止了发问,两人就这样一路慢慢走到医疗室。
刚进门引入眼帘的是几张病床,再往里看,玻璃柜里陈列着各种包装的药。浓烈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段若生的鼻腔,她不适的揉了揉鼻子。
“名字,年龄。”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坐在电脑前,询问着周琛的信息。
“周琛,今年18。”
十八?段若生心下了然地看着他,所以之前对自己做出那些恶劣又幼稚的事情是因为身心发育不完全?
医生检查着周琛的右腿,随后站起来对段若生说道:“伤的不算严重,但由于是触电,还需要住在医务室检查。”
段若生敷衍地点点头,她并不关心周琛会接受怎样的治疗。至于医生为什么会特意叮嘱她,大概是把她当成周琛家属了。
段若生偏过头看向正躺在病床上的周琛,说道:“那你好好休养吧,我走了。”
“诶?你就丢下一个伤患自己走了?”
“怎么?还要我伺候你?”段若生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却让后者打了个激灵。
“你走吧,我是那种需要伺候的人吗?”
“好啊。”段若生抬起手朝周琛挥了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晚上六点是苑岱的跑步时间。
通常这时间他都会按着规划好的路线跑上一个小时,今天他也照旧从宿舍出来活动着身体准备开始跑步。
不过他觉得今天的路线需要做一些调整。
他看见莱因正站在路边大树的阴影里和一个女生交谈着。
即使莱因一身黑色衣服快要与背景融为一体,还是被视力极好的苑岱看得清楚。
再看向那个女生,长相乖巧可爱,苑岱不禁怀疑莱因是不是故意请假出来偷偷谈恋爱。
可惜苑岱并不是那种对别人私事感兴趣的人,他也明白自己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莱因。
于是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嘀嗒、嘀嗒——”
周琛百无聊赖的看着墙上的挂钟。
距离来这里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检查完之后就再也没有医生来管他。
他眼巴巴地看着晚餐时间快过去,被饥饿支配着让他想下一秒冲去食堂。
脚步声传来,接着玻璃门被推开。
“K老师?”周琛有些惊讶地坐起身来。
“感觉怎么样?”Kral把塑料盒打包的饭菜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浓烈的香味让周琛不由得咽口水。
“没什么大碍。”艰难的把视线移开,看向Kral,“您太好了吧,这么忙还来看我,不像段若生,直接把我丢在这里。”
Kral闻言,忍不住说道:“是她叫我来的,饭菜也是她打包的。”
周琛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她当时拎着吃的正打算来找你,路上遇到我,就拜托我转交给你。”女子解释道。
周琛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她肯定是在里面下了毒,不好直接作案,就让你来。”
Kral忍住再给他左腿来一击的想法,无奈地说道:“那你别吃了。”说完就准备把东西拿走,却被周琛牢牢护住。
“我开玩笑的,K老师。”周琛拆开盖子,端起饭菜便大口吃起来。
“慢点,你就不注重一下明星的形象吗?”
“在这里…唔没什么好注意的,难得经纪人不在。”
“看样子你被压抑了很久啊。”Kral说完这句话,注意到少年狼吞虎咽的动作明显一愣。
“对不起啊。”Kral试探地补充道,很明显是不小心戳到他的伤心事了。
良久,她听到一声轻轻的呢喃:“失望的尽头是希望,挣脱枷锁会是自由吗?”
Kral身为教过许多届训练营的老师,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听过形形色色的故事。
这些故事有的令人艳羡,有的令人痛心。很遗憾,后者相似的故事占多数。
贵族的压迫着这个社会,无数人难以幸免灾难,他们或多或少都在经历着煎熬。所有人都在渴望着和平,Kral也不例外。
但是她看过太多青年人为了生存相互残杀的局面,她自己也快在这样日复一日地景象慢慢地、逐渐地麻木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