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古有额中开天眼的二郎神君,今时今日,陈晨竟然在六家门一铺床头上的尾椎骨包块里,看到了一只眼睛!
最可怕的,是那只眼睛好像还是活的,见陈晨往里偷看,它竟然也跟着“溜溜”直转。
陈晨骂了一句,看清里面东西后猛的往后一撤,直接摔坐在了床头处。
老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厉声问他:
“咋了,你毛什么?”
陈晨吓的哆嗦,指着床上的柯姥爷磕巴说:
“老..老刘,那包块里,有,有只眼睛!”
“眼睛?”老刘也吃了一惊,顾不上搀他起来,接过陈晨手机自顾自的凑近细瞧。
人的皮肤里长出眼睛这码事儿实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陈晨心有余悸,看老刘贴近它观察半天后,竟然还要伸手去摸,吓的赶紧冲了过去,按住他的手腕提醒:
“老刘,你干嘛?”
老刘的手悬在空中,若无其事的埋怨,“一只眼睛而已,又不咬人,你怕什么?”
陈晨简直连看都不想再往那个地方看上一眼,撇着脸,还是不肯撒手。
“你可别摸了,怪恶心的!”
老刘拗他不过,把手缓缓缩了回来。
“真没想到,这钟殷红好大的执念,竟然能在别人的身体里催生出一只眼睛来!”
陈晨小心翼翼的慢慢转回头来,见那包块虽然挡着肉皮,里面明显还在转动,又膈应的不去看了。
“听你的意思,这是钟殷红的眼睛吗?”
老刘盯了一会儿,面色凝重,用手里的木刺小心的拨下柯姥爷衣服把它盖住。
“还辛亏我们及时来了,不然这位老先生的命就真没了!”
陈晨听了这番话,默默在心里捏了把汗。
“这只眼睛还会动弹呢,是不是也能看到外面的东西啊?”
“当然!”老刘笃定的解释,“这叫鬼肉眼!你看,要比我们普通人的眼睛大上几圈,就是方便身体里面的邪祟观察外边情况用的。”
“太恶心了!”陈晨忍不住骂了一句,“不过,它长在哪里不好,怎么长到人家尾椎骨上来了,要是再往下点,可就跑到屁股上了,这个位置能看见什么啊?”
老刘又继续伸手从这只眼睛的位置开始,往柯姥爷身下边检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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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肉眼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依我猜,钟殷红是被锁的太严实了,她在体内也摸不着方向,才在老爷子督脉阳气最弱的地方,随便催了一只眼睛出来。”
归根结底,还是道癫和柯姥爷背着所有人早就计划好的,他们冒着这么大风险偷天换日,是为了什么呢?
事已至此,老刘也不再隐瞒,把知道的也好,会意的也好,全盘托出。
“你先前不是和我说过,徐半仙儿去找了李鸳鸯吗?李鸳鸯用她的如意碗给你算了一例鬼卦,说明其中卦象一定十分庞杂,徐半仙儿受难后,将这些在鬼卦上得来的秘密,与崂山道癫口耳相传,这也就是道癫下山,随你同行的原因吧!”
老刘说的在理,李鸳鸯的如意碗是何等宝贝,竟然能被卦象所毁,当时自己也发觉了其中玄机一定十分恐怖。
“那鬼卦里到底讲了什么秘密,邓剪纸找到你的时候,都与你说了吗?”
老刘无奈摇头。
“邓剪纸找到我时,自身难保,正是私心最重的时候,徐半仙儿肯定不能与他交代太多,所以我只知道有大事生变,就按照嘱托,到东魁山等着你们了!目前来看,关于其中脉络,还是道癫掌握最多,一切真相,都得等他回来!”
原来如此,经老刘一说,陈晨更加感觉这其中千丝万缕的微妙瓜葛,徐半仙儿,道癫,和老刘他们都是难得一见的高人,平日间千里相隔,也许只闻其名,却能在关键时刻,授意相助。
陈晨又回头看了眼像死人一样趴在床上的柯姥爷,显而易见,在这件令众人出头联合的大事里,他能以性命出力,不止功不可没,也实在让人佩服之极。
“柯姥爷用自己的生命冒险,掉包了大胡子体内的钟殷红,他们这么做,说明道癫与我们上终南山之前,就已经对那玉虚子有防范了吧?”
老刘咳了两声。
“一定是这样的,那人真假不知,好坏难分,怎么可能轻易的把钟殷红交给他,就是可怜了这位老先生,代替了钟殷红封进了坛子…”
闻言如此,陈晨顿觉羞愧难当。
自打与13路末班车结下孽缘的几月以来,自己一直在与命运抗争,更时常崩溃于老天的不公平,十几亿人,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被选中,折磨于13路末班车上顾家人的漩涡里,末班车下,农历十五的恐怖中…
此番种种,还与自己性命相关,但看看身边这些老前辈们,全部都是甘愿奉献,甚至不惜丢掉性命,也要迎难而上,这,就是前辈风骨吧!
想着想着,陈晨早已热泪盈眶,擦了一把眼泪问:
“老刘,柯姥爷他,一定有醒过来的希望吧?”
“当然,但前提是,钟殷红不在他里面继续祸害身体,并且能尽快拿回那个封坛来。”
“好,钟殷红我控制不了,但柯姥爷的坛子,我就算豁出命去,也一定要从终南山上带回来。”
老刘看出陈晨情绪激动,就没有再往下说了,这钟殷红不知道藏在了奇经八脉的哪个隐秘角落里,还需要从长计议。
老爷子尾椎骨上长眼睛,不能被他儿子儿媳看见,擦拭喂流食的工作就自然而然的由陈晨来做了。
一日过后,老刘还没有取得进展,陈晨却从终南山上得到了一个更加令人吃惊与不安的消息:
玉虚子要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