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倒挂着一只蝙蝠!
陈晨没敢细看,尽量不去惊扰它,缓缓退出房间,想穿过走廊从后窗口逃出这里。
才迈出两步,就听见走廊深处传来一阵细碎的“咯咯”声。
那声音像是在咳嗽,就好像有东西卡在喉咙里一样。
见后路被堵了,陈晨把门一推,躲进对门的空房里。
“啪嗒”
“啪嗒”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方向而来,来到外房门口,对着房门努力撞击。
“咣当”
“咣当”
那扇门是上了锁的,可能力量不够,撞了半天也没有撞开。
陈晨不知道皮条在神龛里养了个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的确是活物。
粗重的喘息,低低的呻吟,把门口堵的死死的,陈晨倚靠在门后一动不敢动,不想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只盼它玩够之后,能够乖乖回去,只有这样,自己才有机会穿过走廊。
不绝于耳的撞击声持续了一分多钟,陈晨仍在高度紧张,这个时候,大胡子打来了电话。
虽然他在进屋前,已经把手机设置成了震动,但细碎的嗡鸣声仍旧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陈晨果断的挂断电话,热心的大胡子没一会儿又传来短信:情况怎么样,要不要进去帮忙?
手指刚点在屏幕上,打了一个不字,突然“咣当!”一声,那东西竟然能听到声音,撞上了自己的房门!
陈晨勉强抵御住那股力量,但手机也被甩了出去。
大胡子没收到陈晨的回复有些不放心,又接连打来几个电话。
手机在地上震动,惹的门外的东西越来越疯狂。
“咣当....”
“咣当....”
所幸它的力量不是很大,撞了半晌逐渐乏力,就没再继续了。
过了一会儿,房间内外突然安静下来。
就好像门外的东西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冬天天黑的很快,几乎一瞬间屋子里就快要看不清东西了。
地上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屏幕上大胡子传来一横小字:黄毛回来了。
听到声音后,又是“咣当”一声重创,差点把陈晨撞翻一个跟头。
勉强稳住身形后,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句:还会偷袭,到底是他娘什么东西这么聪明!
正在僵持,大院铁门传来声响,皮条果然回来了!他穿着外卖衣服,摘了头盔,急冲冲的往房门口奔来。
听到声音后,走廊里那东西似乎突然转移了注意力,不在撞陈晨的门,立马安静起来。
陈晨猜测,皮条肯定还不知道神龛的锁坏了,那东西也很有可能正埋伏在门口,就等他开门呢!
千钧一发之际,陈晨努力的制造声响,提示皮条屋内有变,但那小子似乎理解错了,只觉得有人偷偷溜了进来,还是麻利的打开了上锁的房门。
果然,就在他开门的那一刻,不出意外的接连发出一连串的凄惨嚎叫。
听到声音,陈晨也果断的冲了出去,眼前的一幕,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他终于知道神龛里跑出来的是什么了,那是一个什么东西呢?
它有着像人一样的轮廓,炭黑的皮肤下面没有一点脂肪,好像直接包着骨头!
一团骨架,还是一具干尸?正趴在皮条身上,捧着他的大腿疯狂撕咬。
正巧这个时候,大胡子和戴美玉也打着电筒从正门赶来了,见到皮条身上的东西,也是吓了一跳。
陈晨拿着扳手瞄准它的后背敲了一下,听到它痛苦的哀嚎一声晕了过去,随后,竟然流出血来。
陈晨忽然明白个大概,扔下扳手招呼大胡子伸手去拉,两个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们分开。
即便如此,它还是硬从皮条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皮条疼的哭天抢地,戴美玉似乎懂些急救方面的知识,扯下他的衣服先把伤口包扎止血。
辛亏大胡子的车够大,把皮条抬上车后,陈晨想了想还去把那个“怪物”一并拉了进来。
去医院的路上,陈晨先是简单的向大胡子说明了情况,随后问皮条这是怎么回事儿,皮条的小命捏在别人手里,这回终于说了实话。
“这个人是我养的财神!”
大胡子一听这话方向盘差点没搂住,车子险些拐进沟里。
“这是个人?怎么瘦成这样啊,还他娘财神?黑糊糊的是个灶神还差不多。”
皮条疼的龇牙咧嘴,一个劲的嘱咐大胡子快点开,大胡子瞅着他就来气,也知道他一时半会死不了,故意放慢车速。
陈晨借此机会,赶紧追问: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自己说!”
皮条连连点头,“我在洗浴中心上班,认识了几个大哥,经常带我一起玩牌,我见他们总是赢,就问是不是有啥窍门,那大哥就给我介绍了养活财神这么个法子。”
陈晨看了眼一旁昏迷的“人干”问:
“哪来的?”
“日本来的,我去日本求的师傅,按照他的方法把人供养在神龛里,天天喂**血秽物!”说着,皮条特意提醒道:
“他是同意的,我们有合同,花了不少钱才从日本把人领来。”
把活人锁在神龛里当财神供养,听了这么荒谬变态的做法,连戴美玉都感觉有些可笑。
“那你养了他之后赌钱赢了吗?”
皮条上面流泪,下面流血,疼的脸都扭曲了。
“赢个屁呀,后来我养着养着才发现不对劲,这人不是地道的日本人,他是泰国的,我说怎么口音对不上呢,可把我给骗惨了!”
前面开车的大胡子听了忍不住哈哈直笑。
这些虚妄的东西说完了,也该回到正题上了,陈晨话锋一转,又问皮条:
“周贯福在哪呢,你到底知不知道,说实话!”
皮条一听这个问题,明显停顿了一下,好像在脑子里转弯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这些微妙的表情全被陈晨看在眼里,嘱咐大胡子说:
“停车,他不说算了,咱们唱首歌再走!”
皮条吓的连连恳求,抽搐道:
“别停车,我说实话,周贯福在哪我是真不知道,我虽然跟他一起长大,后来也跟他一起混过,可是我不够级啊,是跟班的,他出事儿之后我们就没联系了。”
陈晨追问,“你说的出事儿,是指他杀人吗?”
皮条也看出来陈晨不好糊弄,终于不再耍贫:
“对,他后来干了拆迁,听我大哥说,因为合同的事儿把一家三口杀了。”
“你大哥怎么知道的?”
“他认识人多,路子广,不过他说,周贯福很有可能是被人摆了一道,人也不一定全是他杀的,因为他在签合同的当天,那家里突然着了一场大火,还差点把周贯福烧死呢!”
提到大火,陈晨想到了关志中曾经放火烧死过人的事情,会不会,当年就是他,古建辉和钟老头三个人放的这场火呢?
如此,那一家三口才化成厉鬼,藏在张翠萍的身体里,借他们自己的手,把自己给杀了报仇。
陈晨寻思半晌,接着问:
“那你大哥在哪呢,你知不知道?”
皮条大腿上的血流的越来越多,哭腔道:
“我知道哇,我知道哇,他在麓县呢!”
麓县,这正是戴美玉昨晚说的,钟老头认识的张姓朋友搬去的地方!
陈晨正在琢磨其中关系,见他不问了,皮条又急的主动开口说:
“大哥,我再送你一条消息,你让那大胡子开快点行不行?”
没想到他还有秘密,“你说!”
皮条委屈的抹了把眼泪:
“我听我大哥说,其实着大火那晚上,那一家三口没有死绝,好像,有个小女孩活着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