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录像事实,吓的陈晨直接把手机给扔了。
房间里十分安静,但楼上的邻居好像要包饺子,不停的传来有节奏的剁馅声。
“当当当”
“当当当”
........
陈晨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熟悉的床铺一眼,想象着床下趴着一个人,一股凉意瞬间袭满全身。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记得视频里,那个女人在清晨的时候就出现过了,到底是人是鬼,今晚总得有个说法!
想罢,陈晨佯装淡定的下地穿好鞋,从客厅里抄来一把椅子,缓步走回卧室,打开电筒,俯下身子,小心的往床下一照!
好家伙!
里面果然有人!
一个女的躺在地上咬着馒头,见到陈晨低下头,好像比他还要惊悚,吓的她“砰”的一声,重重的把额头磕在了床底板上。
听到她“哎呦”一句,陈晨悬着的心,也算松了口气。
“你给我出来!”
陈晨放下板凳,伸手把人从床底拽了出来。
这女的看样子三十出头,长发及腰,半月笑眼,床铺下堆满了东西,什么羽绒服,充电器,吃的用的喝的,竟然还有个小毯子,俨然把床下当成她的窝了。
“你是谁呀?什么时候进来的?”
陈晨上下打量她,见她长的白白净净,根本不像是疯子傻子,亦或者小偷流浪女一类。
这人揉了揉头,尴尬的笑了笑,介绍说:
“我叫戴美玉,是这样的,我来找你的!”
“你找我干什么?你找我窜我床底下干什么?”
见她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陈晨假装要报警,吓的她赶紧求饶。
“在雪糕厂起火之前,你去找过钟老吧,我,我是他外孙女!”
钟老头的外孙女?
这倒让陈晨吃了一惊,他警惕的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想来钟老头在厂里这么多年,无依无靠,从来没听同事们提及过他的家人。
见陈晨不信,戴美玉双手合十继续解释:
“我说的是真的,姥爷在十几年前就跟家里断绝了关系,所以他可能没有提到过我们!”
陈晨半信半疑追问道:“就算你是钟老外孙女,藏我床底下干什么?”
“你听我解释...”戴美玉抽泣一声才说:
“姥爷跟家里断了往来也不是本意,他是不想拖累家人,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直到出事后才找到这里,我听说,在他临死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我想知道姥爷有什么秘密,想知道这些年他为什么不肯回家,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自杀.....”
戴美玉眼含热泪,说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陈晨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
“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何必藏的这么吓人!”
陈晨对她的身份还是半信半疑,拽来椅子,让她坐下说话。
戴美玉又小声解释道:“我听说你这个人不太正常,明明通勤的公交停运了,还声称自己每天坐车上班,我怕你不跟我说实话,就偷偷躲起来,想了解一下你!”
陈晨被这个理由呛的哭笑不得。
现在雪糕厂毁了,连关志中都死了,钟老头是哪里人,家乡在哪,家里还有谁,这些没人知道,凭空冒出来个外孙女,实在死无对证。
而且除此之外,陈晨觉得自己一没钱财,二没色相,就算是假的,她接近自己也实在想不出能有个什么坏心眼儿来。
“那你躲了这几日,听到你想听的了吗?”
戴美玉擦干眼泪,有些怯懦的摇了摇头。
“但.....我好像应该能够帮到你一些!”
“帮我?你能帮我什么?”
“古建辉,关志中,和姥爷其实在十几年前就认识,三个人都是瓦匠,经常聚在一起喝酒,后来,姥爷拿回家里一笔钱,说他们要出趟远门,就再也没回来!”
陈晨有些感兴趣了,追问道:
“然后呢?”
“听妈妈说,姥爷临走的时候哭的很厉害,一直说自己做了丧良心的事儿,迟早会拖累家里,让我们不要想他,也不要认他!”
这些好像离钟老的秘密越来越近了,陈晨趁机逼问:
“这能帮到我什么?”
戴美玉紧张道:“其实,除了古建辉和关志中以外,姥爷还跟另外一个朋友交好,那个人姓张,他没在你们厂里!”
陈晨坐直了身子,意识到如果这个戴美玉说的是真的,那钟老头这个张姓朋友的存在可是十分关键的。
“你知道他在哪吗?”
她点点头,“我不知道姥爷做了什么错事儿,但好像因为这件事儿跟他闹翻了,听说,他们一家人后来搬去了麓县,我知道那个地方,可以带你们去找他!”
“麓县。”陈晨默然的在心里叨念一遍。
戴美玉说完这些,沉默了一会,突然转答为问: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陈晨还在消化她带来的信息,随口说:“你问!”
“姥爷临死前,你跟他到底谈了什么,他真的是自杀吗?”
钟老头平日里和蔼可亲,陈晨刚来厂里的时候,多少也受到过老人关照,虽然眼下这个女人的身份仍旧存疑,但自己的经历也不算秘密,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和钟老见面,是想问他一个人,但是钟老没回答我...”
戴美玉忽闪着眼睛说:“你问谁,是不是跟末班车上的一家三口有些关系?”
陈晨盯了她一眼,想来这几日他跟大胡子,李桃七的聊天内容都被她听去了,她如今提到末班车和一家三口,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是,我现在有很大的麻烦,而且跟钟老的死,多少应该有些关联,钟老......好像不是自杀的!”
戴美玉听到这个真相后泪如泉涌,半晌,她竟然又说出了一个让陈晨感到相当意外的内容。
“其实这几日,我一直偷偷跟着你,然后早你一步回家,你跟踪的那个黄毛,他早就发现你在跟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