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作家的尸体最终还是被处理了,因为这是在医院,所以处理起来并不复杂,有关部门和林家联合行动,最终敲定了那片废墟的开发项目,之后还要挖掘出一些有用的资料。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我们在医院并没有呆上多久,重新坐会车里的时候,曾萱苗和林枫的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看,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王诡一没有直接开车,而是将手伸出去,点了一根烟。
在我的印象当中,她似乎是第一次抽烟,但是在曾萱苗后来回忆到,至少我不在的时候,应该有过三次,只不过当时我没有在场而已。
这些都无关紧要,王诡一深吸了一口烟之后问道:“三思,怪我吗?”
我本来用余光打量着她的动作,听到这句话顿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只能支吾着想要找到一个好理由,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了。
“三思,其实在很多的时候,你应该弄明白一个道理,我们做的每一件事不一定都需要理由,无论是冒险,还是想去体验更劲爆的东西,这些如果是在你的意料之外,也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或者是惊喜。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也有我的私心,因为你太喜欢计划了,凡事在脑海里过了太久,什么都要权衡,但最终派的上用场吗?到最后你依旧是用你最先想好的那个答案,然后一步一步向前走。”
“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东西都有迹可循的,我们要学会自己探路,自己摸索,师父几次放任你不管,可你不也成长了许多吗?”
无论王诡一是否说的真心话,对我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内容本质,何况,她说的是对的。
其实她一直就在我的身边,因为从实验楼出去的时候,她正好开着车子赶来,那个时候风尘仆仆,虽然一句话没说,但眼里的开心还是一眼就能看穿。此前我还不知道她在开心什么,但当我作为她唯一的关门弟子,能够找到那些线索,是不是也让作为师父的她倍感荣耀呢?
我也跟着笑了笑,看着她将烟头丢掉,然后车子起步,稳稳当当的行驶在路上。
母体究竟是在哪里呢?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既然都有迹可循,那这个痕迹,一定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我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林枫给欧阳询特别安置的一栋出租屋,这里的光线充足,采光特别好,很适合养病。虽然欧阳询不至于像郑作家那样,让头发肆意的生长,但以后恐怕都会留下后遗症,最严重的就是双腿没办法移动了,也就是大家口中的瘫痪。
其实能保下一条命已经不错了,至少在当时的情形来看,欧阳询已经是九死一生了。
我们借着楼道里微弱的灯光上楼,林枫拿出房间钥匙,在进门之前,先是转过头跟我们说道:“这小子好面子,刚醒来不久,就是嘴硬,待会儿……”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已经知道了。林枫叹了口气,将钥匙插入到里面,但是奇怪的是,转了两下还是没有转动。
林枫露出疑惑的声音,轻轻敲了敲门喊道:“欧阳询,你在里面反锁了吗?”
里面刚开始没有声响,但是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响起了欧阳询的声音:“滚!”
林枫的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我忍不住打断他,冲着里面轻声说道:“欧阳询,你先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而此时从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在了门后,响起了哐当一声的声响。
王诡一叹了口气,率先朝着楼下走去,我们只好跟上。
“要想知道母体是怎么繁衍的,必须要让欧阳询配合。”王诡一边走边说道。
我看了眼昏暗的楼梯口,或许对于欧阳询来说,这一关一辈子都过不去了。原本加入我们是有个美好的开始,可惜的是,开始就是他的终点,甚至还没有享受到那方面的乐趣。
先前和欧阳询相处最久的林枫感触最大,此时也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看向王诡一,在她走了之后没想到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可奇怪的是,王诡一的表情依旧很是轻松,难道这一切还在她的掌握之中?
我忍不住问道:“师父,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王诡一用余光瞥了我一眼,继续专心开车。我回头看了眼曾萱苗和林枫,两人居然尤为默契的摊了摊手,一副全然不知的表情。
我只好再次问道:“既然要他配合,得找到一个能让他乖乖配合的条件吧?”
这下王诡一终于开口了,只是语气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先前林枫已经说了他现在的伤势,下半身瘫痪。这就是他的有利条件啊,我们只要找到母体基因变异的根源所在,就能让那些被毛发损伤过的伤重新修复,懂了吗?”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是因为一开始从医学上就已经否定了这个结论,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奇迹的。首先可以断定的是,这件事和母体的基因变异有关,只要解决了这一点,也就相当于治好了欧阳询的半身瘫痪,只要说出这个情况,欧阳询一定会乖乖配合的。
在大脑里沉思了好一会儿之后,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倒回去,但是想到刚刚欧阳询的那个态度,显然是不想跟我们多说太多的废话。
“三思,明天你和曾萱苗两个人去,我和林枫还有事情?”
“啊?”林枫坐在后排,有些懵懂的问道。
我晃了晃脑袋,似乎明白了王诡一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我也很识趣的没有点破。
这一晚风平浪静,似乎所有风声都已经过去了,可我就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可能心里还是在担心着欧阳询,闭上眼睛全部都是黑色的头发在包裹着他的身子,看起来尤为恐怖。
到半夜时我才昏昏成成的入睡,这直接导致我在早晨的时候精神疲惫,双眼冒着金光,就差走着都要睡着了。在客厅里我只看到了曾萱苗一个人在吃早餐,至于王诡一他们一定是先出去了。
曾萱苗招呼我坐下,开口说道:“我刚才给欧阳询发了个短信,说了一下我们等下要过去,但是他没有回。”
“说了我们为什么过去吗?”我拿起一根油条问道。
“说了。”曾萱苗先是喝了一口粥,紧接着问道:“等下去的时候要是欧阳询还带着情绪,恐怕要硬来了。”
我一时间没有读懂他的意思,什么叫硬来,这种事情还能硬来吗?但是很快,曾萱苗就解释道:“这次不只是为了帮他,还为了找出更多像他一样的母体,时间拖得越久,他们就可以度过越来越长的阶段,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很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