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它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在我的心里形成了一个莫名的认知。从基因变异开始,一种特殊的基因可以肆意变换成任何一人的模样,甚至连声音都可以模仿的惟妙惟肖。此前我们称之为活死人,是最直观的说法,可现在的认知好像在顷刻间改观了,应当称呼为变异人更合适一些。
见我不说话,反而是在深思,眼前站着的‘人’从我的身上找到了一些自豪感,笑得更加鬼魅:“其实你的脑袋也不算笨,但事到如今,你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你将会和你的朋友一样,从这个世界消失,从今以后,只有我,才能称之为你。”
我忍不住冷笑道:“你未免太自信了一些,如果连我都能看出一丝端倪,那换成我的师父,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吗?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去了国外之后,她依旧没有将我们的基地捣毁?甚至连一丝影响都没有?就是因为她发现了一个秘密,无论如何她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抬头看它,想从它的眼睛里看出一些端倪,但它隐藏的很好,脸上的表情也丝毫没有变化。
“事实是什么?”我硬着头皮问道。
“因为这是一种需求,只有市场有需求,我们才能存在。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存在即合理,哪怕是以前的精怪,还是现在的我们通过基因变异存在于世界上的这类‘人’,都是因为市场需要我们这么做。你不用觉得奇怪,这个世界本身就是这样的,如果单纯因为个人的意见觉得不合理,就要消灭的话,那这个世界早就走向了灭亡。我们这种生物的包容性比之鬼魂更具有特点,它就像一面镜子,镜子里的里外都没有什么区别。”
我立马出声反驳道:“可是你们的存在影响了真正的人类,如果全世界都被你们这种生物占据,以后的繁衍又该怎么继续,难道全部都要用科技手段改善吗?”
它就像一道影子,此时不断地切换成任何人的模样,有先前我们见到的医生,还有门口的保安,以及站在柜台后面的护士,那张脸就像是一张高科技合成的面孔,肆意变化还能无缝连接。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它立马又分离出一个身影,紧接着说道:“你看,我们就是全世界。”
这些影子就像是一道道的分身,从黑影慢慢的转为人形,越来越多的人矗立在我的面前,他们无一例外都和常人无异,只是面无表情,好像没有思维一般,呆滞迟钝。
可一个‘人’就能成为全世界好像也没错,因为只要他们的基因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分身创造出来,迟早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容不下真正的人类。
我的胸口好像被堵上了什么东西,极度的压抑,在这种情况下,我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反抗。这是和鬼魂完全不一样的生物,他们有着特定的思维,可以像常人一样随意的活着,不受阳光和任何阴气的影响,我们的符纸就像是一道摆设,在它们的面前就是一张废纸,发挥不了丝毫的作用。
可我甘愿这样束手就擒,乖乖让它和我的身体融为一体吗?我咬着牙站起身来,将状元笔握在手上。
画人画骨难画心,基因变异出来的生物会有可能没有心脏吗?我无法知道,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得我多想了,既然这样的话,我只能想着法子将它的鬼魂画下来。
之所以会想到鬼魂的原因,是因为之前的活死人,似乎也是这样的情形,但它们的鬼魂依旧是保留着,设想一下,要是没有鬼魂的话,那它的思想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
我并不认为它会具备和正常人一样的五官,里面在加以改造之后一定是会不一样的,按照这样推算,我只能大胆一试了。
见我拿出了状元笔,它的右手也紧接着浮现出一支笔,居然和我手中的状元笔完全一样。
它冷笑着说道:“虽然现在还没有办法完全变成你的样子,但当我们的灵魂合二为一的时候,就会彻底让你折服了。而未来的我,一定也会比你更强大,你手中的状元笔,以及你画魂师的身份也只有我才拿的起来!”
我不想多加理会,拿出状元笔先是画完了它的轮廓,紧接着画纸上自动的就生成了一个鬼魂,这个魂魄居然有些淡,看上去和平时的鬼魂完全不一样。但我此时也来不及多想,想要缚仙绳将画纸收拢,可手刚有所行动,就感觉脑袋一晕,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的身上分离出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只会有一种原因,就是被人夺舍了,在我的理智丧失之前,我迫不及待的将画纸一收,缚仙绳传来的温度让我稍稍有些安心,至少这个时候缚仙绳还是发挥着妙用的。
虽然头晕的感觉还在继续,但眼前刚刚站着的‘人’越来越虚弱,紧接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团黑影,同时刚刚才幻化出来的那些分身也一个接一个倒下,变成了黑影之后,又成为一团黑雾消散了。
我长舒一口气,晃了晃脑袋,踉踉跄跄的扶着走廊喘着粗气。
此时因为没有办法看到自己头顶的那盏灯,只能确认自己肩膀上的两盏灯没有问题,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只好再次将符纸贴在自己的两个肩膀上面,好让自己的阳气更充足一些。
这时我的手电筒在不远处闪烁起来,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弯腰捡了起来,发现头部的镜片已经碎了,里面的灯泡似乎也有些坏了,一会亮一会儿暗。
走廊里的风不知道是从哪里刮过来的,好像两边都有风吹过来,虽然是冷了一些,但好歹让我多少恢复了一些理智。
先前摆放在桌子上的玻璃罐已经不见了,甚至连散落在地上的弹珠都不见了,我想或许是和刚刚头顶飞过的东西有关。那个‘人’一直扮演着曾萱苗,似乎就是为了吸引我到三楼,但它为什么又要在二楼搞这么大的动静呢?
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间房门响起了嘎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