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能“见鬼”的事情,我并没有告知玄姐,我也不想让她感觉我现在变成了一个怪人,免得她担惊受怕。
第二天还未到午饭时间,宋姨就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已经回来了,问我给山子治病的医生什么时候方便。
想必是很早就已经从连云港出发往回赶了。
我让宋姨稍安勿躁,只管将山子安顿好,其余的事情交给我,联系好之后马上给她回复。
我通过电话联系五姑,让几位师父去联系李老先生,最好能快些解决山子的问题。
五姑接到消息后不久,便直接通知我下午章鱼丸子一伙会亲自来天津。我听到这话不禁感觉十分高兴,办事效率如此高效,看来找对人帮忙,要比付出百倍的努力更为行之有效。
山子回来之后并没有再去医院,而是直接被父母安排回家。我急于见山子,料理好店里的事情之后便直接驱车去了他家里。
家中除了躺在床上的山子之外,只有宋姨一个人在。我没有打扰山子,站在卧室门口看了几眼,便悄悄的退了出来,坐在沙发上与宋姨聊天。
我问:“山子最近一直就没起来过吗?”
宋姨满面愁容的回应说:“去连云港当晚,他自己爬起来要吃的,还抽了两根烟,我当时以为这孩子好了呢!谁知道,没多一会又躺下了,还是发烧。”
“那大夫具体怎么说?”我追问。
宋姨见我这么问,略有迟疑,思索了一下敷衍了一句“也没怎么说”便岔开了话题。
我心中不禁纳闷,这叫什么话呢?虽然,对于山子的情况我心知肚明,但是既然就医总是要有一个结果的,哪怕这个结果是“医药妄效”也比“没怎么说”要强的多吧?
我见宋姨不愿说,也没继续问,两个人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主要内容也无非就是我从哪里找的医生,为什么有自信能治好山子之类的。
我当时也比较含糊该不该和宋姨说太多,便托词说是五姑认识的一个苗医,医术很高明,正在给她治疗类风湿,已经过有了明显的好转。
宋姨还是不大放心,问我所谓的“苗医”有没有行医证之类的。
我心说:“如果有坏蛋证,那章鱼丸子一伙绝对每人一本,行医证那纯属想多了。”
最后,我只能摆手说有利无害,实在不行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约莫下午两点多,五姑电话通知我接上山子一家去厂里等她。
我不敢耽搁,转告宋姨准备出门之后,便洗了一条毛巾给山子擦了擦脸,然后趴在他耳边说:“姑奶奶叫你过去了。”
山子还是有些低烧,整个人精神状态萎靡,但是听到我说话还是强睁眼皮,看了看我说:“二郎神?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也不愿意让他多说话,只说让他快点起床,并像哄孩子一样对他说:“姑奶奶他们把章鱼丸子叫来了,一会你就好了,坚持一下。”
山子闻听此言,眉毛立马就拧起来了,依旧不服的问:“操,他们来干什么?找挨打?”
我将手指放在嘴唇边,让他少说话,让宋姨听见就麻烦了。
我简单解释了几句章爽一伙人来的目的之后,山子倒也够配合,尽量不用我搀扶,自己起身。
按他自己的说法,现在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很疼,完全没力气。发烧本就是这种感觉,都是生过病的人,这样的同感我也不需要多介绍了。
山子家住九楼,我和宋姨连搀带扶的将他弄下楼,幸亏车位就在门口,不然我都怕没等到车里,我就脱力了。
将山子娘俩在后排座安顿好,我拉好车门走到远处给五姑打了个电话,主题就是关于我说“苗医”的谎得麻烦姑奶奶帮我圆一下,还有就是问问要不要先给宋姨透露点什么消息,不然一会真的让她看见什么怪异的场面也不好解释。
五姑让我看着办,只要别透露太多实质内容,说些简单的内容让宋姨有个心理准备也是好的。
去厂里的路上,我假意与宋姨聊天,问她是否知道苗医?宋姨说电视里看过,没真正接触过。
我便开始胡诌起来,说什么他们和中医诊病很类似,很少通过仪器,而是通过一套自己特有的手段确定病情,再进行治疗。亏了宋姨不大了解,不然我这套胡编的东西还真的不一定能唬住她。
到了厂门口,我给宋姨介绍这是五姑的服装厂,宋姨看了工厂办公楼下面挂着的某大品牌服装名称,不无惊讶的问:“这牌子的衣服是她们厂出的?”我点头称是,显然宋姨是没想到五姑的生意做的这么大。
在厂门口,保安大爷见我来了,依旧笑眯眯对我伸出一只手说:“爷们,进门证?”
我摊摊手,表示没有。
他似乎也觉得大家都很熟了,总拦着我不大好意思,劝我去办一个出入证,这样大家都方便。我自然要理解老爷子的工作,忙说:“我这就打电话,您等会。”
我将车停在厂门附近,打通了五姑电话。五姑告诉我不用进厂,让我稍等一下,她马上就出来,然后直接去员工公寓楼接待章鱼丸子一伙人。
我想五姑的想法还是比较可靠的,总不能让这帮王八蛋进厂里来,谁知道他们还憋着什么坏心眼。
公共场所肯定不太适合做“解咒”这种事情,想想也只有员工公寓楼比较合适。
公寓楼在厂区的后身,是五姑租下的整栋单元楼,供员工住宿以及部分物料的存放。我因为帮忙去取过几次东西,所以对那里也不算陌生。
不多时,五姑挎着自己的皮包走了出来,我忙降下副驾驶的车窗,用眼神示意山子一家在后排座。
五姑心领神会的拉开我身边的车门,坐了进来。扭身与宋姨打过招呼之后,开玩笑似的对山子说:“小山子,还认识我不?”
山子蜷在座椅上,见到五姑忙正了正身子说:“五姑奶奶,给您请安。”
五姑挥手让我直奔宿舍而去,路上则安慰宋姨说给自己治病的“苗医”有些医术,正好也给山子看看。宋姨听了五姑的话,自然是千恩万谢,脸上也有了点笑意,毕竟类风湿都能治的医生,发烧这种问题就太小儿科了。
我真庆幸宋姨不是医生,不然听到能治类风湿的医生,是不是马上就要起疑。
到了宿舍楼,五姑将我们带到三楼的一个房间当中,房间里正有几个人在打扫,见五姑来了纷纷打招呼。
将山子随便安置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椅上,让他先休息。
随后,我便打量起房间,就是普通民宅的格局,只是从里到外都是些办公用的桌椅,客厅还摆着一张黑色的皮质沙发,瞎伯和铁叔就坐在沙发上抽烟。
我之前还真的不知道有这样一件屋子存在,不过这也没什么值得好奇的。
与师徒二人打过招呼之后,宋姨还悄声问我沙发上的两个人是不是医生?我说不是,只是五姑的朋友,医生还没到。
山子见瞎伯师徒二人想起身问候,忙被铁叔制止说:“你歇着吧,山子!”
宋姨见山子也认识二人,更纳闷了,不过我们的社会关系本就有点复杂,认识些人也不算奇怪。
支走清扫房间的人,不多时五姑的电话便响了起来,五姑眼珠轱辘一转,看向了瞎伯,我就知道是章鱼丸子一伙来了。
五姑故作热情的接起电话,“到了啊?”“好好好”“我这就派人下去接你们”,便说便冲我努嘴。
我虽然不愿意见他们,但是现在人家过来是给山子解决问题,只能积极起身,去楼下迎他们上楼。
路上我还琢磨,接电话的人会不会因为五姑如此热情而有点不适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