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没听五姑提起过这个教门,但是我下意识感觉瞎伯的来头不小,至少看章爽和孙大棒子一副踩了电线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名号非常震耳朵。
老棺材瓢子不可置信的问:“简秃子?”
瞎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说:“还有人认识瞎子啊?难得了!”
“他们说你好几年前就死了啊?”老棺材瓢子口不择言的说。
瞎伯留下一句“放屁”之后,扭身便离开了茶室,留下目瞪口呆的章爽二人盯着门口发愣。
众人回到车上,我和山子先和前来助阵的朋友打招呼,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烟给大家分了下去,山子由毫不客气的从我的包里拽了一叠红票子,交给了其中一人说:“哥们,我们还有别的事,你带着哥几个吃点饭。”
说罢,潇洒的把钱交到了那人手上,拿小太爷的钱做人情的本事绝对见长。
不过,我也没说什么,毕竟自结婚之后我就鲜有和他们联系,现在贸贸然的和他们碰面本就有些尴尬,这种和“社会大哥”会谈的事情,让山子出面就好,我心甘情愿退居幕后。
我和山子目送几位朋友离开,再次回到车上,见五姑和瞎伯正在聊天,刚打开车门就听到瞎伯说:“小屁孩子跟我斗,毛嫩了。”
我和山子钻进车里,饶有兴致的盯着后排座的五姑和瞎伯,五姑看我俩一脸坏相,笑骂了一句:“开你车,坐着等雷啊?”
山子捅了我一下说:“让你开车,麻利儿的,等雷呢?”说罢,依旧扭身看着五姑,完全没有转回来的打算。
我用嘴型问候了一下山子的大爷,发动车子问五姑去哪?姑奶奶回了一句“回厂里”之后,便又和瞎伯聊了起来。
一路上,我也大致听明白了他们谈话内容。
五姑二人一致认为章爽不可能是悬壶教的话事人,年纪问题暂且放在一边,凭着短短两次与他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人顶多也就是个高层管理级别,完全道不了掌门人的地步,两人还通过方方面面进行了一通对比分析。
悬壶教根基很深,应该也不至于落魄到推举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带头,首先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就不会同意。
那既然章爽不是瓢把子,那为什么外界会一致认为他现在就是掌门人无疑?而且,他偷偷摸摸搞的事情,到底为了什么呢?
虽然经过分析,出现疑点之后大家都会忍不住猜测一番,不过我们对于悬壶教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也没有打算再和他们打交道,所以这种事情想不明白也就过去了,对于我们几人完全无所谓!
山子忍不住问:“瞎伯,您为啥用大头针扎章鱼丸啊?”
铁叔接过话头说:“为了让他老实点,少做点孽。”
大惑不解之下,铁叔解释说:“用针扎他就是为了让他见点血,拿着针头上的一点血我们就能控制他,只要再让我们发现他不老实,直接就下咒,折腾死他。”
这一解释,我和山子也就明白了,原来各个教门都有些独到的诅咒之术,只是用途不同罢了。有些邪门歪道用这种办法害人,有些则用来惩罚一些游走在法律之外的恶人或者是门中败类。
而这种咒术,多是需要当事人的生辰八字、血液、毛发等于其息息相关的东西,随意拿到一样便可行诅咒之术。
章鱼丸他们一伙,本就是做这种事情的行家里手,自然不会不知道瞎伯扎他这一下的厉害所在,也希望他们能够有所收敛,以后少做些伤天害理的坏事。
今天的事情办的很是顺利,我也忍不住跟着收音机里的音乐摇头晃脑,顿时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山子用手咬了两下指甲问:“铁叔,您说只要有血就能下咒?”
铁叔肯定的点头回应:“没错,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每家方法不同罢了。”
山子扭身把收音机给关掉,揪着海下冒出的几根长胡须,一脸认真的思考着什么。
不多时,他不无担心的问:“那如果章鱼丸也拿到了我们的血,是不是也可以下咒呢?”
我抬眼看着后视镜的铁叔,他略一犹豫说:“应该可以,怎么了?”
这话一出,我当即就是一个激灵。
我说山子这货怎么突然这么认真了起来,感情他是想到了我们一直忽略的一个问题。
五姑和瞎伯两人一直在低声说着什么,一直没有参与到我们的话题当中。
当铁叔说完之后,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起来,两位老人也不禁问怎么了?
山子不无担心的说:“姑奶奶,您说姥爷家楼道的血有没有人收拾啊?”
五姑楞了一下,明显不知道山子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山子又举了举自己受伤的胳膊,五姑这才恍然大悟,面色一沉说了句“不好”。
根据五姑回忆,当时山子扛着我往楼下跑,而我俩当时都出现了大量出血的情况。
五姑和赵伯与孙大棒子对峙过后,没收了他们手中的袋子,由于担心我们二人的伤势,便先行离开了,留下老棺材瓢子一人收拾两个被打倒的手下。
也就是说,在五姑离开之后,谁也不能保证,这老东西会不会慌乱之中还忘了收集些我和山子的血液。
铁叔并不了解之前的情况,听我们简单讲述一遍之后,脸色也逐渐阴沉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分享胜利的喜悦,却又出现了这样的隐患,让我的心里不由得再次忐忑了起来。
如果老棺材瓢子真的能临危不乱的取走一点我们的血,那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极难预料了。
他们本就斗不过五姑,现在又惹上瞎伯这根高压线,本就是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我和山子又连续两次暴揍了他们的人,说不定他们就会对着我们下手,以泄心头之恨。
我放慢车速问五姑:“姑奶奶,怎么办?”
五姑看了看瞎伯,瞎伯也咂嘴说当时事发突然,一群师傅乱糟糟的,真的把废楼的事情给忽略了。
既然现在已经发现了这个隐患,大家一致认为有必要实地看一下。
铁叔说:“他们如果真的要取鲜血,那肯定会留下些痕迹,血液干涸再取就没用了。”
五姑吩咐我不回厂里,掉头直奔塘沽方向。
我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安,点头表示明白之后,见现在还不到四点钟,路上没什么状况应该很快就能达到。
但盼着老棺材瓢子没那么阴险,但盼着一切顺利,怀揣忐忑,我忍不住加速,向着塘沽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