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十一点多,欧阳这才借着床头灯上的光亮,开始在袋子中翻找些必备的用品。
随后,我们三个人蹑手蹑脚的走出病房,见走廊没什么人走动,这才悄悄溜进洗手间。
说是不害怕,但是真的身临其境,我们几个人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毕竟这次负责“缚灵”的小师傅真的不怎么靠谱。如果换做五姑或是赵伯,这种恐惧感能得到极大的缓解。
山子咽着口水低声问:“还在吗?不在就撤吧!”
欧阳站在洗手间门口,伸手指了一下洗手台前,示意我们灵体所在的位置。令我出乎意料的是,虽然欧阳口口声声说他不敢,不过看样子却相当的镇定。
我和山子齐齐看向了欧阳手指的位置,啥也没有!我确实也不想看见什么!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洗手间的环境,不大的空间被一堵墙分成两部分,里面是蹲便器,外面则是洗手池,旁边还放着一个大容量的取热水的机器。
洗手池以正门为准,左右各有两组,还分别悬挂着两面供人整理形象的镜子。
平时进这个洗手间也没什么感觉,今天不知道怎的就感觉后背发凉,听着上下水管哗哗的流水声,甚至让我开始尿意上涌,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快要吓尿了”?
欧阳让我和山子替我把风,他则很利落的拿起手上的工具,开始了准备工作。
我曾无数次说过赵伯“缚灵”工具的奇葩性,欧阳身为赵伯门徒自然要将“奇葩”进行到底。
他首先取出盒状物体,塑料外壳颜色艳丽,很像是现代产物。
只见,他矮着身子沿着灵体所在位置,从盒状物当中扯出了一段黑色绳子,我当时就傻了。
如果我没看错,这是木匠用的墨斗,木工师傅为了保持需要加工物件的笔管条直,他们会借助墨斗来找出水平线,只需轻轻一弹,一条水平或垂直的墨线就会印在木头或其他物体上。
刨刀也就算了,现在墨斗也出来了,如果有一天现在的买卖不好做,赵伯完全可以携全体徒弟转行给人打个家具什么的,至少工具十分齐全。
欧阳将灵体所在位置的四周全部弹上了墨线,黑色的墨迹十分清晰。
接下来,他从塑料袋当中取出一小撮土,双手在一起使劲搓揉,尽量将土搓成更细的颗粒,然后很认真的洒在墨线围成的矩形“法阵”当中。
我扭头看了看我们,我们示意他没人过来,他这才取出一张已经写好的符纸,七折八叠的好一会,把符纸折腾了一个三角形。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这才用打火机将符纸点燃并放进了“墨斗阵”当中。
这个过程,他一边盯着燃烧的符纸,嘴里一边低声念诵着十分晦涩的咒语。我虽然不大懂是什么意思,不过大致意思应该就是与灵体沟通,并奉劝它早登极乐之类的话。
期间,欧阳沉着冷静,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独立“缚灵”的人。
待三角形符纸完全燃尽,大概用了两分钟的时间,直至一颗火星也没有之后,欧阳这才谨慎又焚烧了一张空白的黄表纸,随后小心翼翼的从大布当中取出一个和赵伯差不多的麻袋,只不过尺码明显小了很多。
如果赵伯手中那个麻袋是50KG盛放标准,欧阳这个袋子顶多也就是10KG,质的相同,上面也挂着不少的铜钱之类的东西。
欧阳又念叨了一阵子,这才将小麻袋扎好口,常舒一口气,满意的拍了拍麻袋,站起身。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十几分钟,欧阳满脸兴奋的说了句“搞定”之后,我和山子才敢靠近他刚才操作的地方,不过也没看到什么特别之处。
欧阳收好东西,随手抓起立在一旁的拖把,弯腰擦着地上的痕迹。
山子不禁问:“这就结束了?也没看见老头啊?”
欧阳成功缚灵后,自信心大增,一边擦地一边说:“山子哥哥,不是那么容易就看到的,你要想看,我放出来让它现身?”
山子忙摆手:“少爷,您歇歇吧!我不放心!”
处理完现场后,我们回到病房。
欧阳还好为人师的给我们解释了,老头为什么一直不离开镜子前这个问题。按我之前的想法,老头爱臭美的说法肯定是完全不贴题的。
欧阳说,因为洗手间两面镜子是相对的,这种情况除了特定风水摆设会对活人有影响之外,基本不会造成什么问题。不过,如果被灵体遇到这种情况,它们就会陷入无限循环的空间,完全无法从两面镜子当中离开。
他还告诉我们,如果遇到电梯内有一面镜子,外面也有一面镜子的情况,这种电梯除非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坐,因为当电梯门打开之后,刚好遇到哪个灵体想坐电梯上楼,那它肯定会被困住,和一个鬼同行,总归还是有风险存在的。
赵伯曾经就带着他们解决过类似这样的事情,一个小区里的电梯与外面的妆容镜形成了循环空间,里面一下子困住了两只灵体,更可怕的是,两只灵体还显出了本体。
我不由佩服的说:“可以啊!这不是挺有本事的吗?”
欧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都是我师父教我的,我就复述给你们。”
山子忍不住高声说:“牛逼,继续努力,小同志。”
山子这一嗓子直接把邻床的大爷吵醒了,人家假意咳嗽了两声没说话,我们忙缩头放低声音。
我见也没什么事情了,便让山子带着欧阳先离开病院,自由活动去吧!
我替欧阳高兴了一阵子,关掉了床头灯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一直不回家也不是个办法,回家我妈见到我这个德行又免不了会着急。还有孙大棒子他们到底来做什么?姥爷会被他们抓走吗?本就没结束的事情,到底该怎么收场?
越想越觉得烦躁,我睁着眼对着天花板胡思乱想,无聊和玄姐聊了好一会微信才算是稳定了心绪,手里攥着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