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香是河北河间府人,出生年月不详,于1969年过世,距当时几近50年的时间。刘贵香过世那年,不算是个很好的年头,文化浩劫已然人人自危,未曾想还要被受父母包办婚姻的逼迫。
她与同村一个同姓刘的青年青梅竹马,互生情愫,在逼婚不久后,两个年轻人顿时觉得:“世界那么大,我带着你,你带着钱,我们出去走走吧。”说白了,就是玩“私奔”。
后来刘贵香因为没等到情郎哥,自己在路上又出了意外死掉了,这些和它写在纸上的基本没有什么出入。
车夫也算是老实本分,下车察看情况,发现人堪堪废命并没有逃逸,而是将尸体带着回到了村子,找村长自首。
像刘贵香家这种小村落是不设公社派出所的,大事小情基本都是靠村长或族长出面解决。我当时还纳闷,既然没人负责治安,那出了问题又该怎么解决呢?为此我还问了家里的老人,也查阅了不少的资料。
事实证明,那个时候治安问题并不多,老百姓都十分守规矩。而出现了案件,破案效率也是奇高无比。
把案件当事人传到公安局,上级领导不敢打电话、递条子疏通,也没有人来公安局说情走后门,一般案件用不着费多大工夫,就会把案件搞得一清二楚,搞案子需要群众作证,群众积极性高涨,不要任何费用,积极主动为公安机关提供线索。
比较恶性的案件也曾出过几桩,比如1976年在蓬莱市山乡公社望里大队,被盗两麻袋花生米,大约200多斤,价值人民币15元。
在当时,这属于惊天大案,民警同志火速出警,缉拿盗窃者张家父子,后来张家父子引爆炸药之后,喝农药自杀。
这种案子已属十年难遇,甚至刚刚接到报警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相信,可见那时的治安状况之良好。反观现在,随便找个法制节目看一下,恶性案件比比皆是,动辄几百公安干警奋战多日,也不知这是社会进步的表现,还是原始野性的复苏。
出了人命,大家也不敢不重视,见死者不是本村村民,便开始在四处积极打听,不久后刘贵香一家便前来认尸,具体怎么料理后事,处理肇事人就不大清楚了。
这统统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主要的问题是刘贵香为什么会找上敬公子?
五姑通过询问,刘贵香说自己一直守在合欢树附近,等着意中人,几十年来与村民秋毫无犯,也从未骚扰过任何人,并不是自己主动找上他的,而是敬公子叫她来的!
这话让所有人都不大理解,莫非敬公子还有“唤灵”的本事?看它被折磨不轻的样子,如果真的有这种本事,也是个半吊子水平。
刘贵香说,几天前,敬公子在深夜对着合欢树不停说:“我来了。”
刘贵香感应到合欢树前有人说“我来了”,便以为是情郎哥在呼唤她,所以她便满心激动的“扑面而来”,直接来了个“爱的拥抱”,直接就把敬公子抱成神经病了。
我心中暗想:“敬公子是不是有病呢?大半夜对着合欢树嚷嚷什么呢?”
大家对于这个问题也都是疑惑不解,只能等敬公子自己说明情况了。
在敬公子休息了将近3个小时之后,五姑给他化了三道符水,让他一口气喝下,并用朱砂在他的眉心和脚心等处点了朱砂痕,随后伴着他一阵呕吐之后,整个人才算是恢复正常,虽然精神看起来有些憔悴,但至少能与人正常沟通了。
随着敬公子的恢复,这哥们也是坦诚的讲了一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真实故事。
一周前,敬公子和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喝到尽兴后,几个朋友开启了胡说八道,自由吹牛模式,不过这并没什么问题,毕竟这也算是我最喜欢的环节之一,不吹牛逼的酒局是不完美的。
不过,其中一个朋友也不知听哪个活爹说,合欢树又叫鬼树,半夜十二点对着合欢树说“我来了”,就能见到鬼。
我当即就咧嘴,又是灵异游戏,合欢树和槐树一样,都被称为鬼树这个是没错的,这种古树冲天,浓荫洒地的树木多半会于鬼神传说沾边,也无可厚非,但为什么所有的游戏都要在晚上十二点开始呢?长点脑子难道就不会考虑一下真实性吗?
当时几个人正是“天老大,我老二”的状态,一听有人这么说,当即决定找个地方试试,哥几个这辈子也没见过鬼,都想开开眼界。
几个人居然以酒驾的形式来到了本地一出公园,那里的合欢正开得娇艳。当时敬公子也不知怎么想的,完全没用别人怂恿,自己主动走上前就开始喊“我来了”,喊了几声之后,伴随着大家的嬉笑也没见到鬼,众人只能败兴而归。
我心说:“真让你看见了,估计你们就回不来了。”
刚刚到家,敬公子就感觉头脑一阵的昏沉,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经他这样一说,事情的逻辑也就完全通顺了,敬公子只是想玩个“见鬼”游戏,而好巧不巧的是刚好被执念强烈的刘贵香感应到,随后人家姑娘坐着“和谐号”直奔他而来,口中还唱着小曲儿:“日思夜想的小哥哥,我来到了你的身边。”
敬家父亲听后,一直冲着儿子瞪眼,估计不是碍于情面,大耳帖子早就伺候过去了。
五姑说以后不要轻易尝试这些灵异游戏,不管真假,敬而远之为妙。敬公子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敢再胡来了。
嘱咐过敬家人给敬公子去医院全面检查一下身体之后,五姑并没有多做停留,将敬公子一直摆弄的纱巾一并收进麻布袋子当中后,便吩咐我直奔河间府米各庄而去。
敬家人虽一再挽留,但五姑坚称事情还没解决干净,处理完事情后有得是机会再聚。见五姑这么说,一家人也不再说话,五姑主动问他们要了20块钱的香火钱后,便要求我天黑前必须赶到米各庄。
我一看时间才三点多,两地相距不过一百多公里,我点头说没问题,并一本正经的告诉五姑说:“秋名山上行人稀,飙车还看老司机。”
五姑扶了一把眼睛,探头问我:“你说啥?”
“啥也没说!”我打岔说:“您休息一会,咱们很快就到了。”
最终,我们在将近五点半的时候抵达河间府米各庄,我们把车停在了村外步行进村。转悠了好大一圈,也没见到哪里有合欢树,最后找了当地一些老人询问得知,原来村口确实有两个会开花的树,不过很多年前就已经被砍掉了,早就没有了。
我还从手机中翻找出合欢树的样子给老人看,老人看后十分肯定的说:“就是这样的,一开花整个村子都香的很。”
我们又打听了关于刘贵香和他那位情哥哥的事情,不少人都表示记不起有这样的一件事情,不过还有人给我们提供了线索,说原来有一户姓刘的人家,死了闺女之后,在村里住了没几年因为出身问题被搞到了牛棚里,最后老两口受不了折磨,也就相继归于尘土了。
至于那位情哥哥,我们也打听到了他本尊。由于老人还住在本村,我也就不便再透露过多,以免给老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在村民的帮助之下,我们来到了老人的家中,院落规整,窗明几净,却只有老人独自一人在家。
五姑也没多说什么,确认老人身份之后,直接掏出丝巾交到了他手上说:“老爷子,刘贵香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老人接过丝巾,一脸懵懂的想了半天,突然脸色一变,拿着丝巾的手开始不停的颤抖,嗓音沙哑的问:“她还活着?”
五姑摆了摆手说:“您别多问了,多保重身体,我走了。”
撂下这句话之后,五姑摆手示意我离开。我紧跟在五姑的身后,离开了老人的家。老人并没有追出来,只是在离开大门的时候,我听到了声嘶力竭的一句话,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人可以爆发出的能量,这句话简单却又不简单:“香妹子,对不住。”
离开米各庄之后,我和五姑直接赶回了天津市,今天舟车劳顿搞得我又有些疲惫。回去的路上我问五姑,我们刚才拜访的老爷子为什么不如约和刘贵香一起走呢?
五姑躺在后座上,不无感慨的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有各的难处,谁能说的明白?”
我想了想也对,老人最后那句“对不住”饱含了太多无人知晓的苦楚和无奈,别再去妄自揣测一个人的过去,也别再问前路到底何处才是终点!
走好眼前的路,拥有的好好的去珍惜,失去的别再执着!
随着疾驰的车子,景物飞速从身边掠过,在凤凰传奇单曲唱到最后一句:“就让这约定凝成永恒”的时候,我听到了五姑浅浅的鼾声.....